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趕緊跪倒，叩首道：“皇上，微臣職分地位，實在不敢妄議國家大事，求皇上恕罪。”
光緒擺擺手道：“堅之，無妨，你等皆是國之棟梁，如今中日開戰，國家正是危難之時，有何良策盡管將來，即便言語過激，朕也絕不追究。”
張毅沉吟片刻，方才說道：“皇上，海軍與陸軍不同，陸軍征戰與疆場之上，即便戰力有所不如，只有用計得當，依舊可以克敵制勝。然則，海軍爭鋒，大海之上，毫無遮掩，一切計謀都是妄談，憑借的都是船堅炮利，將士爭勝死戰之心。如今日本海軍總噸位已經超過七萬余噸，遠超北洋水師，且大多是新近幾年添置的新型軍艦，火炮射速，準確度均是上乘，如果我北洋水師不添購新艦，改進火炮，那勝利希望渺茫，如今國庫空虛，有難以一時調劑，臣以為不如……”
張毅說道這里，停了下來，看看光緒帝。
光緒帝急問道：“不如什么，愛卿且速速講來。”
張毅答道：“微臣死罪，臣以為不如將大清如今北洋、福建、廣東以及南陽四大水師暫且合并，從其他水師抽調主力軍艦北上，四大水師共同迎敵，這樣，方才有一些勝算。（）”
光緒帝一愣，問道：“合并四大水師？”
張毅答道：“是的，皇上，臣幼年隨恩師游歷列國，如今西洋各國，無不將海陸兩軍統一指揮、調度，各大艦隊，均須聽從司令部調遣，各部協同作戰，渾然一體，如此，方能將戰力發揮到最大。我大清四大水師分置于各地，互不統屬，各自為戰，一旦強敵來襲，也是以其一當之，力量分散，如果敵軍力量不強，尚能致勝，一旦敵軍勢大，勢必被各個擊破，臣以為殊非上策。如今日本海軍遠勝大清四部水師中的任何一部，如果還是以其一部對敵，我大清屬無勝算，一旦敗績，天朝震動，局勢便難以挽回。”
“這……”光緒帝心中有些猶豫，此等大事，確實難以倉促間，便下結論。
“皇上，張堅之之言絕不可行，還請陛下三思。”翁同龢站出來說道：“皇上，一旦四大一處，那將是我大清所有的海軍力量，由誰來統率？同時，如此龐大的軍事力量掌握在他人之手，一旦有變，如何保證皇權？如此大事，豈能兒戲？”
光緒帝心中也有些擔憂，只是張毅適才說得明白，如今日本海軍的實力已經超過了北洋水師，朝廷近年來停止撥付海軍軍費，如今北洋水師還保留著多少戰力，光緒帝心中一點底都沒有，一旦北洋水師真的戰敗，那北方海疆的防御怎么辦？
光緒帝眼睛看向張毅，說道：“堅之，朕也以為你的建言頗為有理，只是翁師傅的話也不無道理，你可有應對？”
張毅臉色不變，答道：“皇上，適才微臣說過，所有在一起，由司令部統一指揮調度，司令部非一人而已，司令部均有威望素重的宿將擔任，其下尚有參議一職，為司令部的指揮出謀劃策，司令部的命令均由聯席將領統一意見后發出，這樣，沒有任何一人能夠完全掌控海軍，對于皇家形成不了威脅。(.MianHuaTang.cc棉花糖)同時，司令部向皇上與老佛爺負責，遇有大事，須向皇上與老佛爺專折奏事。”
翁同龢回道：“張堅之，如你所言，四大水師原來互不統屬，都是自成體系，如今要合并成一體，那那個人有如此威望，能夠壓服住各部水師的驕兵悍將。”
張毅答道：“翁師傅，各部水師再有驕橫，也是吃的朝廷的俸祿，為朝廷效力，他們聽從的是朝廷的調遣，四大，將來的統帥，自然是代天子行事，部屬自然是要聽從指揮，不服指揮，那就是目無朝廷，藐視皇權。軍紀無情，他們就需要好好的考慮一下自己的人頭了。但凡天下諸強，均是令行禁止，軍紀嚴明，方才能夠打造出無敵之師，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他們就不算是朝廷供養的合格軍人，要之無用。”
張毅轉過身來，又想著慈禧與光緒說道：“老佛爺，皇上，如今日本海軍勢大，四大水師共同應敵勢在必行，如果真的有些不穩妥，待得中日之戰結束，大可以將其解散，各自歸建，返回各自駐地，不過如今之勢，四大水師還是一同應敵，更為穩妥，力分則弱，此為對敵不二法則，微臣之言，句句屬實，還請皇上三思。”
慈禧說道：“也罷，堅之所言，也是為了我們大清江山的穩固，為了在于東洋之戰中保證戰而勝之，皆是肺腑之言，皇上，我看，可以參照堅之的建言，稍加補益，待日后中日之戰結束，就可以傳旨各部各自歸建，鎮守一方，如今戰事吃緊，抽調其他水師投入中日海戰，正是時候，我們總也不能只拿著李鴻章一人使喚不是？”
光緒本就有些意動，如今聞聽慈禧如此說話，連忙答應道：“是，親爸爸，兒臣記下了。既然要抽調南方三大水師北上，那四部后，由誰來統一指揮？三大水師成立已久，各自沒有同屬，恐怕調動起來，也是頗費周章。”
慈禧答道：“如今國朝之內，除了李鴻章之外，還有誰能夠統領如此龐雜的水師？只好偏勞李中堂了，傳旨給南洋、福建、廣東三大水師，著劉坤一、李翰章等接旨后，調派主力艦只趕赴黃海，參加對日海戰，中日戰事結束之前，黃海海域所有水師皆歸李鴻章節制，各部不得抗命，違令者，以叛國論斬監侯。一俟中日戰事結束，各部水師各自歸建，朝廷論功行賞，以功績定擢升。”
張毅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口中說道：“太后英明，皇上英明！”
慈禧問道：“堅之，哀家素聞你練兵有方，先是組建蒼狼營，每戰必勝，其后聶功亭保舉你為朝鮮諸軍總教習，總督各軍訓練，一月有余，各部戰力提升明顯，終使大清軍隊有了抗衡日軍之力，此時可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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