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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心中吃了一驚,他越來越看不透曹躍了,主公想得太過深遠,看來自己還是要加強學習,以便能夠跟得上曹躍的跳躍性思維了。
曹躍盯著王宇,緩緩地說道:“鴻鸞,你覺得我能否控制得了國會?”
王宇機智地說道:“主公想要控制,必定控制得了,但是未來主公的公子想要控制,未必如主公一般順利。”他知道曹躍心中有一個稱帝的夢,取代大清帝國建立新的帝國,當下只是大清帝國氣數未盡罷了,但是對于未來的全新帝國,到底是什么制度還有待商榷。是帝王集權制度,還是西方的君主立憲制?集權制強大的帝國有德意志帝國、奧匈帝國和沙俄帝國,君主立憲制的強國有日本帝國、大英帝國和意大利王國。
王宇內心隱約支持君主立憲制,對比君主集權制度將國家的興亡寄托于君主的圣賢與威武,對國家來說風險實在太大,以大明朝為例,明太祖朱元璋,明成祖朱棣以及明思宗朱由檢(崇禎皇帝)都是開疆擴土雄心壯志的皇帝,然而明朝一開國一滅國兩頭有好皇帝卻擋不住中間十二個平庸或者昏庸的皇帝,把原本堂堂大明帝國給玩殘了。而即便是大清帝國沒有出現那么多昏庸的皇帝,然而漁獵民族出身的滿清皇帝,在深宮大院里兩百多年,皇帝們也被馴化蒙蔽最終因為愚昧頑固和固步自封,最終導致滿清帝國成為外國的盤中餐。
然而王宇也認為中國和外國不一樣,中國自古以來的“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的思想,如果皇帝太弱,難不保未來的首相來一次改朝換代——如果權力大到曹躍這種地步的話,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手下人都會要求他改朝換代。
王宇更加要考慮的是,如果他提出君主立憲制會否引起曹躍的猜忌,進而將他排斥出身邊。說錯話后果很嚴重,王宇深知于此,所以他不敢隨便亂說,也不敢支持哪一種制度。
曹躍慎重說道:“沒有完美的制度,沒有完美的制度,但是這個國會一定要出現。將來科技越來越先進,人民生活水平越來越高,百姓的需求將不僅僅限于吃穿住行,他們未來必定渴望權力,參與權,監督權,制定法律的權力。”
曹躍越說越興奮,繼而大聲說道:“而這個途徑是什么呢?中國古代就是科舉制度,不過隨著時代的進步,科舉制度將會逐漸淡化其作用,而且科舉制度也有先天性的不足之處。如果他們覺得不滿,矛盾越積越深,再加上外國豺狼虎豹的挑撥離間,那百姓就會站出來推翻舊王朝。而國會是什么呢,就是吵架爭執的地方,是各方利益談判爭奪與妥協的地方。貧民百姓的權利,漁民的權利,商人的權利,官吏的權利,孩子的權利,老人的權利,女人的權利,甚至太監的權利,在中國的外國人的權利,所有矛盾都放在國會里,讓他們吵去,讓他們妥協去。”
他笑著說道:“國會,一定要有,鴻鸞,我們的這個國會也許非常稚嫩,也許不會被大清帝國的皇族所認可,但是一定要有,并且一定要控制在我們的手中。”
“主公,所以你才召集大家……”
“對。”曹躍笑著說,“與其將來別人或者民眾自發的建立議會制度,倒不如我們來主動建立議會制度,將權力始終牢牢地抓在我們的手中,這才是我召集大家來的原因。”
王宇躬身道:“主公真乃千古英明之士也。”
曹躍道:“不用恭維我了,這次會議你陪在我身邊。”
“是。”王宇道。
次日曹躍在望京大酒店接見資本家與鄉紳代表,何順已經將這里布置得燈火輝煌,還精心準備了一些糕點與茶水供給大家品嘗。而這次會議的參與人眾高達兩百多人,其中各地的資本家與鄉紳各占了一半。
對于眾人來說,能夠受到曹躍的接見,簡直就是三生有幸了,大家激動不已,并且熱情地聊著猜疑關于接下來的會議一事。
他們對于這次會議的主題到底是什么,還不是很清楚,按照過去的老規矩,這次召見應該是一次“準皇帝”對百姓的天恩。其實在這些士紳與資本家的眼中,曹躍已然取代了滿清皇帝,只要動腦子的人就知道,曹躍并不是什么忠君之人,但不能否認的是曹躍愛國。當然了,這個君如果是正統漢人皇室,大家必定會群起而攻之,而換成了滿人,大家雖然不支持,卻也不會反對,心中想著的就是,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
也許曹躍這次就是來向大家宣布改朝換代的吧?
