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號:23656)
作者:西門曉生
當曹躍再來到總督府辦事廳,幾個新的師爺和文書正在給陶模整理東西,總督府一眾人員被淹死之后,活著的也被陶模免職打發回家了。只有一個孟連明屬于老臣子,當日也算是慶幸,孟連明本來是跟在陶模身邊,但陶模臨時讓他留在岸上處理點小事,這才讓孟連明僥幸得生。
當曹躍對陶模說他身邊有對手的探子之后,陶模謹慎地把剩下的文書和師爺全都辭退了,新來的師爺都是紹興師爺,文書也都是陶模老家嘉興人。不過他們見到曹躍來了紛紛點頭致意,曹躍一一見禮,誰都不敢小瞧了這位統領將軍,人家一年內從一介武夫升到了將軍,憑的可不僅僅是武藝,人家曹躍的計謀絕對不容小覷。
隨后通報,曹躍進了小廳見到陶模并匯報了這些天軍營建設,說練軍勇營軍營已經蓋好,花了預算的一半銀子,因為人工費省了,軍營是都是大家伙一磚一瓦親手蓋的,質量保證過硬,住著也舒心。除了建筑面積大了一些,占了一點兒農田之外,倒也沒什么糾紛。咸陽城百姓對這支軍隊起初懷疑害怕,但是看到一個多月過去,勇營從未擾民,買賣公平,便放下心來歡迎勇營駐扎。畢竟一支不擾民的軍隊駐扎在身邊,宵小和土匪肯定不敢來擾民啊。
“總督大人,陜西練軍勇營陶家軍八百勇士希望大人能夠主持奠基儀式,我練軍勇營才有主心骨啊。”曹躍假模假樣地激動道。
陶模很滿意曹躍的工作,只是他身兼重任無法分身,秋末多地發生土匪搶糧之事,他建議巡撫魏光燾前去觀摩。
曹躍道:“大人,這魏光燾魏巡撫……恐怕不會滿意下官吧?”
陶模眼神厲色一閃,冷笑道:“你就讓他瞧一瞧,練軍在我的手中,不比他這個曾經在湘軍為官的差。”
曹躍心知陶模這是要利用自己敲山震虎了,借著觀摩好好殺一殺魏巡撫的威風,于是跪安而退。
那邊魏光燾也沒想過總督大人指派他代表總督參加陜西練軍勇營的成軍典禮,不知他心中打什么算盤,最近陜西匪患嚴重,作為巡撫要四處調派糧餉賞銀勞軍,又要交給朝廷稅金替朝廷償還甲午賠款,著實勞心勞力。
這檔口,只好抽出時間隨曹躍前往咸陽,所幸路程只有一天時間,參觀家來回,三天足矣,于是收拾了一番帶著心腹商一虎等隨曹躍來到咸陽石橋軍營。
曹躍安排的軍營奠基儀式倒也并不復雜,首先是隊列行軍,然后是軍隊演練,而且還是對咸陽城百姓開放。咸陽城縣令曾文佩只得調派巡捕和鄉丁維持秩序,見著巡撫大人驚喜不已,但看到魏光燾沉著臉,頓時明白了,敢情好這兩邊都彼此看不上,走個形式,于是也在一旁默默不語。
對于行軍隊列,曹躍是抓的最嚴苛的,因此這七百多人的軍隊雖然武器裝備不咋地,可是精神面貌卻非常喜人。魏光燾早在灞橋軍營就看過一次了,這次看來還是非常震驚,心中著實認為曹躍是個練軍的人才,只是這個人才不為自己所用,心中大恨之。曹躍表現得越好,魏光燾越是氣憤,商一虎也感覺出來了,原本還打算拉攏曹躍,此時也放棄了這個想法。
但是咸陽城的百姓沒見過這么氣勢如虹的軍隊,這種氣勢與綠營和八旗兵、巡防營兵丁身上的那種頹廢截然不同,這是一種朝陽般的生氣,給人希望的觀感,再加上陜西練軍勇營駐扎咸陽之后從不擾民,百姓們對這支穿的雖然不整武器雖然破爛的軍隊,抱著支持的態度。
大凡中國的百姓,總是希望得到軍隊的保護,希望有岳家軍那種凍死不拆無餓死不搶糧的子弟兵出現的,練軍勇營給人的感覺就是未來會成為這樣一支軍隊。
義字為先的曹躍曹百川,帶的兵怎么也不會是害蟲,百姓們心中期望道。
軍列之后,曹躍又請魏光燾參觀奠基典禮的第二項內容,魏光燾心中說怎么還有,你小子不嫌麻煩不嫌折騰嗎?
曹躍卻一點也不嫌折騰,帶魏巡撫來到校場觀看火槍隊演練和放炮演練。其實所謂的炮發的都是空心炮,跟點著的爆竹沒什么區別,大炮一響黃金萬兩,他們哪能買得起。但是為了逼真,還是弄了很多鐵皮筒子,里面放一些從郝德祿那里弄來的黑火藥,點著了之后煙霧繚繞,好像那么回事兒似的。這幾門大炮就是從郝德祿手里買來的明朝子母炮,打得是實心彈,燒的是黑火藥,不過勝在射速快,看起來好看的很。
噼里啪啦一通炮響之后,曹躍問道:“巡撫大人,陶大人的勇營怎么樣?”
魏光燾捋著胡子尷尬笑道:“看著挺熱鬧。”
曹躍哈哈一笑道:“這些家伙野得很,大人您先看看,我去小解一下。”
曹躍一走,魏光燾的胡子都氣歪了,剛要說話,便聽到有人小聲地說道:“統領大人走了嗎?”
“走了。”
“趕緊把大炮掉過頭來,炸了臺子上的目標。”
“好咧。”
魏光燾嚇得魂飛魄散,他再怎么陰損也不過是朝廷的文官,那像是武官一樣說殺人就殺人,連忙要下了臺子去,結果卻被人攔住。
戴建龍攔著說道:“巡撫大人,您不能走,這一場儀式就是給你看的,您要是走了,我們咋整?”
魏光燾苦著臉道:“再不走我就被炸死了,爾等膽敢謀反不成?”
“您說的都是什么話啊。”戴建龍反問道。
“爾等不是要把大炮調轉炮頭對準我嗎?”
戴建龍竊笑道:“大人,您聽錯了,下面的人怎么敢對著你射擊。再說我還在觀景臺上呢,真要是炸觀景臺,我不得陪葬啊。”
魏光燾心中來氣,說你一個小小的兵勇,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論,你算什么東西。
“炮隊要對準目標是那里,那有一個高臺做目標,大人您看。”戴建龍說著指著校場中間突然出現的一座小竹樓高臺。只聽見大炮一響,白煙四起,那明末的子母炮頓時籠罩在黑火藥燃燒的硝煙里,看不到人影和炮影了。
但卻見遠處那竹樓高臺轟地一聲炸了,破竹片被炸的四碎,揚起的塵土甚至刮到了觀摩臺上來,弄得大家臉上身上都是塵土和硝煙味道。(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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