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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門曉生
1901年6月2日,天津碼頭,一行人開始匆匆地乘坐著船,這艘船叫做田中丸號客輪,是屬于日本田中海運株式會社的客輪,田中丸號準備從天津大沽口港口出發,開往日本下轄朝鮮釜山港,隨后再前往長崎,最終抵達橫濱。(шщш.щuruo舞若小說網)
天津的重建開始與碼頭和使館區,各國友好經濟專區,租界,而且因為是北京的門戶,所以天津城以一種神奇的速度重建。這里一切都是開始,這里充滿著生機,津京鐵路的重新開通,縮短了北京到天津的時間和距離,再加上許多外國探險家來到中國的第一站便是天津,讓這里逐漸重新恢復了繁華。
而天津大沽口碼頭,已經完全拋棄了軍事目的和價值,如果一個炮臺能夠守得住過門的話,那么要海軍有什么用呢?所以在曹躍的批示下,大沽口碼頭很快改建成功,大量的海輪在此停留。
當然,不少出過的人要在這里瞻仰一番,血軍是如何與德國人在此大戰的,另外傳說中的遙控水雷又是怎么回事……
田中丸客輪上的人很多,行色匆匆,大家懷著各種目的,有做生意的,有求學的,有旅游的。
船頭有幾個戴著禮帽留著辮子的富家子弟正在和一群穿著西洋裝的女孩交談著,看起來都是新時代的青年男女,他們談著自己的見聞和關于西方的見解。
一個洋名字叫做勃蘭特的高瘦青年侃侃而談說道:“我欣賞的人,是西方的哲學家羅素,我對他的敬仰就像是長河落日一般。我最希望去的就是英國,奠定了西方科技與生活方式的大英帝國。”
“勃蘭特,你和我想的一樣。”一個叫做丹的胖臉女孩一臉崇拜地看著他,從她的穿著來看,這個胖女孩顯然是個富家女,只是身上的裝飾品未免多了一些,看起來有一些庸俗。
她一上船就被羅伯特給吸引住了,但是很顯然羅伯特以及其他人更加喜歡她身邊那位的洋文名字叫做伊莎貝拉的女孩。這個女孩是江南望族潘氏家族的嫡女,如今雖然已經是二十一歲,在所有人看來都是老姑娘了,可是看著她的面容,好像是歲月不曾與她有半分影響,依舊看上去如同十五六歲的嬌嫩。
伊莎貝拉看上去雖然小,然而她卻讓人不敢小視,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那么惹人注意卻又極有分寸,顯示出了她大家閨秀名門望族的身份,讓人遠遠地看上去就像一朵雪蓮花一樣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勃蘭特沖丹笑了笑,說:“謝謝。”
“你謝謝什么啊,莫名其妙。”丹說。
勃蘭特噎了一口氣,心說我這不是為了在伊莎貝拉面前彰顯紳士風度嗎,管你個胖妞什么事兒。
丹回頭對伊莎貝拉說:“姐姐,你從蘇州來,可知蘇州最有名氣的才女潘家三小姐?”她這么說的意思就是像將傳說中江南第一才女蘇州潘氏三小姐拿出來打擊打擊這個叫做伊莎貝拉的女孩,也告訴其他男人,好女子多得是,你們別總是繞著她身邊轉,和潘家三小姐比起來,伊莎貝拉算是什么啊。聽說潘家三小姐曾經與當朝軍機首輔大臣曹躍有過一紙婚約咧,你們這些人跟曹中堂相比,就是一個屁。
可惜的是,伊拉貝拉就是那潘家三小姐,當然準確一些也可以稱他為潘家大小姐,她的父親在娶妻之前先娶了兩房小妾,分別給他生了兩個女孩。不過伊莎貝拉的母親是潘家的正房大夫人,伊莎貝拉才是嫡女,因此她既是嫡長女又是第三女,外人常常稱她為大小姐。后來她不想讓兩個庶出的姐姐難堪,便只允許別人稱他為三小姐。
聽到丹這么所,伊莎貝拉只是淡然一笑,道:“聽過,未曾見過,不好評說。”
“有什么不好評說的,人家可是人中龍鳳呢。”丹聽到伊莎貝拉好像是語氣之間不愿意談潘家三小姐,就越發肯定她一定是不如人家潘家三小姐。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丹于是開始夸獎起來潘家三小姐的一切來,將她吹的天上少有地上難求的仙女一般。
伊莎貝拉越聽臉越紅越是不好意思,便想起身走,豈料到胖胖的丹力氣頗大,將她拉住說道:“我還沒有說完呢,別走啊,像這樣的奇女子我們不得學習學習嗎?”
