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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修行之人,藍梓晨人家又沒說不要他,不至于絕食尋短見,而且他早已掌握辟谷術,每日只喝水就行了。
人在封閉的環境中,一個月不見陽光,不見月光,沒有了日月精華,身體自然也就精氣渙散了。
“師兄……嗯……要不……您先吃口東西?”蒼羽子也心疼師兄。要是沒有師兄在,數月之前,他們早就被多爾袞殺光了。以前,偌大的玄妙觀,全都是空靈老道一個人打理。可師傅仙逝而去,這擔子就落到了龍毓肩上。
這么大的一座道觀,規模要比在蘇州時候大不止一倍,這么多口子人等著吃飯,十九歲的龍毓真的不易。
“沒事,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說吧,我聽你跟依蘭在外邊說什么知府老爺?陳知府怎么了?”龍毓從神臺上邁步走了下來。
“師兄,陳知府都等你三天了,我問過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處,可他就是不說。非要等您閉關出來。”
“呵呵……他那是心病呀!心病還需心藥醫,貧道又不是大夫,看來他這次是要白跑一趟了,也罷,他平日來多有照顧你們,貧道就隨你去見見這位知府老爺吧。”白依蘭趕緊拿來他的青云道袍,為他更衣。
現在他可不再是那個通緝要犯了,玄妙觀乃是靈州第一觀,靈州方圓幾百里內,除了貓仙祠外,就是玄妙觀香火最旺。自然的,一觀之主免不了要換身行頭。
他身著青云道袍,手中托著月華仙塵,邁著方步走了出來。
“陳知府,龍毓真人三清殿有請!”蒼羽子回來遞話說。
“太好了!太好了!真人終于出關了!”陳知府興奮的跟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起來,趕緊跟著蒼羽子就往三清殿走。“你們幾個,誰也不許跟進來,都在外邊候著。”他吩咐跟來的那隊官兵說道。
三清殿中,龍毓真人端坐正中,見陳知府進來了,趕緊站起身來施禮。知府老爺搖了搖手,道:“真人,今日本官是已私人身份來拜訪的,就不必行禮了。”
身邊,白依蘭趕緊端來茶水伺候。
“依蘭,你先出去吧,貧道與知府老爺單獨聊一聊。”龍毓見陳知府不愿張口,就把白依蘭也打發出去了。
白依蘭關上殿門,里邊可就剩下他倆了。
“真人救我呀!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求真人指點迷津!”見三清殿中再無旁人,陳知府竟給龍毓跪了下來。
“知府老爺,您這是做什么也?貧道只是一介出家之人,萬萬受不起呀!”他趕忙扶起了陳知府。“有話您大可直言,貧道能幫的,責無旁貸。”
陳知府坐在他身邊說,這幾日來,平西王吳三桂派人一直與他有書信聯系。這平西王已經勾結了耿精忠尚可喜兩位藩王,正在商議舉兵攻打大清。咱們靈州城夾在三番中間已成了眾矢之的,他來親對我說,要我把今年的秋季收成的糧食全部送給他做軍用。可朝廷這邊看的嚴,我若私扣糧食,順治爺那邊定然饒不了我,我若拒絕吳三桂,那吳三桂鐵騎也定然一日之內踏平咱們靈州城啊!
龍毓對官場這些事也有些了解,畢竟以前是海家的小貝勒爺。不過他已經離開盛京許久了,以前也沒跟順治爺打過交道。但一個月前卻去了湘西見過了吳三桂,這人是個狠茬子,不好對付。
“知府老爺,暗說這本是朝廷內部的事,貧道一介修行之人不該插手過問呀!”
“真人呀!您不能不管,如果吳三桂打過來,你們玄妙觀也將被他的鐵騎踏平呀!到時候城破人亡,雞犬不寧!還望龍毓真人給想個萬全的法子吧。”他急的都要哭了出來。
“呵呵……你急什么呀?這才什么年月?稻子熟了是9月,現在才5月呀!”
“我能不急嗎?平西王的使者就在城中啊!若是我不給個滿意的答復他就不走!”
“哦?何人為使?”龍毓問。
“馮錫范!”
“嘶……又是他?哼哼……好啊!知府老爺莫急,待貧道去與你會會這位馮將軍。”龍毓自打上次從苗疆回來后,可就記住了馮錫范的大名。這個一劍無血馮錫范名不虛傳,若不是自己有一身精湛的道法,恐怕都不能活著回來。
今日他竟主動撞上門來,龍毓肯定饒不了他。
“真人認得馮錫范?”
“認得,呵呵……太熟了,老朋友嘛!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沒想到馮將軍竟然來了咱靈州?哼哼……那貧道可要代知府老爺好好招待一下了。您暫且回去,明日就說請他來貧道觀拜神上香,剩下的您就不用管了,都交于貧道處理吧。”龍毓寬慰了他兩句,就讓蒼羽子把他送下了山。
其實他心中也有點糾結,殺還是不殺?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上,他馮錫范就算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五指山去。就是他掌中玩物而已,想什么時候殺就什么時候殺。可殺了以后呢?必然招來吳三桂兵戎相見。
清廷與三番之間關系很微妙。滿清剛剛平定中原,這口氣兒還沒喘勻呢,眼下國庫空虛,哪有錢打仗?陳知府顧慮的也對,就算吳三桂舉兵來襲,且不說朝廷這邊來不來及派重兵守城,區區一個小小靈州城而已,很可能到時候會主動送給吳三桂,換取和平。
“馮錫范!馮錫范……哼哼……還真是難啃的骨頭,給貧道出了道難題喲!”龍毓自言自語著。
第二天一早,玄妙觀打掃的干干凈凈一塵不染,小道士們坐在講經閣中跟著蒼羽子背誦深奧的道經。
“貝勒爺,你的頭發……快來,我給你梳梳,怎么都這么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呢?哎?你跑什么呀?”白依蘭拿著木梳追著龍毓在道觀里跑來跑去,就跟母親給孩子喂飯似的。
她是滿人,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從小就生活在海家貝勒府中伺候著海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