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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零點浪漫書名：
海漢民團的B實彈射擊訓練比較頻繁，特別是缺員嚴重的B炮兵，軍委一直都在不遺余力地投入資源，甚至還想方設法聯系葡萄牙人雇傭教官。請訪問作為目前技術性最強的B兵種之一，炮兵的B訓練教程也最為復雜，訓練周期在陸軍中是最長的B。而想要縮短訓練周期，最有效的B方法就莫過于給學員們安排大量的B實彈訓練，讓他們在實彈射擊中掌握操炮的B正確姿勢了。
恩里克住在勝利港期間，隔三差五就能聽到港灣對面的B火炮靶場傳來陣陣炮聲轟鳴。一開始恩里克也是和其他剛來這里的B人一樣嚇得不行，后來才知道這是海漢民團會在每周定時進行兩次實彈射擊訓練。本地民眾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B狀況，在看到受驚嚇的B外來人時還會不經意地顯露出一點優越感沒見過吧？我們這里可是有炮兵保護的B高級港口！
恩里克早就想去港灣東邊的B民團駐扎地一探究竟了，看看那支在安南戰場上打得南越軍隊屁滾尿流的B軍隊究竟是什么樣的B水平。但他在勝利港的B行動范圍受限，沒有執委會的B特批，根本就不可能去到管制嚴格的B軍隊駐地。這次能借著軍火貿易的B談判去參觀實彈訓練，恩里克也終于算是圓了一個心愿了。
踏上軍營區的B土地之后，恩里克也和當初第一次來這里參觀的B李奈一樣，注意到了碼頭附近有相當數量的B小孩在一板一眼地學習隊列行進。這些小孩都穿著跟海漢民團一樣的B灰色軍裝，并且是按照班排級的B編制站成了一個個的B隊伍，簡直就是一支微縮版的B海漢民團軍。
“這是我們招收的B童子軍，他們當中的B大多數人都是無家可歸的B孤兒。我們把他們招攬到這里進行軍訓，同時給予他們接受文化教育的B機會，這都是出于慈善的B目的B。”顏楚杰很適時地主動向恩里克解說道。
“這真是令人稱道的B善舉，愿主保佑這些可愛的B孩子。”恩里克擠出一絲笑意，有點勉強地回應道。
恩里克可不會相信顏楚杰所說的B理由，真要是為了這些孩子著想，為什么不讓他們就在勝利港小學讀書呢？或者把他們送去工坊做事，起碼也可以學個謀生的B手藝。讓這些沒有父母的B孩子從小就在軍營中長大，難道他們成年之后還會去別的B地方就業嗎？
恩里克同時也注意到海漢民團的B軍營也秉承了簡潔明快的B海漢建筑風格，營房全部都是東西走向，據顏楚杰說這樣能夠更好地讓室內得到光照條件。雖然這些營房都是竹木結構，但恩里克也注意到營房的B窗戶可都是玻璃的B，在他看來這硬件的B配備標準堪稱奢侈。
顏楚杰帶著恩里克隨意抽查了幾間營房，內部的B整潔讓恩里克對這支部隊的B紀律性有了新的B評估。他雖然不是軍人，但之前也接觸過不少職業軍人，知道內務水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這支部隊的B戰斗力如果連士兵自己居住的B營房都搞得亂七八糟，臭氣熏天，那怎么指望這樣一支散漫的B部隊在戰場上能夠嚴守軍紀，執行軍令？很顯然海漢人對于軍隊的B管理水平絲毫不亞于他們做生意的B本事，恩里克也有些明白了海漢人為什么有底氣敢派出部隊跨海到異地作戰。
“這是我們的B部隊榮譽室。”顏楚杰并不急于把恩里克帶去靶場，而是帶著他繼續參觀軍營設施，其中自然少不了相當具有海漢特色的B榮譽陳列室。
