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巾一樣的風從耳畔滑過，涼絲絲的讓沈凡縮了縮脖子。
“桀桀……”
冷笑聲從四面八方襲來。
“你是誰？！”沈凡喝道。
“桀桀……”
那聲音并不回答他，反而更加張狂，隨著冷笑聲變大，白茫茫的景色再次變幻。
朦朧……
沈凡睜開眼睛的時候，突然發現一群人笑吟吟的望著他。
“生了……老爺！生了一個公子！”
貌似奶娘的豐腴女子朝著門外奔去。
“兒子老夫生了一個兒子！”
一個中年儒士闖進房中，一把沖到床邊，從產娘的手中搶過八斤左右的嬰兒，恨不得含在口中，生怕他化了！
“天見可憐！天見可憐！老來得子，老來得子啊！”中年儒士大聲狂嘯，朝著房子之外吼道：“來人！以老夫的名義下帖，一月之后，邀請諸位為吾兒滿月慶祝！”
我是誰？我怎么會在這里？這個中年儒士是我的父親嗎？
嬰兒比哭不鬧，用著那雙清泉般的眼睛盯著中年儒士。
“咦？不哭不鬧！真是為父的好兒子！”中年儒士再次大笑，捧著嬰兒朝著門外奔去，嚇得身后的奴仆和丫鬟以及產娘和奶娘神色大變，紛紛追了上去。
“老爺……”
十五年后。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當年我沈家身為楚國頂級豪門，先父沈太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伴君如伴虎……楚皇帝，今日你屠戮我沈家滿門，他日我沈凡定要揭竿起義，推翻楚王朝！”
沈凡站在化作一片瓦礫的沈太師府前。
而是五年后。
楚國皇宮，沈凡身著金甲，手持金刀，身后跟著十大野牛般的扈從，在一群金甲士兵的開道下，轟碎了皇宮大門。
身穿龍袍的楚皇帝站在皇宮門口，持著黃金大劍，指著沈凡道：“沈家余孽！沈家大逆不道，想不到還留下了你這孽種！”
“昏君！你倒行逆施，導致楚國妖孽橫行！只因為先父說錯了一句話，你這個狗賊竟然斬了先父的頭！”沈凡長刀指著楚國皇帝：“今日，沈某要替天行道，斬了你這個昏君！”
金甲士兵長驅直入。
沈凡一馬當先，一躍三丈越過楚皇帝身前的護衛，金刀沿著楚皇帝的脖子抹過……
好大一個頭顱飛起。
五十年后。
沈凡身穿五爪金龍袍，腰懸黃金鑲龍劍，迎著朝陽，長須飄飄。
城墻之下，百官和眾多士兵匍匐在地，高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凡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微笑。
“萬歲？”他神情漸冷：“誰能萬歲？即便如九五之尊，百年之后也不過是一堆黃土……”
七十年后。
沈凡臥在病床之上，雙手顫巍巍，扶著窗沿座起，明月拂來。
他的瞳孔逐漸渙散，床周圍站滿了人，一如他出生那一日。不同的是，這些人如喪考妣，一個個低著頭，甚至有人在失聲痛哭。
“朕這一生，為國為民，麟兒……從今日起，大夏朝從今日起就交到你手中了……記住，民如水，君如舟，民可載舟，亦可覆舟……”
瞳孔放大，最后一口陽氣已經到了喉嚨，雙手無力的垂落……
“父皇……”
“皇上……”
“吾皇……”
“皇上駕崩了……”
黑暗。
一團意識在棺材中四下游走。
我是誰？
我是沈凡，大夏國的皇帝，推翻楚國統治，一生戎馬，開疆辟土……
我是誰？
我是沈太師的兒子。
我是誰？
朕是……
終于要死了嗎？
朕建立了不世之功，還是逃不過天命輪回嗎？
死吧……死了便死了吧……
黃土掩埋的聲音。
我是誰？
我是……
我是……
我是……
咦？這是什么？這枚銅錢……好熟悉……這朵蓮花……這種氣息……
我是沈凡！
這里是幻界！
好厲害的蜃獸！
沈凡長嘯一聲，雙手擺動推開白茫茫的光幕，雙目睜開，金光開合。
與此同時，陰陽神錢在魂海之中散發出太陽般的光芒，陰陽神眼射出一道陰陽光芒射入白光之中。
一個人頭浮現。
山一樣的人頭，銅鈴眼，絡腮胡須，光頭……兇狠陰森。
“你就是蜃獸？”沈凡似笑非笑，“很厲害的幻境，若非沈某有點本事，都要陷入幻境之中不能自拔，還以為自己真的死了。”
“你也出乎了我的預料。”蜃獸顯化的人頭咧嘴一笑，“從來沒有神通境之下的武道之人能從我的幻界之中蘇醒過來……你是第一個。”
“是嗎？”沈凡冷笑一聲，陰陽神眼化作彌天神眸，俯瞰蜃獸：“武道世界，沒有絕對。”
“的確如此。”蜃獸頷首：“我對你很感興趣，所有讓我吞了你吧。”
“蜃獸還能主動攻擊實體之人？”沈凡微微詫異道。
“不，蜃獸一族只修神魂，不修肉身，來吧，放開你的魂海，讓我吞噬了你。”蜃獸化作的巨大人頭張開血盆大口，吞向沈凡。
沈凡瞳孔緊縮，宛若一根銀針，只覺得整個人都被巨口淹沒。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赫然發現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荒蕪之地。
眼前寸草不生，遼闊無邊，風沙呼嘯，荒涼不已。
魂海中，蜃獸顯化的巨大人頭盯著沈凡的陰陽神錢，陰晴不定。
“這是什么？好奇怪的神魂？難道你的神魂產生了變異？”蜃獸先是震驚，緊接著是狂喜：“哈哈……還有九幽黃泉本源……正好一并吞噬了你……”
“不，你若是不闖進了，沈某還真奈何不了你。”陰陽神魂譏誚一笑，“但你偏偏闖進來了，送上來的菜，沈某從不拒絕。”
“你……哦……這是什么……”
“鎮壓！”
陰陽神錢轟然落下，如太陽般碾壓蜃獸化作的巨大人頭。
人頭破碎，神紋顯化，本源之力涌動……最終一團如夢似幻的光球懸浮在沈凡的魂海。
陰陽神魂輕輕握住光球，魂海之上的魂壇頓時發生了變幻，但見九幽黃泉本源化作的黑蓮之旁，一條夢幻般的光球浮現，并在頃刻間圓滿，赫然是一門本源之力。
“想不到這蜃獸體內還蘊藏著一種直指道的幻術本源！并直接境關圓滿！”
沈凡驚訝得無以復加，怪不得蜃獸這么厲害，原來是幻術本源變幻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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