一想到這里,大家就更加激動了,他們可是歷史見證人,可是擁立新主的功臣啊。
曹躍走進之后,不少人立即跪了下來,高呼萬歲。曹躍哭笑不得,連忙一個個扶起他們,說道:“國家萬歲,華夏后裔萬歲!人生在世最長不過百余載,誰能萬歲?但是我們華夏后裔生生不息,繁衍至今,造就了偉大的華夏文明,華夏后裔才是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后曹躍正式對大家說道:“幾天前我在全國各地演講,相比你們其中的很多人都在其中,上一次在全國各地走了三十個地方,麻煩了許多人,我也沒有一一感謝諸位的支持,在這里我要感謝大家。”言罷,曹躍起身向大家鞠躬,頓時許多人熱淚盈眶,曹大人簡直太親民了,歷朝歷代,哪有大臣這么尊重百姓的。
曹躍說道:“這一次召集大家來京師召開會議,恐怕很多人都有一些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為什么會召集大家來。好了,現在我和大家實話實說,這次讓大家來,是想要聽大家的意見。因為大清國雖然是皇帝的,可是也是我們每一個人的,你們代表著大清國的每一個階層。作為首輔大臣,我要了解每一個地方每一片百姓的想法。”
大家面面相覷,看著曹躍。
曹躍繼續說道:“我想問一句,國家國家,到底是誰的國,誰的家?”
眾人頓時明白了,誰的國,誰的家,以前的觀念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然而顯然這一句話不能用在這里。
曹躍淡淡地一笑,說道:“國是大家的國,家是大家的家,國家是為了保護所有人而存在的,如果國家不能保護國民,那就不能稱之為國家。如果國民不知道國家正在發生什么,那么這個國家就是一些人用來斂財奢侈的工具。現在,大家在這里,共商國事,這才是真正的國家該有的樣子。”
所有人立即議論紛紛,有留過洋的資本家們自然是激動不已,因為他們理解曹躍的意思,明白曹躍所作所為即是在放權,也是在讓國家團結,只有當國家人人都是主人的時候,人們才會真正擁護這個國家。現在,毫無疑問曹躍正在逐漸推動著人民的國家概念。當然這個概念不止一次地出現過,只不過這些思想大多數都被認為是異類,遭到清政府的壓制,甚至迫害。人們渴望擁有權力,卻又不敢站出來吶喊需要權力,需要平等,因此人民采用了冷眼旁觀的態度來看。
這個國家管我什么事?
不過是換了一個統治者罷了。
皇帝是誰重要嗎?也許換了一個皇帝更好咧。
凡此種種的想法,隱隱約約在人們的心中縈繞,也許人們不會總結,但是人們未必是傻子。
為什么魯迅先生寫國人就像一只呆頭鵝,那是因為國人不認為自己和國家有什么關系,人們只認為這個國家是皇帝的國家,是大人們的國家,不是自己的國家,自己不過是在這個國家生存的奴隸罷了。
在座的諸位抬起頭來,充滿著敬佩地看著曹躍,同時心中也有一些忐忑,看起來曹躍要推翻朝廷,造大清的反了。
那么今天,會不會是曹躍給大家擺的鴻門宴?
想到這里,有一些人忽然害怕了起來,跟曹躍造反有風險,但是不跟他造反,恐怕現在就活不出去這個望京大酒店吧?
