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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門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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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門大街兩側,幾十萬百姓目睹著曹躍率兵入京的全過程,這里面有市民、有兵丁、有讀書人、有生意人、有鐵匠、有教書先生、有戲子、有手藝人,甚至還有等待登記入冊的義和團兵勇。
盡管明天全城戒嚴,可這會兒大家都跑出來看看戰無不勝的大清戰神曹躍率軍入京師的壯舉,在很多百姓看來,有可能在見證一段偉大的歷史開始。
邊軍入城,國將大變!
北京城乃六朝古都,經歷了數次易主,北京城的百姓們早就習慣了江山輪流坐明天到我家。不管是誰做皇帝,北京城的百姓們依舊是百姓,而紫禁城里的主子們依舊要靠著百萬北京百姓生活。
所以北京百姓歷來對統治者并不會抵抗到底,不管誰做皇帝都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最早燕王掃北北京城百姓沒有抵抗,后來滿清入關北京城百姓沒有任何抵抗,百姓們求得非常簡單,活著!并且冷眼談論著天下大勢。
北京城的百姓大概最貼近政治權利中心,所以他們眼中對政治的敏感性極強,他們會審時度勢并且提前做好準備,例如現在就有人討論是不是要做幾面鐵血大旗掛在家中,免得兵禍波及。
當百姓們聽到血軍數萬將士響徹云霄地高呼主公的之后,百姓們頓時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了起來,主公這個詞可不能亂叫,古代的“主公”有兩種時候能叫,臣下對君主或者是仆役對主人,而特定在軍中卻不能亂叫,因為叫曹躍主公,那么就相當于只認曹躍不認皇上——這不就是謀反了嗎?
北京城的百姓們有可聊的了。
遠遠地一座茶樓上,許多人趴在欄桿上看著血軍威武地行軍,此時一個年輕人問一旁的一個老者道:“那就是曹總督啊,真年輕啊?”
那老者也是個喜歡侃大山的老北京,一聽有人問自己,立即來了興致,說道:“可不是嗎?小子誒,仔細看看,告訴你一個秘密啊,曹總督將來可能當皇帝啊。”
“啊?真的啊?”
“啊什么?你沒看到嗎?曹總督手下兵多將廣,太后她老人家都請他入京了,干嘛來了?當然是請他來坐龍椅了,你見過有外臣帶兵入京嗎?再說他們剛才說啥了,主公,你想想,主公能亂叫嗎?諸葛亮叫劉備主公,許褚叫曹操主公,血軍叫曹躍主公。你想叫曹躍曹大人主公,你都沒這個資格。”
“誒呀媽呀,還真是誒,老大爺,你說說他們不怕造反被株連九族嗎?”年輕人捂著嘴嚇得不輕。
“怕?曹總督南征北戰這么多年,戰無不勝,誰打得過他呀?我覺得吧,曹總督過可能真的要當皇帝了。早上不是說明天開始戒嚴嗎?為啥戒嚴?我覺得吧,應該是兵變!小子誒,這幾天老老實實在家免得被人枉殺了,大凡改朝換代總要有許多人枉死啊。”那老者尊尊教導道。
這時候在一旁一直喝茶默默觀看的瘦弱中年書生點頭說道:“早些年,人們說曾國藩能做皇帝,后來沒了消息了,前些年又說李鴻章能做皇帝,也沒消息了。這曹總督,怕是也沒有可能。”
年輕人連忙轉頭問道:“這位先生怎么說?”
老者生氣道:“你怎么這么確定曹大人不會做皇帝?”
那中年書生見大家都看著自己,一臉得以地道:“道理嘛很簡單!那李鴻章和曾國藩都是書生帶兵官拜宰相,雖然說這兩人官至極品,可是畢竟他們畢竟書生出身,從小飽讀儒家教誨忠君仁義,骨子里就是忠誠于我朝。”
“有道理。”周遭的幾個人紛紛點頭道。
這中年書生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茶,可是急壞了其他人,等他喝了一口之后才說:“但曹總督可不一樣,他在西北戰亂中出生長大,帶著一群手下將軍靠著砍人頭,崛起于西北苦亂之地。但凡這種出身的人,只相信拳頭大稱王稱霸,不相信什么四書五經子曾經曰過。所以要說稱帝,曹躍曹大人稱帝的可能性遠遠大于曾國藩和李鴻章。”
年輕人忙道:“那您不是說他沒可能嗎?”
