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
方門主聞言之下，神色大驚。
其實，在沈縱剛開始說話的時候，他便已經感覺到了背后的靈氣波動，只是一時想不通背后為什么會有人。
現在，被沈縱那么一提醒，他猛地回過頭去。
濃稠的魔云之中，翠綠的眼眸，高聳如云的身軀，嗜血殘暴的巨魔，以最原始的姿態，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大殿穹頂破碎，一只斑斕大手，沖破云際，當空落下，正對著方門主的所在之處，狠狠一掌拍了下去！
“這……這是。”
方門主心急之下，連指令都來不及對生死眼發出，倉皇后撤了好幾步逃命。
“不可能啊，剛才明明我已經看到，巨魔中了死印的，怎么會一點事情都沒有？”他稍稍緩了一口氣，發問著說道。
“方門主，你看到的，就是真實的了么？”
沈縱臉上的笑容，淡得出奇，身邊一道道幻影，虛虛實實，讓人看不明晰，到底哪個才是真身。
“虛實……虛實之道。你居然會用虛實之道！剛才我看到的巨魔，這是你投影的假象？”
方門主倒吸了一口氣，他的心中，總算是找到了答案，這個年輕后輩，不但是武宗境界的高手，更通曉了三種道念，強悍如斯，難怪他會這般有恃無恐！
可是，找到了答案，又能如何？
巨魔狀態的圣域武魂，單論力量，就算是前靈武宗宗主孫佳慶，都沒法扛得住的。
“呵呵，你逃得了么？”
下一刻，巨魔猙獰著發出一陣怒吼，震得整個大殿的柱子都為之一震，柱體上裂痕不斷變大，隨時都可能讓這靈武宗的大殿崩塌。
層層疊起的驚人靈氣波浪，猶如潮水似的，襲向了方門主，恐怖的威壓，讓人生不出抵抗之感。
夜鶯，說到底還是低估了她化身為巨魔狀態的實力。
隨著沈縱本體的變強，作為他的武魂的夜鶯，亦是跟著宿主一起變強，已經到了她自己都無法想象的地步。
“刷”的一聲，方門主的一條胳膊被這靈氣波浪打中，幾乎是瞬間爆裂而開，粉碎成渣，滿溢而出的鮮血，痛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畜生，還不快來救主！”
三只生死眼在他的命令之下，齊齊將生眼睜開，勃勃的生機，從方門主的胳膊上重新煥發。
令人驚奇的是，一陣昏暗的紅光閃過，這只被炸得粉碎的胳膊，如同碎片重組似的，重新聚合在了一道，形成一條完好的胳膊，至于剛才發生的事情，就宛如鏡花水月似的，沒有發生過。
“喂，沈縱，你悠著點，我這靈武宗的殿堂修繕費用很高的。”冥老看著這支離破碎的大殿，心里只能感慨，這到底不是沈縱自家的東西。
“那么多天地法寶都用了，還在乎這點修繕錢做什么，再說了，你要能勸得住這只巨魔，那也是你冥老的本事了。”沈縱攤了攤手，笑著說道。
嗜血巨魔，本身就是以犧牲自己的部分意識為代價，現在的它，勉強能分清敵人和同伴就已經不錯了。
它聽到冥老說話，回過頭去，白色的巨目一瞪，兇狠的殺機掩藏不住。
“……敵人？”
冥老吞了一下口水，還是笑著搖了搖頭。
“不不不，不是敵人。破壞大殿什么的，小事情……隨意，隨意。”
巨魔聞言之下，這才轉過頭來，繼續將全部精力，投在和方門主的戰斗上，一雙如同冥火燃燒著的翠綠眸子，卻是緊緊地盯著那生死眼。
“同類……”
它的口中呢喃著，現出一道迷茫。
方門主愣了一下，眼珠子轉了一轉，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忙說道。
“是啊，它是你的同類，你們的本體都是生死眼，你們作為同類，怎么能自相殘殺呢？”
他話未全部說完，忽然之間，遙遙一只大手由遠及近地拍來，正中了其中一只最小的生死眼。
“砰！”
整個大殿被余波沖擊之下，圍墻柱子什么的，如同飛石瓦礫一般朝著四面八方飛出！
帶著強大毀滅的力量的一掌，把那只生死眼直接拍成了一汪血水，連個實體的模樣都沒了，死狀之慘，令人唏噓不已。
至于另外兩只生死眼，看到它們的同伴死了，卻是沒有半點同情的意味，甚至還如饑似渴地吸吮著同伴死亡后濺射而出的鮮血。
巨魔一族，嗜血殘暴！此等戰況，就是沈縱，也不得不微微皺眉。
“同胞，為何就不能自相殘殺了？”
巨魔的眼神清澈，翠綠的眸子空洞無比，仿佛是在說著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還原了最原始本能的它，心里沒有任何道德約束。
也正因此，野生的巨魔，要比被方門主圈養起來的生死眼，更具殺戮欲念！
“你……好小子，還說我養著惡靈。我看你帶的這一只巨魔，才是真正的惡魔！”方門主含辛茹苦，用自己血肉為引養大的生死眼，猝不及防之下，被巨魔拍碎一只，自然是心疼不已。
“罷了罷了，既然已經死了一只，無法結陣，你們兩個，也別再獨活了吧，今日一戰，破釜沉舟，犧牲你們，在所難免！”
方門主的眼神里，掠過一道明顯的狠色。
“生死無常，而命有常。天門開放，玄天無極，以爾等之命，加持吾身！”
兩只生死眼，初時還沒感覺到什么異樣，然而，一股巨大的力量，牽扯著將他們拉向了方門主的身體之中。
巨大的驚駭，寫在這兩只非人生物的瞳孔里。
它們掙扎，它們發出常人無法忍受的超聲！
“不好，巨魔，別讓他們合體！”沈縱看出了端倪，反應過來的時候當即喝出。
冥老見狀之下，笑著磚頭：“呵呵，沈縱，你也總算是招架不住，想要在他們亮出底牌前，消滅他了吧。”
“廢話，有些底牌用出來之后，不會被消耗，那我看看也無妨。可是現在，這種合體能力，是一次性的，將來怎么用來對付玄武大陸？”
“巨魔，聽到沒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