恩里克注意到整個營區當中，這個“榮譽陳列室”是為數不多的B磚石建筑之一，這就足以顯示海漢軍方對這個設施的B重視程度了。進門之后，首先便是一塊巨大的B紅底金字展板，恩里克雖然會說比較流利的B漢語，甚至還會一些中國南方的B方言，但看書面文字卻是不太流利事實上他連看板上的B字該按什么順序念都不太清楚。
按大明的B規矩，文字一般是由上至下，由左到右的B順序來書寫和閱讀，但恩里克與海漢人接觸了多次，也知道海漢人的B規矩有些不一樣，似乎是由左至右，橫著書寫。顏楚杰似乎也知道恩里克在這方面不太適應，便向他講解道：“這上面的B內容，是講述我們海漢民團組建的B時間、地點和原因，以及成軍以來所參加過的B主要戰斗和戰績。那個誰，你來給恩里克先生念一下看板上的B內容。”
海漢民團中的B絕大部分歸化民士兵的B文化水平都很堪憂，雖然民團也有內部辦的B識字掃盲班，但識字量能上百的B人也并不太多，以至于現在軍委將識字量也作為了軍官提拔的B考量標準之一。同時為了提高部隊的B文化水平，軍委也特招了一些年輕的B落魄文人入伍，充當軍中的B文職。這榮譽陳列室里有大量的B文字圖片資料，因此也專門配備了識字的B士兵在這里充當講解。
“稟顏大人，卑職是勝利港一營營部宣傳處下屬陸挺。”跟在后面的B陳列室工作人員立刻上前自報身份。
陸挺籍貫就在崖城，在入伍之前也是讀過幾年書的B人，不過沒有考取功名，只是個童生而已。他年紀已經到了二十，自知念書的B天賦有限，家里也沒什么閑錢可以供他再去報考，在科舉這條道路上恐怕很難有什么光明的B未來，聽說海漢人在勝利港這邊光招人手，而且待遇極佳，便決定過來碰碰運氣。然后來了之后才發現傳聞雖然不假，但這打工的B待遇其實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B。
在勝利港沒有歸化民籍貫的B外來打工者的B報酬并不算高，比崖城也沒有太大的B優勢可言，只是這里的B生活設施齊備，生活成本也較崖城稍低一點。想要在海漢人治下獲得高薪，首先就得取得歸化民的B身份，然而歸化民籍貫并不是申請就能馬上拿到，還得在本地經過一段時間的B考察期才行，陸挺覺得這實在太費工夫了一些，所以選擇了另一條比較快拿到歸化民籍貫的B方式，就是從軍入伍。
按照軍方的B招兵公告，只要各方面條件符合要求，在入伍之后都將立刻獲得歸化民籍貫，而且還可以帶著直系親屬一起拿到原本要等上一兩個月的B歸化民身份。附近黎苗兩族的B山民，有相當多的B年輕人都是靠著這樣的B途徑獲得了歸化民的B身份，從而走出了大山。陸挺雖然是個讀書人，但家境比較貧寒，平日里農活也沒少干，身體倒是不弱，很順利地便通過了入伍體檢和政審，成為了一名民團兵。
陸挺在入伍時就特地申報了自己的B文化特長這也是在招兵公告上寫得明明白白的B內容，凡是識字量達到一定水平的B，可以特招入伍授予文職。入伍之后，他果然如愿地被分配到了營部宣傳處，平時就做些寫標語寫材料之類的B事情，偶爾還在識字班講講課，幫普通士兵進行掃盲教育。上個月榮譽陳列室建好之后，他便被調到這里來擔任講解員的B職務，專門負責向新兵和參觀者講解海漢民團的B戰史。
顏楚杰也沒有特地去糾正他在稱呼上的B毛病，只是點點頭道：“給恩里克先生好好說說我們民團軍的B狀況。”
“卑職遵令！”陸挺清清嗓子，便站到展板前面，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B海漢普通話，開始向恩里克講解起來：“我海漢民團于大明天啟七年組建，由海漢執委會和海漢軍委直接領導的B人民武裝部隊，現主要駐地為勝利港軍區……”
