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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李寧走出視線,曹躍有一種感覺,盡管現在的石頭不是原來的那個愛吹牛惹事兒的石頭了,但是骨子里還是原來的那個對朋友義無反顧肝膽相照的李石頭。也許時間改變了人的一切,但時間也帶不走一些人的本質。
曹躍抬起頭來,看到今夜的月色通亮,有一些像是西北老家的月色,他忽然有一些想家了,想過去那些刀尖上的日子和沒心沒肺打土匪殺反賊的日子,而不是如今這種安逸得只會勾心斗角的生活。
勞心者。
他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而他更想到了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自己將來怎么辦,自己的未來該如何。
是帝制還是共和,已經不需要考慮了,曹躍不是袁世凱,不會虛偽地選擇共和,然后再打著為國為民的口號推行帝制,曹躍如果造反就一定是帝制,未來的皇帝也必須是曹家人。現在他有了三個兒子,大兒子曹儉、二兒子曹讓和三兒子曹信,兄弟三個人相差不大,曹儉也僅僅比曹讓和曹信大三歲而已。為了能夠讓曹家坐穩,曹躍現在就應該計劃培養自己的兒子們了,甚至于他們的婚姻也要早早地為其訂好。
想到了三個兒子,曹躍又想到長子曹儉來,略帶一些遺憾,曹儉比較敦厚木訥,將來未必會是曹家的繼承人啊。
“唉……”曹躍長嘆一口氣,想得有一些長遠了,把握好當下,戰勝俄國人日本人再說吧,如果他敗了,三個小家伙也命不久矣我為王。
曹躍回到屋子里的時候,見奶娘和幾個丫鬟圍著趙雅,幾個丫鬟興奮地說著什么,見到曹躍來了,連忙跪在一旁。曹躍嚇了一跳,但是表面不動聲色,笑著說起來吧,咱們家的規矩就是你們以后不用下跪了,以后用萬福禮就行,我不喜歡看到別人下跪。
丫鬟老媽子們連忙稱是,趙雅抱著蚩虎兒笑盈盈地,曹躍注意到她沒有吃東西,臉上有一些生氣,慍怒道:“你啊你,還真是頑皮,都說了讓你吃一些,你還不吃東西,你這是想把我給氣死嗎?”
丫鬟們忍俊不禁,看來老爺是真的寵愛雅夫人,大家徐徐退去,不過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奶娘也許是剛剛來的,不知進退,依舊站在一旁等著看蚩虎兒。
趙雅內心一暖,笑著說:“好吧,但是我再看看他,老爺,你怎么給他起了一個蚩虎兒的乳名?”
“難不成叫四虎子?”曹躍忽然間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道,“我小時候養過一條狗,就叫做四虎子。”
“才不是咧。”趙雅嘟著嘴做出生氣的樣子,緊緊抱住吃飽睡著的小曹信,抬起頭看著曹躍,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兒,說:“但是蚩虎兒挺好聽的。”
那保定的老媽子說:“夫人啊,你可得休息休息了,俺帶孩子下去了。”這老媽子其實年紀也不大,只有三十多歲,生了六個孩子了,奶水十足,第六個孩子已經兩歲了不需要吃奶了,但是奶水太多,所以才來曹府做奶娘。沒想到進了曹府才一天,曹府就成了唐國公府了,奶娘文化不高卻也知道,自己喂養的可是小侯爺啊。(按照爵位分為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而蚩虎兒曹信只要健康長大,將來最起碼封一個侯爺的爵位。)
趙雅讓奶娘也下去吧,自己想要抱著孩子再看一會兒,曹躍唯恐她休息不好,強令下奶娘帶走孩子,讓趙雅休息。
那奶娘嘟囔著說:“女人奶孩子也是要講究的,俺們那村子,就俺奶的孩子最壯士……”
曹躍和趙雅相視一笑,將蚩虎兒交給奶娘帶下去了,隨后曹躍給她端來糖水喝了下去,又吃一些小米粥和雞蛋,趙雅激動不已,靠在曹躍的身旁不遠移動。
曹躍撫摸著她的頭發,嘆了一口氣,說:“我真要走了。”
“嗯。”趙雅猶猶豫豫地說道。“我剛剛聽丫鬟們說,老爺你……說將來蚩虎兒能封王?”
“嗯。”曹躍點了點頭。
“那老爺你的意思是……將來咱們家蚩虎兒能做王爺了?大清朝有漢人王爺嗎?”
