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躍又笑起來,以前做雇傭兵的時候沒少私吞東家的東西,別說三千兩銀子了,這點算是什么,但是現在對于大家而言,三千兩銀子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曹躍向大家點點頭,大家心照不宣嘿嘿一笑,曹躍這才說道:“這樣,咱們就說找到幾十兩碎銀子應付上去,然后把其余的銀子埋下來。咱們七個人都記著在哪,然后找時間一起回來挖銀子出來分。”
眾人知道這三千兩銀子的臟銀不是小數目,若是帶下山去,康成肯定看到。雖說現在康成和眾兄弟們的關系不錯,可他畢竟是康三石的侄子,萬勿讓他知道。
曹躍道:“那這樣,三千兩銀子,咱們七個人一人四百二十兩,如何?”
大家相互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冉東說:“二哥,我不同意!能打下土匪的營寨,是因為二哥你一力要求追殺到底,所以這錢這么分不行。我出力不多,只二百兩足矣。”
聽他這么說,呂叫驢也忙說:“二哥,我也只要二百兩。”韓錚說:“是啊,二哥你是我們的頭兒,我們要二百兩就夠了。”
曹躍立即說道:“都是兄弟,不能這么分。”
冉東又道:“二哥你要是拒絕,我們就不敢拿了。”
曹躍知道他們這是讓自己做帶頭大哥,這件事如果一旦事發,他們承擔的責任也小。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一層關系,這些銀子是豫東大劫案的臟銀,即便是拿了一兩也是死罪。四百兩和一兩,從刑罰來看,沒有多大關系。
曹躍看了看六人,只覺得冉東眼中似乎更多一些事情,曹躍暫時不再多想坦然接受。至于關在山洞里的土匪,曹躍讓大家用刀都捅死了,免得他們泄露了山寨里的銀子數量。隨后眾人抬著銀子找了一個秘密之處,挖了一個坑埋了起來,約定將來七個人一起來挖銀子。
那康成和狗娃終于等到他們帶著幾十個人頭和幾十兩碎銀子回來,頓時高興得很,說道:“還是曹二哥厲害。”
曹躍忙說大家的功勞大家的功勞,隨后到了靈寶縣,將山賊的腦袋交給了靈寶縣縣令,那縣令立即好好招待了他們一番,還上請朝廷表彰這些陜西綠營軍官。
靈寶縣距離潼關就很近了,快馬加鞭一天之后到了潼關縣外,曹躍將鏢師們打發走了,九個人才押著武器回到潼關。
康三石未曾想到他們帶著這么多武器彈藥,甚至還富裕了銀子回來了。康成將路上發生的一切說給康三石聽,那康三石對杜立德和康成說道:“張百川將來不可限量啊,都能跟英國人說上話了,不得了,不得了。”
康三石又將曹躍叫來,說道:“你們劫掠了漢陽兵工廠的督理一事,萬萬不可泄露出去,那劫掠來的銀子,暫且當做軍餉吧。”
曹躍笑道:“大人,一切有您做主。”
康三石點頭贊許道:“曹百川,你雖然年紀輕輕,但做事穩妥,進退自如,當真是一匹千里馬。”
曹躍立即拱手道:“千里馬還需伯樂,韓愈言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顧能不能出現千里馬,全在有沒有人慧眼識珠。大人文武雙全,才是蓋世英雄。”
康三石哈哈大笑道:“你個臭小子,就會拍馬屁。”
120支賽賓斯連珠槍中,康三石分給四哨各25支,他的親兵隊擴大到了三十人,用十支快利槍和二十支斯賓塞連珠槍。而至于由馬隊、輜重組成的戊哨因為不是戰兵當然什么也沒有了,倒是增加了一些馬夫托運東西。
曹躍本來想去勸說這步槍集中使用更好,不過在康三石議事廳門口便被冉東攔住了,非要請他現在出去喝酒。
曹躍笑道:“怎么最近酒量見長啊?”
冉東小聲說道:“家兄來信了,西安將有要事發生,我這便將消息告訴二哥,二哥你給出出主意。”
曹躍點點頭道:“行。”
兩人告了假,將武器交到軍營班房,來到潼關李家酒樓,這李家酒樓是李存孝家里的產業,也是潼關少有的四層酒樓,頂樓雅間極為隔音,兩人在這里談話倒是不渝被人偷聽。
酒保上了酒菜之后打發他如果自己不下樓,他們便不用上來了,等酒保走后冉東才笑說:“二哥,其實剛我都聽到了,你想讓把總組建一支快槍隊。便如中營一樣,是不是?可是二哥您想過沒有?要是120支槍集中為一哨,誰來指揮?若是我說這懂得槍戰指揮的只有二哥您一人,可是您要是指揮了這么一支部隊,前營誰最大?是你還是把總?”