曹躍起身,走下主席臺,走向座位中間,用他特有的洪亮的大嗓門喊道:“今天,朝廷想聽一下各位的意見,假如中國贏得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崛起機會,而這個機會來到我們面前,需要我們同心協力,將士出命,百姓出力,商人出錢,我們要不要抓住這個機會?”
他揮舞著大手,慷慨激昂地說道:“諸位想必知道,如今日本與俄國已經在我國東北也就是滿洲遼河以東打了起來,他們打得是國戰,是生死存亡的大戰。他們就像是兩支餓狼一樣,相互撕咬,而我們中國,就像是被逼入死角的山羊,只要他們其中之一獲勝,那么接下來他們要對付的目標,就是我們中國!不管是俄國人最后獲勝,還是日本人最后獲勝,失敗的一定是我們。因此,今天召集諸位來此的目的,就是與大家共商國事,且此共商國事之會議,將會在未來形成規模和規則。能夠參加此會議的人,在未來必定是我中國之精英,能夠決定國家之未來。”
曹躍說到這里,大家顯然有一些意外,尤其是一個詞“共商國事”,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國事還要和我們這些人來商量,國家不是一項由官老爺說的算嗎?但是當下有明白的人,尤其是一些從廣東來的商人和從外國回來經商的華僑代表們,頓時議論紛紛。
此時有年輕大膽的商人站起來,恭敬地鞠了一個躬,然后問道:“曹中堂萬福,在下江蘇蘇州商人蘇毅,恬為蘇州商界代表。曾經在半個月前在蘇州聽過您的演講,對您非常崇拜。”
曹躍笑了笑,指著他說:“我記得你,你好像是蘇州最大蠶絲絲綢商人,你代表肅州絲綢商戶送給我一絹絲綢。”
蘇毅非常高興,激動地說道:“萬幸曹中堂百忙之中居然還記得我,在下無以為報,上一次在下送您絲綢,您卻給了我錢,更是讓我等商人們感動非常。”
“哈哈哈哈,其實我是怕了你們商人。”曹躍笑道,“商人做事都是賺錢的,忽然有商人給我送禮,我恐怕著了你們商人的道。你們的腦子啊,了不得咯……我比不過你們啊……”
臺下眾商人笑了起來,曹躍支持國內商人,取締大部分厘金與冗稅。曹躍親切的回答,讓商人們如沐春風,只感覺到商人們的春天來了。
蘇毅又說道:“按照您的說法,讓我們平民來共商國事,而不是和官老爺們自己商量,我越聽越覺得好像西方的議會啊,您是不是想組建咱們大清國國會?”頓時,隨著這一聲疑問,眾人驚詫起來,也紛紛議論起來。甚至曹躍也沒有想到有人這么直接地提出來議會,看來中國能人輩出,下面坐著的人除了在國內從來沒有出過國的鄉紳外,還有留學西洋的精英分子,他們自然明白國會的意義和只能,這才能夠一語中的。
“原來是議會啊?”
“是美國那種嗎?”
“還有英國的上議院和下議院也是議會。”
“聽說議會的權利可是大于皇上啊……”
“什么?還有這樣的事情?”
“黃老,您說這外國的議會,能引進中國嗎?”
“能否引進我國尚且不知,只是這議會將來由誰來說的算?”
“那還用說嘛黃老,自然是我們。”
“你的意思是,將來我們就做官了?”
“我聽隔壁的在日本留學過的商界代表說,這議員不是官員,勝似官員,國家做決定,必須由大多數議員支持才能通過。”
“想來如果出現議會,那如皇太后向十一國宣戰,恐怕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吧?”
“斷然不會發生,而近日叫我們前來,又告知與我等議會,恐怕曹中堂的目的就是想建立議會吧。自然,今日誰來支持他,將來怕是議會少不得支持者。”
“杜老弟高見,今日不管曹中堂說什么,我們也要支持。”
眾人議論紛紛,曹躍只是淡淡地笑著,任由他們討論分說,他慢悠悠地走向了主席臺,然后等了大概半個小時,隨即走上主席臺。眾人見曹躍重新站在話筒前,于是連忙住了嘴,紛紛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