天蒼黃第375章 夜探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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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夜探


更新時間:2016年05月13日  作者:有時糊涂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有時糊涂 | 天蒼黃 
375小說旗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合子慢慢睜開眼,無聲的吐口氣,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他沒有立刻起身,今天的事在腦海中慢慢回想起來,林公公那自不必說了,靈藍真人的眼睛出現在腦海中。

對靈藍真人,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不知道靈藍真人為什么要這樣對他,或者說對他這樣好,不但教自己修煉,還不惜耗費大量丹藥,幫助自己提高修為。

這些都沒什么,可總覺著靈藍真人看他的目光有點不對勁,那目光背后有點陰冷,也有貪婪,讓他心里非常不安。

另外,靈藍真人讓他修煉,可除了修煉內息外,其他的什么都沒教過他,這些內息怎么使用?都不知道,他曾經試探著問過,卻惹得靈藍真人大怒,告訴他現在還不到時候。

可什么時候才會是時候呢?真人沒說。

小合子心里充滿疑惑。

在黑暗中靜靜的待了會,他推開門出去,抬頭便看見靈藍真人坐在亭子里,他正遲疑要不要過去,耳中已經傳來真人的聲音。

小合子慢慢過去,到了亭邊先給靈藍真人行禮,然后說:“師傅有什么吩咐?”

“過來我看看。”

小合子老老實實的走到靈藍真人面前,將手伸出去,靈藍真人隨意的搭上兩根手指,過了會,臉上再度露出失望之色。

“你感覺怎么樣?”

小合子遲疑下說:“吸納靈氣的速度慢了。”

靈藍真人沉默了會,的確,數次檢查小合子的進展,最近的進展比以往慢了許多,小合子已經奠基成功,順利的跨過了一層二層,但進入二層之后,吸納靈氣的速度就此慢下來,最初他以為是小合子在暗地里搞鬼,可經過觀察,這小子比他還著急,也比他預料的還勤奮,看來問題還在其他方面。

靈藍真人眉頭擰成一團,過了會,拿出一小瓶放在小合子面前,輕嘆道:“這是最后一瓶丹藥了,這瓶用完了就沒了,唉,必須出去了。”

小合子默默無言的接過來,遲疑問道:“師傅,這問題是在那啊?我想過了,這靈氣沒減少,吸納的速度也沒慢,可留下來的卻少了,經脈幾乎沒有再拓展了。”

靈藍真人想了想說:“這個問題讓我好好想想,你先去休息吧。”

小合子施禮出去了,他不住在內院,每次修煉過后,都到外院去,他跟著靈藍真人修煉的事,絕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對他有殺身之禍。

回到前院,小合子看了看院子,習慣性的拿起掃帚,將院子打掃了一遍,又提了桶水,將正房擦洗了一遍,然后站在院子里,四周寂靜無聲,月光灑下來,給地上鋪上了一層銀光。

他忽然感到體內的一個穴道跳動了下,他心念一動,就在院子里盤膝坐下,月光照在他身上,慢慢的,他陷入了物我兩忘之境。

皇宮很安靜,新君并不喜歌舞,宮里已經很長時間沒響起絲竹之聲,御書房內的燈光伴隨著月光落在院子里,今晚中書監值班的是薛泌,他沒有在御書房,而是在書房旁邊的廂房中,隨時等待皇帝備詢。

房間里有點冷,薛泌往火盆添了兩塊白煤,這種白煤燒起來沒煙也沒味,枯坐一會,他拿起最近的奏疏節略,看起來,院子里傳來禁軍巡邏的腳步聲。

薛泌心念一動,起身推開門,正好禁軍從邊上經過,他叫住帶隊的軍官問他們是那隊的,軍官回答后,薛泌又問他是否認識柳寒,那軍官回答說認識,他正在明光殿巡邏,不過,下半夜會輪換。

皇宮分兩部分,前面部分實際上各種辦公場所,后宮才是生活場所,皇帝的嬪妃都在后宮,后宮是除了皇帝外,再沒有其他正常男人。

薛泌回到房間,就在火盆邊,繼續看奏疏節略,看了會,他不由深深嘆息,去年初冬的判斷現在應念了,草原上春天必定出事,不但鮮卑,還有匈奴,經過十多年時間,草原上的胡族漸漸恢復過來,而大晉卻漸漸衰落下來,朝廷府庫空虛,邊軍軍備廢弛,特別是并州邊軍,方回死后,并州邊軍受到重創,被解職和逮捕的軍中將領占整個邊軍將領的三成,數個方回的嫡系將領干脆帶兵落草為匪,太原王燕溱組織了幾次討伐,結果都無疾而終。