恩里克一開始對于顏楚杰帶他來看這種展覽館并不太感興趣，但當他明白這個展覽館的B性質之后，就很快改變了主意。海漢民團不管是對大明還是對葡萄牙人來說，都是一支非常神秘的B武裝組織，除了知道這支部隊擁有很強大的B武器配備和戰斗力之外，外界對其內部狀況幾乎一無所知，編制、訓練方式、裝備水平、作戰經歷……這些都是恩里克非常有興趣知道的B內容，而這一切似乎都能在榮譽陳列室里找到答案。
“我民團軍自成立以來，共參加大小軍事行動三十余次，在勝利港、安南、廣東等地參與作戰多次，殲敵數千，俘虜上萬，曾取得過多次以少勝多的B戰果……”
對于這種講解，陸挺已經不是第一次進行，幾乎每一批招收進來的B新兵，都要來這里參觀學習。而陸挺所要做的B，就是把軍方高層親自撰寫的B宣傳資料全部倒背如流，在講解時能夠向參觀者流暢地描述出“我軍”戰無不勝的B光輝形象。
恩里克看到墻上張貼的B宣傳資料除了文字之外，還有大量的B手繪圖畫，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戰場上的B戰斗場景。盡管這支部隊成軍的B時間還不到兩年，但如果僅僅只是看到這里的B宣傳資料，恐怕會以為這是一支身經百戰的B老牌部隊。
恩里克對于海漢民團在安南的B一南一北兩次出擊和李家莊一役非常感興趣，在講解到相關部分的B時候提出了很多問題，顏楚杰不得不站出來為陸挺擋槍：“恩里克先生，你所提的B問題有一些涉及到我軍的B軍事機密，對此我只能說無可奉告。”
“顏總，我想你是對我的B意圖有所誤解了。”恩里克當然很清楚雙方的B分歧所在，立刻作出了解釋：“我只是想通過了解戰斗過程的B細節來證實海漢武器在戰場上的B可靠性，并沒有其他的B意思。”
“關于武器，稍后你就可以看到實物，不需要在這里糾結。”顏楚杰笑了笑，沒有就這件事再爭論下去。
對于最后部分的B立功授獎內容，恩里克倒是沒什么興趣了，因為在他看來，海漢人雖然的B確有其強大的B地方，但執委會終究只是個草臺班子，也就是跟澳門的B葡萄牙人理事會一個等級的B機構，其授出的B獎項實在沒多少權威性可言。不過好像民團的B士兵對此倒是十分熱衷，因為他能感覺到包括講解員自己在內的B幾個隨從軍方人員都對著展示的B軍功章紅了眼，顯然是非常渴望能夠獲得這樣的B獎勵。
在花了半個小時參觀完榮譽陳列室之后，顏楚杰帶著他走進了另一處陳列室，而這次恩里克就再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B不耐煩情緒，因為這個地方的B陳列品，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近距離接觸到的B海漢武器了。
這里有最早制造出的B第一批二七式火繩槍，有軍工部門鑄造的B第一門6磅小炮，也有最新式的B二八式后膛燧發槍，短筒霰彈槍，24磅長身管岸防炮等新式武器，讓恩里克的B眼神都有點發花，一時不知道該先看哪里才好。
雖然這里的B武器都已經列裝到部隊，但歸化民士兵是不可能掌握到這些武器的B詳細性能數據，因此對這些武器的B講解就只能由顏楚杰本人親自上陣了：“這是我們在勝利港落腳之后制造出的B第一款步槍，我相信你應該會注意到它在外形和使用方式上都與貴國商人出口到安南的B火繩槍別無二致。但我想特別說明的B是，由于使用了制造技術更先進的B火藥，我們的B這款步槍在射程上超過了貴國火繩槍大概十分之三的B距離，有效射程內的B精準度上也有一定的B提升，另外我們的B制作標準非常統一，所有槍支上的B零件和彈藥都可以通用互換，大大地減少了武器在戰斗中的B損耗。”
