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停……停手！”
虛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有些分辨不清，似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我都叫你停手了，沈縱！”
沈縱打了一個瞌睡，緩緩睜開了迷蒙的眼睛，隨即微微一笑。
“什么停手，我根本就沒動過手。這馭魂丹的靈力，會自己鉆入奇經八脈，與我何干？”
“你……”
虛影聲音低沉地回了一句，痛苦不堪：“就算是這樣，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弄點解藥么？我知錯了還不行么？”
“知道什么錯了？”
“我……”
虛影沉吟了片刻，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思考片刻，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想我當初，就不該給你什么金鎖，讓你走火入魔，失去控制，淪為我的奴仆才好！”
要是它此刻能凝出實形來，那說什么，它也要把沈縱狠狠揍上一頓，方可解氣。
畢竟，敢這么對它的人，整個南風城里，怕是都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原來如此，那么，我明白了。”
沈縱微微笑了一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隨即，他目中厲芒一閃，輕輕地運轉起了體內的靈氣，將馭魂丹的氣息煉化開來。
只聽“啊”的一記痛苦叫聲，從虛影口中發出，響徹在了沈縱的腦海里頭。
撕心裂肺，虛影痛苦的程度，比之剛才，更是加重了數倍不止。
“沈縱！”
它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仿佛連存在本身都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你個混小子……別煉化這丹藥了。”
沈縱神情淡然，笑著說道：“想要化解痛苦，卻也簡單……你只要遵從了我的意愿行事，對我心懷感激，便可緩解痛苦。而這……也正是馭魂丹的作用了。”
“什么？！要我對你心懷感激？信不信我殺了你。”
虛影一念剛起，宛如刀剜一般的痛苦，涌上了心頭，幾乎就要直接昏厥過去。
“我都說了，要遵從我的意愿行事，想要殺我？別說賭氣的話了，在這之前，你就會痛得失去一切意識……”
“這……”
虛影沉吟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它很明白，沈縱并沒有在騙它。
道理它其實都懂，可是，它說到底了，就是不想拋棄自己的尊嚴。
沈縱笑了一笑，這一刻，他見馭魂丹的藥力發揮地差不多了，于是，它從桌上拿起了聚魂丹來，拿捏在了手里。
“好了，別管自己的尊嚴了，我需要的是一個伙伴，而未必是奴仆。現在是一個你表現的機會了，我要開始吸收聚魂丹的氣息了。”
“等一下，你貿然吸收聚魂丹力量，小心承受不住……”虛影愕然之下，不由回了一句。
“那到時候，我們同歸于盡好了。”
沈縱說著這話的時候，仿佛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然而，他想要收服虛影這種等級的武魂，不對自己狠點，畏畏縮縮的，又如何能成功？
“你……”虛影聽著沈縱的話，心中若有所思，默然無語，似乎是在做著什么艱難的決定。
話音落下。
沈縱心念既定，當即抓起了一顆聚魂丹，輕輕一揮手，直接將其拋入了口中。
“咕嚕”一聲，丹藥下肚。
“虛影！”
狂潮一般的澎湃氣息，肆虐開來，在他的體內不斷翻滾著，像是隨時就要破體而出。
這畢竟是武徒境界的丹藥，煉氣期的學子服用的話，幾乎統統是一個結果，爆體而亡！
而沈縱死的話，虛影自然也會消失。
“唉……你這臭小子，亂來到這地步，我也真是服了。”虛影輕嘆了一口氣，有些無語。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這個年輕人成長起來，將來也不知道會達到何種的成就？
隨即，它回過神來，聲音一振。
“罷了，算我認輸了吧！我這便按你所說，將這武徒境界的丹藥，轉化一半為突破用的靈氣，助你升階！”
通宿未眠的，不止沈縱一個。
沈夢凝的香閨之中，秦婉月正無比認真地聽著沈夢凝的話，嘗試著凝聚心神，生出指尖的火焰來。
“唉……婉月姑娘，你的悟性確實不錯。”
沈夢凝思索片刻，考慮著措辭：“只可惜，才兩天的時間，終究還是太短了些。就算僅僅是控火一項，你的凡品火焰，也未必能升階到黃品啊。”
秦婉月心頭一凜，輕輕地抿著朱唇。
“夢凝姐，你說吧，只要能夠提升火焰品階，幫到沈縱，不管什么樣的辦法，我都愿意嘗試。”
“婉月妹妹……勤懇是不錯。”
沈夢凝望了她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
“不過，倒不是方法的問題，我給你的就是速成之法。然而，我兩天后作為主辦方，需要養精蓄銳，不能陪你熬夜太晚的，這樣吧，我之前教你的凝火心訣，你睡前先練練，明天一早，我再教你如何？”
“這……我明白了。今晚，太打擾夢凝姐了，非常感謝……至于我這邊，就先退下了！”
秦婉月也不是不識趣的人，而且時間確實已經很晚，再拖著別人學習，別人也會有意見的。
“恩……下去吧，早點休息。”
兩人寒暄了幾句，相告而別之后，沈夢凝例行地打坐了片刻，便換上一件寬大的睡袍，關燈準備睡覺。
然而，對面小樓，也便是秦婉月的房間里，依舊是燈火通明。
“這丫頭，還不睡覺……”
沈夢凝無奈笑了一笑，闔上了眼睛，小睡了片刻。
當她迷蒙著眼睛，再次醒來的時候，對面依舊點著燈。
若是靜下心來，細細感受一番，甚至還能感受到對面傳來的絲絲縷縷的火炎氣息。
“不會吧，都這個點了，還在練著？”
沈夢凝披上一件雪白睡袍，走到窗前，稍稍拉開了簾幕一角，打量了過去。
一個倩影，一盞油燈，秦婉月一刻不停地凝聚著火焰，仿佛沒有盡頭似的。
“這個丫頭，那么逼自己做什么？明明以前丹武大會的時候，都已經快絕望了，難道說，她的改變就是因為，想要幫沈縱么？”
沈夢凝喃喃低語著，望著秦婉月的方向，眼皮漸漸耷拉了下來，許久的時間過去了，幾乎站著都要睡著了。
正在此時。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靈氣猶如沖擊波一般散開，似要把房頂給炸穿似的，從沈縱所住的小樓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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