“且聽我說完,年輕人要有耐心。”這中年書生喝了一口茶故意賣弄道,“曹大人不能做皇帝的理由,我給大家一一道來。”
“先生請講。”更多的人圍了過去,連那老者也坐在他身邊聽他講來。
這中年書生屬于人來瘋,別人越是圍觀他越是興奮,侃侃而談道:“曹大人不可能反,起碼現在不可能反。諸位想一想,洋人大軍壓境兵臨城下,大敵當前,曹大人還有心思內斗造反嗎?他就不怕被人罵為賣國賊?想一想明亡的時候,若是李自成不是逼死崇禎而是先出關迎戰八旗鐵騎,等打贏了八旗鐵騎再回過頭來和明軍爭天下,那么大明朝還會改朝換代?”講到這里,中年書生連忙意識到自己犯了忌諱,不過眼跟前曹躍都大軍入城了,極有可能真的改朝換代了,所以他講起話來也便肆無忌憚了。
越是肆無忌憚的講話,越是能吸引百姓的注意力,這種話要不是今天,他肯定被抓到大牢里被叛一個斬立決了。
中年書生繼續說道:“諸位,是不是這個道理?曹躍要是造反,以后咱們大清沒了,估計以后咱們就成了大洋國了。”
“呸呸呸,什么破名字,還大洋國,還大洋馬呢。”有人立即說道,周遭人頓時一陣哄笑。據說八大胡同里有幾個墨西哥來的洋人妓女,因為人高馬大,被人稱為大洋馬。周遭的男人們雖然沒有品嘗過大洋馬的味道,可是不妨眾人對桃色消息的分享。
“曹總督是軍人,豈能是李自成那種目光短淺的反賊相比得了的?”中年書生喝了一口茶,賣足了關子說道,“所以他必定以國家為重,絕不會造反!”
“哦……”眾人被他說服紛紛點頭稱贊起來。
這時候又一個人穿著比較光鮮的年輕人插嘴道:“這位先生,連咱們都說曹大人能威脅到朝廷,那皇宮里那些人會不知道?”
“他們自然早就看到了。”中年書生立即說。
“那為什么還讓曹總督帶兵入城?”另一個人忙問。
“誰讓宮里的人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呢?”中年書生冷笑道,“當今天下,非得曹總督才能擋得住洋人,別人都不行!”
“先生,您的意思是,朝廷在利用曹總督咯?”那年輕人道。
中年書生捋著山羊胡子點點頭說:“然也,你們想想啊,直隸總督都給曹躍做了,北京城也讓給他了,他曹躍要是再把北京城給丟了,不就丟人丟大了嗎,他還有臉繼續做總督嗎?朝廷這是逼得曹大人必須和洋人打仗,而不管曹大人和洋人是打贏了還是打輸了,打仗總得死人吧?死的是誰?還不是曹大人手下的兄弟們,老兄弟都死了,誰還繼續支持他?真到了那個兩敗俱傷的時候,朝廷坐收漁翁之利,再與洋人議和,將此次戰爭的全部責任都推卸在曹躍身上——哼哼!你們想去吧!”
“啊?秀才,當真如此?庭斗如此兇殘?”眾人忙道。
那中年書生冷冷地說道:“我可不是危言聳聽,別看曹大人如今威風八面,看似坐在山巔,實則距離下坡路途不遠了。你們只看到了輝煌一面,卻看不到這地下的暗流涌動啊。”
那老者也說道:“你這秀才說的對極了,這人啊三起三落才是人生,曹總督如今是人生巔峰,誰知道什么時候就跌入谷底了?當年八大攝政王怎么樣?還不是被太后給弄死了?所以太后執掌大清三十多年,不是沒有道理的。能斗得過太后的人,不多啊。”
“這朝廷上的爭斗,比的就是耐心和狠心。”中年書生沖老者微微一笑道,“引曹躍入京做直隸總督并總領天下兵馬,太后這一招對自己夠狠了。現在就是等待了,等著曹躍犯錯。只要曹躍犯錯,朝廷的反擊招數就會源源不斷地用出來,介時你們看吧,曹總督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你這書生見識真不錯,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啊?”老者贊賞問道。
“在下辜鴻銘。”那中年書生道。
“額……沒聽過。”眾人道。
辜鴻銘……
辜鴻銘心中郁悶不已,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讓天下都知道自己的名聲。
眼前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如果自己能夠提醒曹躍,如果曹躍重視自己,那么自己必將會名名留青史——就像是鴻鸞先生王宇一樣。
那王宇不也是落魄二十多年,經過曹躍三顧茅廬請他出山,如今成為天下聞名的軍師嗎?
鴻鸞先生的名氣隨著曹躍的步步高升而傳遍士林,世人皆知曹躍事事都聽鴻鸞先生,并且時時都將鴻鸞先生帶在身邊聆聽教誨。
做文人的,不正是渴望有一天遇到這樣一位主公嗎?而且以曹躍的野心來說,辜鴻銘相信只要自己幫助他,必定能讓他大開眼界,不單單局限于中國!
那鴻鸞先生雖然是天下智囊之首,可他畢竟連中國都沒有出過,眼界僅限于國內罷了,而自己通宵十四種語言,自由出身于南洋,從小走遍世界,又自己的幫助曹躍必將更上一層樓。
想到這里,辜鴻銘拱了拱手,向眾人告辭,離開茶樓。
(梧州中文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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