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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恩怨
沈縱聞言之下，身形徒然一震，雙眼瞪大，打量過去。
他也想知道，那個新武皇的真面目，到底是怎樣的。
然而真相大大出乎了他的所料，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病弱到極點的女子軀體，仿佛風稍稍一吹，就會倒下，初看面相，仿佛還和嘉嵐有那么幾分相似。
雖然她極美，一襲紅衣之下，有著難以言喻的絕代芳華，可是，她實在是太瘦弱了。
難怪這武皇要找尋一個新的容器軀體，實在是她本人的身體狀況，已經沒有多少陽壽可言了。
沈縱不由皺眉，他更情愿面對的，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歹人，而不是這么一個病弱女子，難道他處心積慮，再世為人要報復的，就是這么一個女子么？
“咳咳，咳咳……”
紅衣女皇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擺了擺手，驀然抬起頭來。
“都還愣著做什么，快點把嘉嵐的軀體送過去吧，用來換唐文東的解藥。”
“不，我改變主意了。”
沈縱凝望著新的武皇，忽然改口說道。
“什么？你想打破約定，和我們決死一戰不成？”女皇冷冷地看著沈縱，眸子里的清冷，仿佛能將一切融化。
“別以為我這個樣子，就會弱了。說起來，我更習慣用這具身體去戰斗。”
“我不是這個意思，解藥我會給你，只是想多加一些條件。”
沈縱淺笑了一聲，仿佛已經拿定了對方。
“什么條件，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過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女皇深吸了一口氣，美眸里含滿了煞氣。
如果不是她不想虧欠唐文東的人情，力求救他一命，那么她現在就會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將沈縱的首級割下！
“很簡單，我想要你的名字，你的身份，還有你當年，為何要反我的理由！”沈縱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睛，沒有片刻地放松。
“原來如此，你看到我原來的模樣，開始懷疑自己復仇的動機，所以才來追問我，重新找到你復仇的覺悟吧。”
女皇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呵呵苦笑了一聲。
“好，反正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事情，那就不妨告訴你便是，一段我已經很久沒跟人說起過的事情！”
“我就是嘉嵐的妹妹，名叫嘉琴。”
“什么？嘉嵐的妹妹？”
葉子鋒聞言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繼續開口說道。
“怎么可能，嘉嵐跟我說過，她妹妹早就已經死了。”
“是啊，她說的沒錯，我很早就離家出走，多年杳無音訊，家里人覺得我死了，也很正常。”
嘉琴鼻尖發出一道冷哼，笑著說道：“畢竟，我當年被嫉妒的情緒所左右，每天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憑什么姐姐就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寵愛，憑什么我連進入武皇大殿的資格都沒有。明明都是一個父母生下的，為何差距會那么大。”
沈縱眉頭緊緊皺起，回想往事，似乎記起了自己當年在大殿外，心高氣傲，奚落過一個世家女子。
可是照理說，這也不該成為嘉琴瘋狂報復自己的理由。
“繼續說下去。”他微微開口，低沉地說道。
“那個時候，我有了奇遇，得到了一個名師指點，武功境界突飛猛進，可是誰料，那個敬愛的名師，卻被你沈縱誅了滿門，就因為一個理由：他知道了的秘密。”嘉琴回首往事的時候，不見仇恨，更多的是淡然，仿佛是在敘述著一件家常事情。
“你說的那個名師，莫非是縱劍門，江離？”
嘉琴冷哼了一聲，笑著說道：“虧你還記得他，我還以為你殺人過多，都已經忘了自己殺的是誰。”
她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江師一生勤懇，從不與人相爭，卻被你誅了滿門，臨死前，他交代給我遺言，讓我一定要阻止你達成！”
“原來如此么。”
沈縱眉宇不曾舒展，開口說道：“江離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不過我殺他，并不只是因為他了解的秘密，而是他韜光養晦多年，有了謀反之心，所謂的之事，僅僅是個幌子而已，恰恰此事機密，你不知道而已。”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我曾托人，以各種間接的手段，來告訴姐姐嘉嵐，的壞處，她應該也勸過你好多次了吧？只不過，你卻一意孤行！不達，誓不罷休！”
說到這里，嘉琴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幾乎是歇斯底里地說道。
“你、葉子鋒、林妄三人想達到，永久統治整片大陸，你當我一點都不知道么？沈縱，你當年的敗北，源自于你的貪得無厭！我殺你，便是為我自己，為我江師討一個公道！”
沈縱稍稍沉默片刻，一言不發。
直到此刻，他算是了解了嘉琴瘋狂報復自己的理由。
“那結果……你做了武皇以后，自己也去研究，你這么做，就不把江師寒心么？”
沈縱凝望著嘉琴的眼睛，想要從她的眸子里看出些什么來。
然而，她的眸子里，只剩下空洞和虛無。
“你說的沒錯，我不該去研究的奧妙的，然而，當我發現了你們昔日的研究，領悟到了的精髓之后，感覺就深深陷于其中，無法自拔。我在那時候起，忽然理解了你當時為癲狂的理由了。”
“呵呵，反正我明白了。”
沈縱長出了一口氣，神情變得正經了許多。
“所有的一切，恩恩怨怨，我現在，終于是明白了。嘉琴，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寒月，把解藥給她吧。”
“是。”寒月嫣然淺笑了一聲，玉手拋出一個小瓶。
“喏，接著，天下只此一瓶解藥，可以解唐文東的毒，接好了。”
嘉琴眼前一亮，袖子一卷，將那解藥納入囊中。
隨即，她抬起頭來，點了點頭，頗為贊許地看了沈縱一眼。
“不錯，算你言而有信，沒有讓我失望。”
“那么現在，我們可以放開一切包袱，痛痛快快，打上一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