曹躍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大清朝可能會有,但是我兒子未必是大清的王爺。”
曹躍在返回兵部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召開會議準備全面對俄作戰,而是請日本外交大臣小村壽太郎來到兵部進行洽談。曹躍首先帶著小村壽太郎參觀了中國的兵部衙門,小村壽太郎對此很感興趣,兩人相談甚歡,隨后又談到了俄國人發起的對日本的攻擊。
“俄國人發起總攻了?什么時候的事兒?”小村壽太郎驚呼道。
“就在剛剛。”曹躍說道,“俄國人對分水嶺和摩天嶺發起了進攻。”
“消息準確嗎?”小村壽太郎忙問道。
曹躍笑道:“小村閣下,我敢保證,消息準確無誤。”
小村壽太郎內心焦急起來,沒想到俄國人提前發起了總攻,不知道大山巖司令能夠抵擋得住俄國人的瘋狂進攻。當然,更讓小村壽太郎沒想到的是,中國人居然比日本人還要提前得到這個消息,他對中國人的情報系統感到非常驚訝和嫉妒祖蛇。
不過內心焦躁的小村壽太郎并沒有表示出任何情緒,他態度如常地表示,大山巖司令一定早就處理好了,我相信他。曹躍未知可否,微微一笑,不再多說遼陽戰役的事情來。
接下來兩人聊到對俄作戰協同作戰,也就是聯合作戰,曹躍表示暫時不能透露我軍的作戰計劃,但是我們會在東北進行一場大規模戰斗,協助日軍全殲遠東之俄軍。這相當于拒絕了聯合作戰,而是雙方打個的,這一點讓小村壽太郎非常不滿。聯合作戰可以發揮出兵力的優勢,而如果各打個的,極有可能造成誤判,甚至誤傷。
結果曹躍提出來一個讓小村壽太郎不能接受的條件,聯合作戰以中方為指揮,小村壽太郎當然拒絕了,曹躍說所以,如果是日軍擔任聯合作戰的指揮官,我們的軍士也會理所應當地拒絕,這就是為什么我要提出各打個的原因了。
小村壽太郎這才想明白,原來曹躍是不想讓自己的軍隊被日本軍隊支配,看來中日底層之間,相互的不信任還是存在的,而在高層方面,有著更加深的隔閡。甲午戰爭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年,但是這份隔閡依舊存在。
“對俄一役,事關我國之存在與否,恕我不能接受中國軍隊被貴國軍隊指揮。”曹躍所道。
小村壽太郎表示了理解,他又笑著問道:“與俄國人的國戰實在是一場賭博,難道你就不害怕嗎,唐國公?”
“是啊,我是挺害怕。”曹躍說,“贏了的話,我就會是民族英雄,輸了的話,我就會是民族罪人。”
小村壽太郎道:“我很欽佩你的誠實與勇敢。”隨后小村壽太郎表示,你們制定的總攻時間9月25日太遲了,曹躍表示說我們這是按照兵力物資準備來布置的,并且后勤保障一到位,立即發起總攻,并沒有拖延任何時間,只是我們國土實在龐大,調集后勤保障物資需要太大的運力。
小村壽太郎說道:“如今俄國已經提前發起總攻,我希望你們能夠考慮到自己的危險。”
“我們已經做好了一切戰斗準備工作。”曹躍說道。
隨后小村壽太郎多次引誘曹躍提前發起總攻,但是曹躍態度堅決,這讓小村壽太郎非常郁悶,隨后雙方對戰后遼東的利益分配也進行了進一步磋商。曹躍的本來目的就是為了對付日本,所以他倒是非常大方,表示將來旅順大連金州都可以給你們,遼東的鐵路權和采礦權也可以給你們,還允許日本移民,但日本人不能夠在遼東享有治外法權和駐扎軍隊以及警察機構,日本人在遼東不能有執法權,但執法權外的其他權利倒是可以考慮。
如果按照后世的理論來說,曹躍此舉無疑是賣國之舉了,將遼東的采礦權和鐵路權交給日本,又允許日本人隨便移民,恐怕過不了多久,遼東就會變為日本領土了。曹躍當然不會簽合約了,他口頭承諾而已,由于俄國人提前發起的總攻,日本人已經陷入了被動之中,曹躍能夠承諾交出這么多權利,實在是讓小村壽太郎欣喜若狂。
盡管中日雙方沒有就聯合作戰達成一致,中國方面也沒有透露任何作戰信息,小村壽太郎此行也收獲頗豐,因為曹躍提出中日海軍聯合作戰,消滅俄國波羅的海艦隊的計劃。小村壽太郎立即將這個提議用密電的形式發給日本天皇以及元老會的元老們,隨后在等待之中告辭了。
回到日本大使館之后,小村壽太郎感覺到此行收獲難以想象,和先前宇多一郎被百般推諉的情況大不相同。中國政府的態度忽冷忽熱,也讓日本方便有一些不適應。
“曹躍是一個天馬行空的人。”宇多一郎嘆了一口氣說道,“恰恰是因為他的讓人捉摸不透,才會使得他行事往往占據主動權。”
小村壽太郎點了點頭,他也感覺到曹躍的思維非常活躍敏捷,自己有時候跟不上他在想什么,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笑道:“宇多閣下,作為日本中國問題專家,你覺得曹躍會不會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