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黃第25章 狂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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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狂


更新時間:2015年10月17日  作者:有時糊涂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有時糊涂 | 天蒼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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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韓大家隱退,世間再無美妙的歌聲,如此令人傷心的事,你樂什么!”

柳寒抬眼看卻是雨庵邊上的一個年輕人,這年輕人的穿著做派都與秋戈類似,光溜溜的兩條大腿也不盤著,也不跪著;這個時代的坐姿有點象前世的日本人,這年輕人的兩條腿就這樣光生生的伸著,冷眼看著柳寒。

柳寒略微遲疑道:“既然伊人已去,也不必太過傷感,天生萬物,各有機緣,既然降下韓大家這樣的神仙人物,必然還會降下類似不俗,不讓人間寂寞。”

那年輕人愣了下,端木正微微一笑,從將軍府到現在,柳寒都表現得很低調,這番話也同樣委婉,不過卻和前面不一樣,隱含了反擊,用直白的話來講便是,你小子瞎操心,韓大家去了,還會有其他人冒出來。

雨庵鄙夷的搖搖頭,哀嘆道:“無知蠻俗妄言天道,韓大家那樣的人物要幾百年才出一個。”

雨庵的話很不客氣,端木正扭頭看了看柳寒,柳寒沒有絲毫生氣,相反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這讓他稍稍放心,正想開口將場面圓下來,不成想雨庵又斥責道:“有酒自然喝酒,不喝酒你待這干嘛!”

端木正聞言不動聲色的扭頭看了眼柳寒,柳寒依舊很平靜,淡淡一笑端起酒壺倒了杯:“道兄說的.。”

沒等話落,雨庵已經一飲而盡,將酒杯重重撂在桌上,不屑的打斷他:“你非修道之人,不過一凡夫俗子,有何資格稱道兄!”

柳寒依舊沒有動怒,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抹了把唇邊酒跡才沖雨庵拱手致歉:“公子說得對,我乃紅塵中人,公子乃出世之人,雅量高潔,志向遠大,是在下冒昧了。”

端木正眉頭微蹙,扭頭看了眼秋戈,秋戈卻象沒聽見似的,只顧自己喝酒,秀雅有些擔憂的看看柳寒,有心替他解圍,便嫣然一笑:“無明道兄,韓大家如當空皓月,秀雅不過一螢火蟲,豈能與之并論,可道兄同樣乃大家,還請指點秀雅一二,秀雅感激不盡。”

說著秀雅站起來沖無明盈盈下拜,秋戈這時開口了:“今晚乃詩會,雅兒,要讓無明指點你,改日你可上他家去,他在前村溪邊有個莊園,你帶上悶倒驢,要不然軒尼詩,由不得他不指點你。”

柳寒心中再笑,這悶倒驢和軒尼詩都是他開發出來的酒,前者是高度白酒,后者自然是葡萄酒。

“好,我這就請媽媽去。”秀雅抿嘴笑道,秀美的眼睛就盯著無明,無明醉眼迷離,拍腿高歌:“坐中發美贊,氣同音軌。臨川獻清酤,微歌發皓齒。素琴揮雅操,清聲隨風起。斯會豈不樂,恨無涼州子。酒中念幽人,守故彌終始。但當體七弦,寄心在知己。”

秋戈搖頭長嘆,伸手操箸,擊打酒杯,高歌道:“把酒撫琴兮,嬌娥獻新聲。舊友同樂兮,鼓噪不知處。斯人不見兮,空余淚滿襟,但愿長醉兮,此生不予我!”

艙內諸人大聲叫好,雨庵站起來,脫下外套赤膊高歌,柳寒這下真的有些傻了,這轉得也太快了,剛才還咄咄逼人要趕他走,這會忽然便張狂起來,他扭頭看了下端木正,后者卻很平靜,只是微笑著喝酒,顯然久經考驗。

船艙里的氣氛變得有些熱烈了,除了無明外,其余人都跳到艙中間,圍著秀雅手舞足蹈,秀雅則原地舞蹈,婀娜多姿。

“以前沒見過吧?”

柳寒扭頭,卻是端木正含笑低聲說道,他點點頭,端木正接著說:“以后你就習慣了。”

“你怎么不去跳?”柳寒問。

端木正笑了下,笑容帶著幾分苦澀:“士庶不同榻,你看,這邊就我們倆人,他們都擠在那邊。”