“唉!”薛泌嘆口氣,揉揉太陽穴,微微搖頭正要將奏疏放回去,門開了,一股寒風撲進來,抬頭看卻是穆公公進來了。

薛泌趕緊起身,笑呵呵的說:“公公還沒休息。”

“你不也一樣嗎。”穆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說,將大氅接下來遞給身后的小太監,小太監將大氅整理下掛在旁邊的衣架上,然后便退出去了。

穆公公抖抖身上的寒氣,坐在火盆邊,伸手在火上烤,目光落在節略上,笑了下說:“你還看這個?”

“沒事,消磨時間。”薛泌陪在邊上,奏疏節略內的內容都是些小事,重要的事全是專折上奏,絕不會走節略這條路。

小太監送來茶,穆公公示意讓他放在桌上,依舊烤著手,薛泌坐到他對面,嘆口氣說:“皇上每天這樣操勞,長此下去,身體可怎么受得了。”

“是啊,皇上從太子時便勤于政務,現在自然也不會例外。”穆公公也嘆道:“倒是薛大人,以前帝都傳言,公子紈绔,可今日觀之,公子是胸有韜略,令人意外。”

薛泌呵呵一笑:“公公過譽了,薛某什么樣,公公還不知道。”

穆公公看著,微微一笑:“聽說公子與瀚海商社柳寒交好?”

薛泌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公公果然消息靈通,此言不假,這柳寒雖然只是一個商人,但見識頗為不凡,特別是他的詩詞,三篇震帝都,不但我喜歡,這滿帝都誰人不喜。”

“嗯,”穆公公微微點頭:“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這幾十年,少有這樣凄美的詩詞了。”

頓了下,穆公公又問:“公子覺著除了詩詞外,他還有那些才干?”

“嗯,這人出手闊綽,為人直爽,不矯揉造作,不過,有點喜好女色。”薛泌思索著說道,說道最后,禁不住笑了笑:“男人嘛,誰不好這口,再說,他這人也懂分寸的,延平郡王送他個女人,他就沒敢收。”

“但他收了你的。”穆公公突兀的補充道,薛泌微怔,隨即又笑道:“內衛果然無孔不入,對,我送了他四個舞女,原因很簡單,我想交好此人,除了他在詩詞上的才華,另外,他很會掙錢。”

“哦,有效果了嗎?”穆公公帶著幾分打趣的口吻問道,薛泌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著。

“公子舉薦柳寒出任禁軍隊正,以他的修為,居然肯出任隊正這樣一個小官。”穆公公又問道。

薛泌嘿嘿干笑兩聲:“我本想舉薦他為都尉的,哦,對了,他的修為很高嗎?”

穆公公有點意外,抬眼看著薛泌,薛泌的神情略有幾分意外,穆公公眉頭微皺:“難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薛泌不解,穆公公嘆口氣:“這可是有宗師上品修為的人!”

“宗師上品?!”薛泌有些驚訝的叫出聲來了,隨即皺眉搖頭:“好家伙,這家伙城府可夠深的,一點口風都沒漏。”

看著薛泌的樣,穆公公忍不住笑了,修為這東西怎么可能自吹自擂,想了想關于薛泌和柳寒交往的過程,好像沒有動手的跡象,特別是沒有柳寒出手的記載。

關于此前柳寒出手的記載,大概最初的便是長安城內的那一刀,到帝都后,便沒有他出手的記錄,可沒想到,劉家老酒酒樓一次出手,便驚艷世人。

薛泌心里卻暗叫僥幸,也對內衛的無孔不入感到心驚,難怪柳寒作什么都小心翼翼。

“上品宗師,僅僅給個隊正,這是小了點,”薛泌思索著慢慢說道:“干脆,給他個都尉,公公,您說如何?”

穆公公笑了笑,這家伙還是改不了紈绔之色,官位是說長便長的嗎?特別是禁軍,每個軍官的提拔都要經過內廷考校,況且,每個職務都還以后士族門閥子弟盯著,那些士族門閥子弟雖然看不上隊正這樣的低級職務,但對都尉這樣的高級軍官還是很看重的,這要空出一個來,非爭破頭不可。

薛泌已經暗暗警惕起來,看來穆公公突然出現在眼前,不是偶然的,也不知道這老狗察覺到什么了,難不成柳寒送他船運商社一成份子的事,被他察覺了?