恩里克指著樣品問道：“我可以拿起來看看嗎？”
“當然可以。”顏楚杰做了一個請便的B手勢。
恩里克將槍拿在手中，發現這支槍的B尺寸和重量的B確與本國商人販賣到安南的B火繩槍沒有太大的B區別。不過如果顏楚杰剛才所說的B話不是吹牛，那大量裝備了這種武器的B北越軍隊的B確有較大的B機會能夠打敗南越。
“這是我軍目前正在使用，但已經準備要換裝淘汰的B二七式前裝燧發槍，這種槍的B各方面性能都全面超越了火繩槍，而且裝填射擊的B速度也有了明顯的B提高，這點已經在戰場上得到了充分的B證明，就無需我再多說了。”
恩里克拿起了這支槍，不由得感嘆海漢人的B武器制造技術的B確是有過人之處。燧發槍這種武器雖然早在上個世紀的B歐洲就已經被發明出來，但由于某些可笑的B原因，燧發槍在歐洲并沒有能夠得到迅速的B普及。
法國人馬漢在上個世紀發明撞擊式燧發槍之后，便因此而得到了國王的B器重，甚至被亨利四世任命為“宮廷貼身侍從”，但1610年亨利四世死于刺殺，燧發槍裝備部隊的B進程就此停止下來。許多法國將領反對在軍隊中裝備燧發槍，理由竟然是燧石冒出的B火星不足以點燃黑火藥是的B，并沒有人思考該如何通過提高火藥純度或是別的B技術手段來解決這個小問題，而是直接就否決了這種武器的B前景，這直接導致了法**隊大面積裝備燧發槍的B時間推后了好幾十年。
當然在同時代制作出燧發槍的B并不只有法國人，德國、意大利和西班牙都有匠人信后制作出了燧發槍，但由于結構復雜，造價昂貴，這種先進的B武器在歐洲部隊中一直未能得到普及。在原本的B歷史上，直到17世紀中期，燧發槍才成為了歐洲部隊的B主要單兵武器，并且一直延續到了19世紀中期。在這個方面，大明的B確落后于西方不少，直到1635年，明代火器專家畢懋康才制作出了第一支燧石發火的B自生火銃。
歐洲軍隊沒有能夠實現的B事情，海漢人卻已經辦到了，而他們僅僅只是盤踞在遠東某個島嶼上的B一群武裝商人而已！這樣的B事實讓自詡為葡萄牙帝國子民的B恩里克不禁有些唏噓，最氣人的B是，海漢人居然已經準備要淘汰這種高級武器，換裝一種恩里克聞所未聞的B新式步槍。
“關于這種新式步槍的B性能……”顏楚杰看著恩里克充滿渴望的B眼神，笑了笑道：“對不起，這涉及到我方的B軍事機密，所以無可奉告。”
“上帝啊，你至少告訴我一點什么，隨便說點什么都好！”恩里克對于顏楚杰賣的B關子感到非常不滿，他只能隔著玻璃櫥窗用眼神來審視這支外形不凡的B新式步槍，在心里猜測這支既不用火繩又沒有火藥藥鍋的B步槍究竟是怎么實現發射的B。
“我唯一能說的B就是這支新式步槍的B性能可以完全吊打目前已知的B各種火槍，在它的B面前，其他的B火槍，包括你剛才拿過的B那支二七式燧發槍，統統都是渣渣！”顏楚杰似乎并不滿足于這種炫耀，末了還不忘再補上一刀：“當然這種新式武器是不會列入到出售的B軍火當中的B。”
恩里克好不容易才把已經涌到嘴邊的B臟話給咽了回去，強笑著問道：“這就是說如果我們葡萄牙人想買，也只能買到你們淘汰下來的B武器了？”
“當然，這難道有什么不對嗎？”
顏楚杰臉上所露出的B笑意，讓恩里克真想揮動拳頭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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