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
黑暗的界門打開，透出的是無限的光明。
呼嘯而來的武器聲響，響徹在了沈縱的耳際。
“武魂，飛出！”
沈縱應聲之下，神情一厲，催發出全身靈氣，將身體里的夜鶯硬是擠了出去。
這種事情，沈縱境界偏低的時候，就能做到，現在到了武宗境界，自然也是不例外，速度上只快不慢。
夜鶯化為了實形，能夠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武器，像是潮水一般攻來，將自己堵了個嚴嚴實實的。
她暗罵沈縱無恥的同時，心中亦是絕望一片。
大仇未報，反而是受制于仇人，如此遭遇，讓她心里苦悶難言。
“什么？”
驚訝的聲音，不止夜鶯一人發出，亦是有沈縱。
槍、戟、刀、劍、網，紛紛架在了自己左右，把他的行動，完全封印下來。
至于葉子鋒，早已不知所在，很大可能已經被對方的人控制住了。
從人群的背后，一個鶴發老人，緩緩踱步而出，來到了沈縱面前，雖然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卻不敢讓沈縱有掉以輕心的感覺。
武靈境？武宗境？
讓沈縱忌憚的，不是現在圍在自己身周的十八般武器，而是這個老人。
“你是何人？我不認識你。”
沈縱皺眉看著對方，似乎與他素未謀面。
“哈哈哈，小友，你或許沒見過我的真面目，可是……黑袍尊主的名號，你該聽說過吧？”
“……莫非是，靈武宗的師祖？”沈縱眉頭一皺。
黑袍尊主的名號，只在于傳說，沈縱甚至以為此人已死了許久，沒想到，他此刻，就這么站在了他面前。
想來沈縱對靈武宗做出如此堪稱滅門之事，身為靈武宗的師祖也不會放過自己。
“別那么緊張。”
鶴發老者笑著頷首，繼續問道。
“我們，當年曾經見過一面的。當時你雖然境界頗低，我就看出了，你遲早會成為天之驕子，鶴立雞群，卻是沒看出來，你成才之后，竟然會對我們靈武宗，下如此重手。”
沈縱望著老者的眼睛許久，瞇成了一線，隨即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
“冥老。”
當年擺渡自己去星隕城，甚至在突破時候助自己一臂之力的隱世高手，就算沈縱叫一聲“恩公”也不為過。
鶴發老者的身形停頓片刻，旋即捋須長笑了起來。
“不錯，不錯，危難時刻，你還是有一份冷靜存在，倘若不是我決定重新出山，可能整個武魂大陸，都會受到你的支配。”
“孫佳慶毀我肉身，殺我兄弟，更想對我女人下手，我不殺他，他便殺我。我不滅靈武，靈武便舉天下追殺我。”
沈縱眉目一沉，說話時，似有千鈞氣勢在。
“我明白，我明白，你說的不假。”
冥老淺笑，他的笑意，不是冷笑，是一種超脫之笑，仿佛靈武宗的事情，與他無關。
“靈武的事情，你殺，便殺了，我本不想多管。可是，你將他們煉成鬼仆，收集他們尸體來煉制人丹，用以提高境界，欲念無止境。如此人神共憤之事，我此番前來，便是替天行道！”
師出有名！
就算是一邊的夜鶯，看著沈縱的眼神，也是多出了一絲冷笑。
“賊人就是賊人，離開了我以后，還是如此心狠手辣，呵呵，報應來了吧。能看著你沈縱下地獄，我歡喜得很。”
絕境！報應！曾經宣誓一輩子效忠的虛影，更是恨不得自己下地獄。
沈縱停頓稍許，低著頭說道。
“原來如此，在你眼里，在世人眼里，我即成了惡，你即為善。”
老者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不置可否，顯然是默認了如此說辭。
“不錯，你們所言非虛，在我自己眼里，我亦是承認自己的惡行。”
沈縱目光蕭索，空洞地看著老者。
鶴發老者目中精芒一閃，點點頭道。
“難為你臨死之時，算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可是，那又如何？”
“你……”老者被這話一嗆，竟是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武魂大陸，風雨飄搖，一旦異界大陸的鐵騎，為了找我，踏上我們疆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沈縱凝視著老者的眼睛：“冥老，你掌管冥河那么多年，擺渡多少異界能人，你是應該知道的。傾武魂大陸全力，或許都未能抵擋高階大陸的一次異界沖擊。而現在，武魂大陸的壽命，還剩一個月！”
“你說什么？”
換了別人，肯定以為沈縱是一派胡言，可是冥老曾穿梭過不同空間，對沈縱的話，雖然沒有全信，卻也不覺得是個謊言。
在場的其他人，則是目瞪口呆地看著沈縱，仿佛威脅著他們的，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的人，正是沈縱本人。
“你可有證據？”
“在我空間戒指里，有諸多玄武大陸寶器的證明，你從上面覆蓋的靈氣鮮活度，便可推測出，我不久前，還在玄武大陸。”
沈縱不緊不慢地說著，一邊擠出些鮮血，將其滴落在空間戒指上。
“小心他抽出武器！全員戒備！”
冥老第一時間提醒說道，也是讓所有人心頭一緊。
“別那么緊張。”
然而，沈縱卻像是渾然不覺似的，從空間戒指里，搗鼓出一件件法寶珍品，甚至還丟出一件，扔到了冥老的腳邊。
“喏，一本玄武大陸的編年史，你總不會以為，這是我臨時編出來的吧？”
冥老眉頭一皺，顫抖著接過。
果不其然，當他翻開，一一過目之后，上面所記載的種種，都是玄武大陸的歷史，有介紹萬尸宗，有介紹武皇，短時間里，沈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杜撰出來一本。
“上面覆蓋的靈氣，確實是和這片大陸的不同，記載的時空狹縫的見解，也是和真相相似。小友，把你空間戒指東西多拿點出來，我還需多方考查。”
“無妨。”沈縱目光淡然，大方拿出。
冥老倒吸了一口冷氣，端詳著沈縱拿出的一個又一個的證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許久過去……冥老終于停手。
“冥老，這……”
他身后的眾人，以期盼而又害怕的眼神看著他，等待他的結論。
“玄武大陸，真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