“這……”曹躍皺了眉頭,暗暗揣測這句話的含義,不禁抬頭看了看這個冉東,只見冉東喝了一口燒刀子,美滋滋地吃起了羊肉。
曹躍一拍腦袋,道:“多虧了兄弟你提醒了,否則我犯忌諱了。”
冉東笑道:“二哥說哪里話,冉某家中為朝廷一小官小吏,只是每日見得多了,忍不住提醒大人。大人來到前營堪堪三個月,卻已然成為康大人心腹,須知樹大招風,軍中未必沒有嫉妒大人之人。”
曹躍笑道:“所言甚是,來,干一杯。”兩人一飲而盡,曹躍又問:“冉兄弟,當日在豫西的時候,我看你似乎一言未盡啊。”
冉東笑道:“曹二哥能忍到現在才問,足見二哥你定力十足,卑職佩服。”他左右低聲看看,說道:“大人,那銀子暫且拿不得。”
“我自然曉得。”曹躍道,“有朝一日將銀子化了再說吧,現在拿出來必死無疑。據說慈禧老佛爺已經發出了通緝令,為此已經有一個王爺被貶了。”
冉東笑道:“對了,與二哥說一個剛剛得到的消息,是我的大哥在甘陜總督府傳出來的。朝廷準備組建一個五千人編制的陜西新軍,到那時綠營將逐漸取締,不再承擔剿匪的任務。現在西安城但凡有點兒心思的全都跑去新軍軍校了。小弟我不才,也有這個心思,家里也正好有這個關系。今次小弟特地把消息透露給二哥您,問問您的態度。我只是消息靈通,不過我看得出來,大人您心思縝密,肯定想到的更多。”
曹躍皺起了眉頭來,歷史上陜西新軍不是最終只有一個混成協三千人規模嗎?而且后來革命黨起義的時候,這支部隊還分裂成三部分導致了陜西內戰,最終無法像晉系一樣成為一個團結的派系,最后被馮玉祥收編為西北軍。
所謂的西北軍是包括西北各省的軍隊團結在馮玉祥一個人的周圍,因此一旦馮玉祥出事西北軍就亂了。
冉東又道:“家兄說明年就在西安建立陜西武備學堂,后年招生,學成一年之后直接帶隊,新軍兵餉待遇是綠營五倍。”
曹躍倒不吃驚于新軍的五倍軍餉,而是盤算自己是否應該去考武備學堂,畢竟現在自己在綠營擔任哨長,隨著康三石將來高升,自己還會升職。
清末什么最重要?兵權!
自己現在雖然只是一個哨長,可是手握一百六十個軍士的指揮權,去了武備學堂之后畢業會不會安排到命運多舛的陜西混成協之中呢?還是被貶到其他地方做個邊軍,從此之后放羊兼職盯防民亂。
兵權,有了兵,一切都有了,沒了兵,什么都沒有。陜西新軍好是好,可是去了之后自己的兵權就沒了,自己不能沒有兵權。
曹躍決定下來之后微微一笑,道:“你去報名的確是好事兒,是好事兒,冉兄弟,我支持你考取。”
冉東見他似乎不是很熱衷考軍校,只覺得惋惜道:“曹二哥,我覺得你知新軍作戰,若是你去武備學堂,將來出來一定能做新軍高官。到那個時候我還跟著你混,你別嫌棄小弟就行。”
曹躍搖頭笑道:“我就不去了。”
“為何?”冉東追問道。
曹躍道:“兩年,我要做到潼關守備,你覺得我會去武備學堂當一名學員嗎?”
冉東大吃一驚,左右看了看沒有什么人,這才小心翼翼地說:“慎言,慎言,要是讓高守備的人聽到,非得暗中算計二哥您不可。”
曹躍笑道:“我們打賭,我兩年內一定會做潼關守備。”
冉東一愣,沒想到他這么有信心,便道:“好,大人,你要是做潼關守備,我去武備學堂回來就帶著同學投奔你。”
“你不去新軍了?”曹躍笑問。
“不去,我跟著大人您混。”冉東嬉笑道。
曹躍哈哈大笑道:“來,喝酒喝酒。”
中午這頓酒并沒有喝多少,兩人說說笑笑回到軍營,各自辦理去了。曹躍帶著呂叫驢和狗娃從親兵隊領了二十五支斯賓塞連珠槍和兩千發子彈。康成很是大方給給了他五千發子彈,說二哥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盡管來找我。這康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藥,忽然開始對曹躍無比的好,弄得曹躍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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