伊莎貝拉走又走不得,留又不是,尷尬得很,丹更加洋洋得意,我就是要看著你出丑,怎么樣,知道山外青山樓外樓了吧?哼,讓你得意,讓你受人歡迎。
“這不是潘家侄女嗎?”遠遠地幾個人走過來,看到他們之后,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說道。那男子走過來,哈哈一笑道:“鼎鼎大名的蘇州才女潘三小姐在此,當真是三生有幸能與你同乘一條船。”
“你是……”伊莎貝拉抬起頭。
那男子道:“在下柳子才,您的父親曾經擔任江寧學正之時,我曾經參加過鄉試,那年入圍考中秀才,正是您父親點的我。”
“原來是柳叔叔。”伊拉貝拉禮貌地點頭致謝道。
此時伊拉貝拉便看到周遭的人,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尤其是丹,胖胖的臉上羞臊得通紅。
勃蘭特滿眼都是小星星,說道:“你就是潘家三小姐,原來你就是,此生能見到三小姐,無憾了,無憾了。”
此時那叫丹的女孩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轉身跑了說道:“你們欺負人,你們欺負人,我告訴我爸去,我爸是李剛……”
這個任性的小丫頭。
柳子才說道:“對了,你怎么在這兒?”
伊拉貝拉說道:“今年科舉革新,家父又是江南學政,受到朝廷的召見,前往禮部討論科舉改革一事。”
柳子才忙道:“不知恩師是否支持此次科舉改革。”
伊莎貝拉靦腆一笑道:“我不知情,柳叔叔去日本做什么?”
柳子才忙轉身介紹道:“我都忘記了,來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孫文孫先生。”
眾人大吃一驚,造反專家,朝廷第一號通緝犯,孫文孫中山?他居然在船上?
孫文從日本回到國內本想施展拳腳,但是前幾天得知有人正在秘密調查他,恐怕會殺了他,警告他立即離開國內。孫文只好帶著人離開中國,再一次返回日本。而打草驚蛇的便是貝明德的人,失掉了抓捕孫文的機會,讓貝明德大為惱火,狠狠地揍了一頓不成器的屬下。
孫文登船之后一直都低調得很,在船艙里待了三天,眼看著還有幾個小時就就到釜山港了,才走出船艙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伊莎貝拉站了起來,沖孫文禮貌地鞠了一躬,然后笑著自己不舒服,返回自己的船艙。柳子才搖頭苦笑起來,孫文也無奈地說:“看來我們的身份很是特殊啊。”
“孫先生不必氣餒,我想遲早有一天我們會成為這個時代的弄潮兒。”一個跟隨在他身后的年輕人慷慨激昂地說道。
幾個人坐了下來,勃蘭特這種不愿意參加政治的人退避三舍,而另外一些年輕人圍了過來。年輕人對于革命對于理想對于犧牲是狂熱的,即便他們錯了,也從來不認為自己犯錯,會固執地堅持下去,一直到幾十年后幡然悔悟。
大家聊起來這個科舉改革來,紛紛說出自己的不同意見,有的認為科舉改革就應該大步改革,而有的則支持張之洞分步的改革,還有的反對改革,大家眾說紛紜,都有自己的注意和觀點。而孫文也是主張取締科舉,他認為科舉只能培養出來一群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奴才,中國的發展絕不能對科舉即以厚望,而是應該在日本和其他國家學習科學和先進知識。
自然,孫文的激烈觀點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他天生在講演的時候帶有感染力,眾人不知不覺便被他的話吸引住了。
不過最終大家還是講到了改革,孫文冷笑道:“此次改革,實乃回光返照之舉,清王朝必須被推翻,我們必須要建立漢人國家,才能夠讓這個國家更加強大,中國才能夠屹立于世界東方。”
“可是,有大清戰神曹躍在,我們也沒辦法啊。”有人無奈地說道。
眾人頓時情緒低落了下去,這曹躍的確是擋在革命黨眼前的一道高墻,要說刺殺曹躍吧,眾人還沒那個本事,可是不刺殺吧,有他在,大清國無憂。
所以曹躍這個人,的確是大家最大的敵人。
“孫先生,釜山到了,船在釜山停留八個小時,我們下去走一走嗎?”有人問道。
孫文點點頭,道:“我們走一走吧,在船上兩天了,大家都有點頭暈吧?”眾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大家沒有暈船,可是人類對于大陸的渴望還是非常強烈的,總坐在船上,讓人昏昏欲睡。
“我聽說,釜山的歌妓不錯,值得一看。”有人建議道。
孫文微微一笑道:“我們是革命者,哪有心思看歌妓。”
“是,是,是。”
“但是革命者也需要適當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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