聞聽此言,柳寒這才醒悟,這邊的坐榻上就他們倆人,相當寬松,雨庵那邊卻有三個人,原以為是客氣,原來是寧可自己擠點,也絕不和庶人同坐,當然也就更不會共舞。

柳寒聞言輕嘆,他不會下去跳舞,在前世的大學里學過街舞,可在殺手營跳過,自然不敢再跳,正要再說,忽然心念一動,波光蕩漾的江面上有異物向船飛來,自從跨入宗師境界后,六識敏銳大幅提高,上船之后,整條船極其周遭二十米范圍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過來的東西落到船尾,是一只渡鳥,這種鳥有點像信鴿,但比信鴿快,體型也稍大,羽毛為黑色,更主要的是,這種鳥比信鴿強悍,有尖利的短喙,遇上危險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多用著送信用,他與王掌柜聯系便用這種鳥。有人過去,渡鳥咕咕低叫兩聲,有人將渡鳥抱起來,從腿上取下一個小竹筒,轉身進去交給了珠娘。

在柳寒的感知下,這一幕就像當著他面發生的,柳寒心中一動,這珠娘看來不簡單,難怪能在這荒涼的姑臧開出這樣一個頗有江南風味的花舫來。

柳寒更加警惕,腦子轉了轉,忽然跳起來,沖著后院叫道:“拿大腕來!”

端木正驚訝的望著他,這種場合,一般連他都不能輕易下場,士庶之別,猶如天塹,能參加這樣的聚會,已經體現了在場的士族禮賢下士。

果然,手舞足蹈們愣了下,隨即大怒,雨庵率先發難。

“狂妄!狂妄!來人啊!給我轟出去!”雨庵指著柳寒叫道。

船艙外搶進兩個小二,塊壘分明,孔武有力,進來便要動手,端木正眉頭微蹙,很快又舒展開來,也不再想阻攔,他也想看看這商社主人倒地有多大的本事。

秋戈則緊鎖眉頭,目光不住在柳寒和雨庵之間來回移動,神情游移不定。

只有坐首席的無明,就像什么都沒發生樣,依舊自顧自的喝酒。

珠娘的身影出現在艙門處,略有些異樣的看著柳寒。

沒有碗,柳寒提起酒壺往嘴里倒,眨眼間便喝完一壺,左右看看,順手提起端木正的酒壺,搖晃下壺里沒有多少酒了,扭頭對珠娘叫道:“拿酒來!最好拿大壇!這玩意,”搖晃下酒壺:“只適合酸腐,涼州漢子,當跨烈馬,飲燒刀子,這軟綿綿的算什么!”

珠娘更加驚訝,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這酒是從并州運來的汾清佳釀,這可是天下馳名的名酒,從前朝開始便成為貢酒,居然在這家伙嘴里還趕不上販夫走卒喝的燒刀子!

更何況,在座的出了他柳寒,其他的都是涼州有名的風流士子,一時俊杰,這柳寒什么人,怎么敢擾他們的興致。

沉凝下,秀目問向秋戈和無明。

柳寒大笑,伸手摘下腰間佩戴的玉佩扔給珠娘,笑道:“這塊玉足以支付酒錢了,快去!快去!別耽誤了老子喝酒!”

雨庵大怒就要上前,秋戈忽然輕輕嗯了聲,雨庵身形頓住,珠娘扭頭吩咐后面準備兩壇燒刀子。

燒刀子這樣的劣酒,花舫自然是沒有準備的,小婢連忙叫人上岸去買,里面卻已經傳來柳寒的高歌: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柳寒拍腿高歌,開口便氣勢磅礴,挾風帶雨,撲面而來;可沒等諸人品味過來,語調一轉,明鏡白發,青絲成雪,又是一股濃濃的無奈襲來;這簡簡單單的兩句,立刻將眾人的心抓住。

秋戈一激靈,猶如醍醐灌頂,好像大夢一場,剛剛醒來。自顧自喝酒的公子停下來了,目光明亮的望著他;端木正眉頭微蹙,驚訝之極,好像看著另外一人;雨庵神情變幻莫測,既想阻攔,又想再等等。幾個小二想上前,卻被珠娘手勢阻止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千金散盡還復來。”

依舊豪邁,依舊灑脫,依舊目空一切。

卻帶著濃濃的不甘!

各人眼中的畫面變換不定,麻衣裹身,仗劍行走在荒冷的枯嶺上。

瘦馬,西風下,對空長飲。

風卷狂沙,衰草飄飛,草屋搖搖欲墜,屋內之人依舊醉酒長歌。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戈公子,端木生,

將進酒,杯莫停。”

秋戈端木正忍不住去端酒杯,端木正端了個空,秋戈端起酒杯卻眼也不眨的盯著柳寒。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

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佩,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歌畢,柳寒仰頭將壺中酒一飲而盡,順手將酒壺砸在地上,長吐口氣,似乎將胸中的濁氣全吐出來,目光落到珠娘身上,叫道:“酒呢?!酒!上酒!”

媽的,論狷狂,誰比得了李白,論才氣,誰比得了詩仙。為了不在起跑線上落后,老子五歲便開始背唐詩宋詞,跟老子比作詩,比狂傲,老子不踩扁了你丫的,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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