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5/3/2620:08:45
此時天也已經黑了下來,眾人騎著馬舉著火把,不一會兒來到了下游三里的一處泥沼旁。見到那艘船放在岸邊,岸邊還陳列著數十具尸體,郝豹子正帶著六個士兵在一旁點著篝火取暖。
見到曹躍來到,士兵們紛紛道:“曹將軍來了,曹將軍來了,”
“二哥。”郝豹子走來,說道,“船底有問題。”
“嗯。”曹躍先下了馬,然后來到陶模跟前將他扶下了馬,眾人繞著渡船看了一圈,果真發現一些疑點。
辛洛道:“這船是被人鑿了一個洞的,用油布塞住了,水流不及的時候暫時無視,但河水湍急,油布被沖開,順帶著這一條木板也給掀開了。所以這艘船被渭河水一沖,一邊就掀了過去,船就翻了。”
陶模道:“當時我正在船頭準備賦詩一首,也多虧了在船頭不再船艙之中啊。”
曹躍對陶模道:“大人,看來有人是想讓你死啊,何其歹毒,何其歹毒,不惜搭上了一船人的性命。”
郝豹子在一旁說道:“訥打聽到這艘船是渭南最大的渡船,能坐二百多人呢。要是船里有二百多死尸,訥可不敢打開。”
曹躍道:“大人,是否要打開船艙?”
“明日再說吧,今日天黑了。”陶模隨后咬牙切齒道:“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連一方總督也敢毒害,賊子莫非要造反不成?”
曹躍拱手道:“大人,此人未必是想要造反,有可能是想將大人取而代之,政壇之路,步步驚心,處處陷阱,面面都是暗箭。大人今次被害的親兵營全死,便是有人要對大人除之而后快啊,大人萬萬小心。賊人一計不成必定會再出一計,我估計,大人親兵營傾覆之后,賊人見大人沒有人保護,必定會尋刺客直接刺殺大人。”
“啊?”陶模嚇得山羊胡子都翹起來了,過了一會兒忽然笑道:“幸好,幸好老天可鑒,讓我遇到你曹二郎。這樣吧,既然我親兵營已經沒了,曹二郎你的手下從此便是我陶模的親兵了,不知眾人可否同意?”
眾人立即跪在地上磕頭感謝。
陶模滿意地要說什么冠冕堂皇的話,忽然又是一陣咳嗽,有些迷糊地從馬背上跌落下去,曹躍一抄手將陶模撈了起來,報道篝火旁邊。文書金玉貴探了探陶模的頭,說道:“大人被秋水涼著了,周邊有沒有郎中啊?”
曹躍道:“小刀,帶著串子和小三去周遭的鎮子上把郎中請來,請不來就給我綁來。”
“是。”陳開天騎馬帶著錢串子和李三人立即去不遠小鎮之上綁來了一個郎中,那郎中正在和剛剛入門小妾正準備行房,連交杯酒都沒喝,褲子都沒穿就被拎在馬上帶來了,曹躍見后哭笑不得,怎么帶一個光屁股的郎中來了。
那郎中哭道:“諸位大爺,大爺,俺再也不賣假藥了,再也不賣假藥了。”
曹躍道:“別他娘的廢話,趕緊把我家大人治好,否則我閹了你這個賣假藥的。”
“是,是,小的一定治好。”郎中擦了擦鼻涕和眼淚,“能不能借我一條褲子,我……我……我凍屁股。”
曹躍使了一下眼色,陳開天便找到一個死人,扒了褲子給郎中穿了,郎中連叫晦氣,看了看陶模的病情,道:“需要靜養一個月,我這便開藥。”
“一個月太久,能否短一些?”