穆公公沒再追問下去,順手拿起節略翻看了幾頁,微微搖頭,嘆道:“這些地方官,就知道上報,難道自己就不知道自己如何解決。”

“地方官嘛,總是這樣,”薛泌大甩甩的說著,起身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心中已了定計,轉身笑道:“公公,我看禁軍恐怕容不下他,干脆調到虎賁衛,這樣的江湖人士,最好還是放在虎賁衛里,再說了虎賁衛也沒兩個上品宗師,您說是不是?”

穆公公呵呵干笑兩聲,臉上的皺紋擠到一塊:“公子此言有理,不過,虎賁衛也不是想進便能進的。”

“怎么?上品宗師還不能進虎賁衛?”薛泌有些驚訝,不過,這幾分驚訝裝出來的程度倒多些。

“公子不知,”穆公公沒有察覺,倒認為這不過是薛泌的紈绔習性,便笑道:“這虎賁衛乃朝廷精銳,一向在軍中選拔,入選者除了修為高以外,還必須徹底忠于朝廷,除了有軍中將領為保人外,身家必須清白,柳寒最大的缺憾便是來歷不明。”

薛泌嘴巴微張:“啊!他....,”隨即嘆口氣:“也對,這家伙從西域回來,來歷不清。”

“公子與他交好,還是要小心點為好。”穆公公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勸慰,薛泌很老實的點點頭:“是,公公說的是,下官一定小心。”

說到這里,倆人都感到這個話題已說不下去了,倆人不約而同又坐在火盆邊,薛泌又拿起那本節略翻看起來,穆公公則盯著火盆里紅紅的火炭發愣,過了會,居然靠在椅子上,發出微微的鼾聲。

薛泌聽到鼾聲,抬頭看了眼,忍不住樂了,悄悄起身開門,在門外叫過小太監,讓他拿一床被子來,小太監很快拿來,薛泌沒讓他經手,而是自己抱著,輕輕推開門,再轉身將門關上。

再轉身,卻見穆公公正目光炯炯的望著他,薛泌略微尷尬,看看手里的被子,笑了笑說:“我看公公睡著了,擔心著涼,讓人拿了床被子,公公,我看皇上今晚也沒什么事,干脆回去睡了算了,您別跟我似的,這樣熬著。”

穆公公嘆口氣,捶捶腰,嘆口氣說:“老了,老了,當年我跟先帝熬上個三四天,沒一點問題,唉。”

“年歲不饒人,”薛泌說道:“您老就回去休息吧,我在這頂著呢,再說了,里面不是還有黃公公嗎,您就別盯著了。”

穆公公嘆口氣,微微搖頭:“朝廷諸事繁雜,皇上徹夜勞煩,我哪能貪圖安逸,算了,就在這瞇一會吧。”

穆公公說著起身從薛泌手里接過被子,薛泌忙將自己的那把椅子端過來,又端來把圓凳,讓穆公公可以將腳撂上面,做完這一切后,他看看四周,又將火盆往這邊挪了挪。

他作這一切時,穆公公的目光一直盯著他,可每當薛泌轉頭看他時,他的目光又閉上了。

薛泌又坐回到案幾后面,拿起最近的奏疏看起來,看了一會,忍不住又嘆口氣。

“怎么啦?為何嘆氣?”

“公公,”薛泌抬頭苦笑下:“看到這些爛消息,唉,忍不住為皇上為難。”

“哦,都是些啥消息?”穆公公依舊躺著,眼睛都沒睜開,語氣也淡淡的,薛泌搞不懂他什么意思,遲疑才說:“南方已經開春,卻有三個府報,要整修河堤,共要花費銀子,七百萬兩。而蜀州又上奏,說夷民與咱們晉民糾葛,已經沖突數次,要求派兵彈壓,這出兵又要錢。還有,齊國上奏水災,受災人數高達十萬人,請朝廷撥款賑濟,唉....,朝廷府庫現在都快空了,怎么拿得出錢來。”

穆公公依舊一動不動,語氣依舊淡淡的:“那有什么,總有辦法的,開春收了鹽稅,漕運便要開始運了,這才是大事,千萬不能出事。”

薛泌微怔,不知道穆公公這是什么意思,略微想想便問:“公公的意思是?難不成,漕運還會出事?”

“唉,但愿吧。”穆公公不置可否。

薛泌有點緊張了,船運商社可有他一成份子,這要出事了,豈不是將他也牽連進去,別到時吃不到豬肉,到惹上一身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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