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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看著中年人。
中年人愣了一下，又聽到老人說道：“謝謝你為我古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中年人駭然看向老人，心中頓時升起一個恐怖的念頭。
古家，怎么可能是古家。這里分明是玄家的地方，這個老頭分明是家族里面一個頑固的老頭，才會被派遣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做聯絡員。
無數念頭涌上他的心頭，他卻再也沒有了思考的機會。因為他的心臟處多了一只如同鷹爪一般的手掌，輕輕一捏，他的心臟頓時破碎，他的人生頓時湮滅。
隨著他的死去，老人輕輕吹了一口哨子，一只黑乎乎的老鼠出現在他的面前。親昵的揣摩著他的腳踝。
老人笑了，仿佛看到這只老鼠，才能讓他真正的感到親切。
他把死掉的中年人收入虛戒當中，然后把虛戒脫出來，讓那只黑老鼠把虛戒吞了。隨后笑道：“告訴黑角，黑鼠完成任務了。”
“吱吱”
仿佛意識到了什么，黑老鼠焦慮的在老人身邊來回轉動，吱吱吱的叫個不停，就是不肯離開。
“你不必勸我，我潛伏在玄家五十三年，就是為了今天完成使命，所以，我很高興。”
在老人的叱喝中，那只黑鼠終于還是離開了這件大宅，通過老鼠洞，悄悄離開。
而就在黑鼠離開之后，老人朝著南方深深一拜，隨后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爆發。
戰勁噴涌中，一道虛影如同浮光一般出現，竟是與老人有著幾分相似。
若是有文家之人在此，恐怕會驚聲叫出來。
浮光分影，這可是文家的先天級獨門戰技。如今竟然被一個古家五十三年前安插在玄家充當臥底的老人施展了出來。
隨著這道浮光分影的出現，老人怒喝一聲，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爆發。
就見到無數道攻擊從他手里發出。古家的烈焰訣，文家的摘花手，離家的毒龍鉆，斗獸場的舍身拳。種種拳法與他自己分裂出來的那一道浮光分影進行顫抖。
這些拳法雖然相當逼真，卻總給人一種沒有得到精髓的感覺。而且它們看似不同，卻給人一種仿佛只是一種拳法的感覺。
整個傲來城只有一種拳法能夠產生這樣的效果。
玄家的先天戰技，百變王拳。
這個潛伏在玄家多年的古家人，身上一點古家正宗的戰技都沒有，卻能掌握文、玄兩大家族的先天戰技。而且同時使用得如此爐火純青。可見其天賦實在了得。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優秀人物，卻終于倒下了。
他倒在了自己的手里，倒在了文家的浮光分影手里。
倒在血泊中，老人的意識開始恍惚，朦朧間，他的腦海里閃過了一些人，一些事。
許多年前，有個私生子在充滿了污水橫流的小巷里出生。一出生就被他的母親拋棄。
他的人生就像是他出生時，附近的那些老鼠一樣。充滿了陰暗，充滿了絕望。
他沒有父親，沒有母親。他是被一個小巷里撿垃圾的老頭養大的。可是在他三歲的時候，老頭也死了。
從此他的人生更加艱苦，他的未來更加黑暗。他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他自卑，懦弱，敏感。他得不到世界的認同，周圍的小朋友都以欺負他為樂子。
他只是麻木的生存，就像那些老鼠一樣，白天躲藏，夜間出沒。
直到那一次，他遇到了他。那個眼里充滿了智慧的男人。
“你愿意加入到我的家庭當中嗎”那個衣著華麗男人蹲在污水橫流，臭氣熏天小巷里，看著當時正在翻找垃圾的他，認真的發問。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誠摯的眼神，從來沒有遇到如此溫柔的目光，從沒聽過如此好聽的聲音。
他充滿了驚喜，有有些惶恐，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于是他被抱了起來。
渾身骯臟，熏臭無比，甚至連那些逗弄其的孩童都只愿意遠遠用石頭扔砸，而不愿意觸碰，仿佛病毒一樣惹人生厭的他，就這樣被抱了起來。
那個擁抱帶來的溫暖，讓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就像他一輩子也無法忘記自己的身份一樣。因為那是那個人親自給他的身份。
“你在黑夜中出生，與群鼠為伴，以后你就叫黑鼠吧。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黑角的一員了，我叫黑角，黑夜的黑，羊角的角。”
“我叫黑鼠，屬于黑角的黑鼠。”
老人的目光漸漸渙散，氣息戛然而斷。
在他心中，其實能夠為那個人完成一件事情，他感到無比的滿足。但是為了完成這件事情，他甚至連死亡的模樣都不能夠自由選擇。
所以此刻他的臉，充滿了震驚和不解。目光隱隱望向東邊，那里是文家的方向。
古老的宗祠靈堂，上面密密麻麻的陳列著歷代古家擁有大功之人的靈牌。
除了打掃宗祠靈堂的人，這里一向沒什么人來。但是今天，有兩個人卻來到了這里。
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人，攙扶著一個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的老人，出現在這個靈堂當中。
看著上面陳列著的靈牌，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孱弱的老人久久無語。
中年沒有了一貫以來的強勢，仿佛在這個老人面前，他就是一個孩子，而不是那個被譽為家族第一強者的男人。
靈堂看似沒有任何防護，但實際上殺機暗藏。別說是蚊子，就算是一只螞蟻想要爬入這里，也是千難萬難。
吱吱吱
然而，一只老鼠卻在一道光華中，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這間靈堂的角落里。
一只大手把似乎早有所料一般，把它一把抓起，然后，它嘴里的那顆虛戒就這樣被那只大手的主人拿走。
怔怔的看了那枚虛戒一眼，老人用帶著滄桑與腐朽的聲音道：“既然他走了，你就留下來吧。”
說完，他鄭重的取出一塊新的靈牌。
然后很認真的在上面銘刻了黑角黑鼠四個字。隨后把那塊靈牌擺上了供臺上。
“行禮吧，他有資格承受你的一拜。”
老人如此對中年人說道。
于是這個古家第一強者，很認真的躬身作揖，緩緩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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