那郎中無奈道:“短一些辦不到,但你們若是一定要走,就要一邊走一邊治病。”
曹躍頓時笑道:“可以,以后你就跟著我們,做我們的行軍郎中了。”
“啊?”那郎中慘叫一聲,剛要起身逃走,馮黑子的雙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郎中道:“我……我……從了還不行嗎?我從了。”這個郎中叫做黃然,還不是陜西本地人,是湖北襄陽的,因為在襄陽醫死人了,那家對他恨之入骨,于是把他趕了出來。黃然最終流落到陜西渭河渡口,入贅到了一戶人家。憑借著“精湛的醫術”,他終于把自己得病的老丈人給醫死了,成了家里的老大,還明目張膽地娶了一個小妾。只是今晚剛要洞房花燭,就被綁來了。
露宿野營,對陶總督的健康自然不利,曹躍帶著手下軍隊和陶總督的家丁等人來到交口鎮休息起來。
次日,眾人打開了船艙,船艙里有二十多侍女傭人的尸首,也不見了陶模的官印,而且發現隨行船艙里的勞軍餉銀不翼而飛。
曹躍起初懷疑手下士兵們分了,但是辛洛報告說士兵們分毫未動,看那箱子的重量來說少說也得有五萬兩白銀,兄弟們去哪藏去。陶模的官銀應該是在上船之前或者更早的時間里就被調包了,打開箱子只有最上面的一層銀子,四個箱子才有一千二兩而已。
清朝的官銀都是不能直接使用的,所謂的碎銀子也都是融化之后重新稱重花銷。所以后世電視劇里拿著金銀元寶直接買賣交易的并不是官銀,而是各個錢莊重鑄的私銀。
所以這八百兩銀子雖然是總督陶模的,可不能花費,只能放置起來等著陶模蘇醒之后安排。
如今曹躍成為了陶模的對外發言人,他下令嚴密監視陶總督留下的所有活著的家丁仆役,如果誰的行蹤有一點不對勁立即向他報告。曹躍、辛洛、冉東合計了一下,斷定如果有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陶總督的數萬餉銀搬走,必定是里應外合,而那內應應該不會蠢到在河里被淹死,所以活著的人其中一定有一個或者數個內奸,他們遲早會路出馬腳來。
陶模聽了曹躍的建議,準許他暗查自己手下任何一人,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都可以懷疑,叮囑他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由于陶模身邊只有伺候他的人除了一個平日填詞的文案師爺孟連明外,記錄開銷出主意的師爺都淹死了,所曹躍現在不單單是陶模的親兵營把總還是他的助手。經過了落水驚魂之后,陶模對曹躍非常看重,而且陶模的身體虛弱,所以更加倚重曹躍了,索性自己也不去理會,任由曹躍統籌安排形成。
那行軍郎中黃然半夜趁機跑回家,卻發現小妾被人凌辱之后勒死,他打聽到,原來自己入贅這一家的夫人早就懷疑自己的父親是被黃然毒死,暗中聯合了族中兄弟姐妹準備把他也打死。黃然嚇得跑回軍營去了,暗暗發誓說以后有機會一定要為小妾報仇。
次日,曹躍雇傭了數輛驢車牛車,開始繼續向北行去,一日之后陶模醒來了,精神頭不是很足。在行軍郎中黃然的照顧下,陶模病情逐漸好了起來,這黃然這才發現自己的病人居然是甘陜總督,拼了全身的本事,中算是再也沒出岔子。若是曹躍知道黃然的庸醫歷史,肯定不讓他治病,免得自己被拖累而死。
雖然陶模不打理一切,但他一直都將這一百多人的隊伍的一切都看在眼中,他一路上著重觀察曹躍,發現他不管是對自己的態度還是對手下的態度都非常親近,他公私分明賞罰有度,他手下的士兵也軍紀嚴明極少出現搶掠和滋擾民眾之舉,不禁更加喜歡這個福星了。
當然,最讓陶模滿意的就是曹躍對自己的恭敬態度,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是個落難的總督而所有輕怠,但凡有對自己不敬的人,他上前便是一頓爆揍。路過幾個縣城,有的小吏沒見過總督大人,以為有人假扮便故意刁難,被暴怒的曹躍拔出刀來直接剁了。
這曹躍高大威猛,兇神惡煞,該囂張的時候囂張,該謙卑的時候謙卑,還救了自己的性命,這樣的人才不提拔不留在身邊,豈非自己愚蠢。陶模捋著山羊胡子,暗暗發誓一定要讓曹躍成為自己打開甘陜軍政死水的左膀右臂。
這一路上曹躍也很奇怪為什么陶模身為甘陜總督,身邊卻只有這么一點點護衛,加上沉在水中的,前后也不過一百多人。
堂堂一個甘陜總督,只有一百多個護衛,再加上師爺文案之類的不過一百六十多人,這次落水淹死了大半。而且更讓他不解的是,這一百多護衛居然武器裝備只比綠營好一些,這要是遇到大股響馬早就被滅了。
陶模的師爺孟連明苦笑說:“陶大人在做甘陜總督前一直做甘肅按察使,身邊也不過七八個家丁護衛而已。大人剛剛就任總督一年,哪里有稱心的護衛了。這還是幾個月里陸陸續續挑選的,才湊到不到一百人,沒想到一場陰謀全都全都淹死了,只剩下二十個提前打前站軍士和我們這些老幼。”
曹躍這才明白前后緣由,敢情好,自己的這位總督大人也是初來乍到,之前是一個文官御史而已。他又再三打聽得知,這位陶大人背后的靠山居然是左宗棠左大人,當年左宗棠平定新疆,陶模在后勤方面出力不少。
只是今年年初的時候左相國病逝,陶模靠山倒下便只能小心謹慎,連親衛都不敢大肆擴張,唯恐有人彈劾他招兵買馬有“造反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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