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你朱大人的話,那還叫你什么?”
左丘原的雙眼,逐漸瞇成了一線,深深地看著朱俊文。
毫無疑問,他看似無意,卻是在逼著對方。
“千變。”
石破天驚的話語,猶如流星似的,砸在了沈縱的心頭,也便是左丘原的心頭。
千變?
原來是自己的老熟人千變,怎么,原來她早已背叛自己,來到了新武皇的陣營,享受著榮華富貴,現在又被新武皇派來,伺機觀察并鏟除他么?
巨大的驚駭,顯露在了左丘原臉上。
然而,并不是由于沈縱發現了朱俊文的身份變化,而是,他發現了這個人,便是自己的老朋友。
“這……”
“不相信的話,那就……”
下一刻,朱俊文的手指觸及他的臉龐,縈繞不斷的靈氣,充溢在他附近,頃刻之間,原本一張剛毅滄桑的臉龐,逐漸變得白皙,柔滑,就連五官的位置,也在跟著發生變化。
“啊……”
一聲痛叫,從他的口中發出,卻不再像之前那么渾厚,而是帶有一些女性的尖銳。
顯然,這樣的變臉術,也不是毫無痛苦代價的。
白霧散去,黑夜之中,一張潔白嫵媚的臉龐、細長的柳眉、嬌艷欲滴的唇,一雙皓目,如星辰又和明月,令人忍不住湊上前去,一親芳澤。
“哈哈,變回來以后,感覺身體又重新充滿力量了,就算是這頭地獄犬,也沒什么好怕的了。”
千變揮了揮自己的佩劍,力道比起之前,無形中好像厲害了不少。
“噢,差點忘了。”
千變轉過頭來,望著左丘原這邊:“我是玄極殿十二異人,排行第六的,千變,就當是重新自我介紹一下了。”她盈盈一笑,讓人酥麻,似乎要明月也要失輝。
看到千變的樣子,還是一如往常。
沈縱的心理,充滿了復雜之意。
要知道,玄極殿的異人,是他當年,搜羅天下一些不被人待見的“怪胎”似的異人團體,而組建的。
可以說,正是沈縱當年的決定,才讓千變這樣的人,得到了世人肯定,甚至尊敬,就算說他是千變的恩人也不為過。
然而,眼前的這個千變,卻背叛了自己。
一想到此,左丘原的拳頭漸漸攥緊,似乎可以從中沁出汗來。
“喂,你沒事吧,看你的樣子,似乎有些激動。”
千變愣了一下,有些沒太明白左丘原握緊拳頭的原故。
左丘原聞言后,連忙松開了拳頭,釋然地笑了一笑。
“沒,沒什么,我只是太過驚訝了。那個朱俊文,竟然是別人所變成的。而且,因為朱俊文和我還有些交情,所以有些感慨罷了。這么說來,那祝嵐也……”
“不錯,祝嵐死了。”
千變的話語,頗為平淡,如同在說著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
對于沈縱的說法,她也已經接受了。
“有些事情,既然決定去做了,就要去做絕,這一點,你也是明白的吧,左大人。”
高級冥使的世界,在她看來,也不是什么圣母仁慈的手段,可以行得通的地方,如果是左丘原的話,應該可以理解他的話。
片刻的沉默,死一般的寂靜。
“你說的不錯。”
千變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空間戒指里,掏出一把寒光凜冽的利劍,“哐當”一聲,扔到了左丘原的身邊。
“喏,所以,我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第一,為你的舊友朱俊文報仇,殺了我。或者第二,拿起武器,和我一同去,宰了那頭地獄犬,等出去以后,我也會,推薦你到新武皇手下謀事。”
左丘原猶豫片刻,拾起了那把利刃,昂起頭來,望向了遠處那頭地獄犬。
就連這份猶豫,他也是裝出來的。
他分的清,誰才是真正的仇人,千變頂多只能算是一只“走狗”。
“還用問么,千變姑娘,我其實早就回答過你了。”
“什么?”千變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良禽擇木而棲。左某,愿意為新武皇效勞,還望引薦。”左丘原臉上的笑容,很淡。
千變回過神來,笑了一笑,手里暗暗拿捏著的小飛刀,重新收回了自己的袖子里。
行暗殺之事,向來講究的是出其不意,總算左丘原,做出了合理的判斷。
“這樣,最好不過。”
話音落下,千變的身形一閃,向著地獄犬的方向,掠了過去。
一旦她恢復到原來的模樣,骨骼經絡復位,她的實力便也得以提升。
四下搜尋,沒有任何的結果。
這么一來,關盛也是有些著急了,他湊近了葉子鋒的位置。
“雖然現在這個當口,這么說不大好,不過葉子鋒,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和我事先商量一下。”
關盛的語氣里,頗有些責怪的意味。
沈縱對他而言,是信仰一般的存在,他不希望沈縱有任何的閃失。
“比起已經發生的事實,怎么去解決它,不是更重要么?”
葉子鋒的話語里,沒有留任何的情面。
即使對方是關盛,他也毫無畏懼。
安瑛等人有些奇怪地看著葉子鋒這邊:“你們怎么了,不是要找那個萬尸宗的人么?”
“是啊,剛才其實就有點想問了,他有什么來頭,連關莊主都要親自去找。”曹飛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疑惑地問道。
“唉……”
葉子鋒嘆了一口氣,正要說些什么的時候。
忽然之間,只見他的懷里,一張靈紙驟然發亮。
他眸子里的銳芒一閃,慌忙拿出靈紙翻開,一行大字躍然眼前。
“寫著什么啊?”曹飛瞧見他的神色轉變,也是忍不住湊了過來。
然而,葉子鋒反應敏捷,以極快的速度,將靈紙合上。
“行動停止吧,我們不需要再向禁地的深處行進了。”
關盛聞言之下,沉沉的臉色,逐漸好轉了起來。
“這么說來的話,難道……”
“不錯,他不但化險為夷,而且似乎,有了新的計劃。”葉子鋒釋然舒了一口氣,隨即,他的嘴角揚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