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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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干尸隨時不生不滅的邪物,卻沒有魂魄,沒有智商,完全是靠著一縷邪念朝著獵物撲來,根本不懂躲閃,馮錫范手中龍泉劍在林中連連甩動,半空中銀光閃現,不大會兒功夫,竹林中就只剩下一堆堆殘缺不全的白骨尸骸。當然,龍毓召喚出的尸兵足有數十個至多也是夠馮錫范喝一壺的了,身上也被折磨的遍體鱗傷,不過都沒有傷到要害,死是死不了的。
“馮將軍?是你嘛?抓住他了嗎?”竹林中,龍老司帶著大隊人馬來了。
馮錫范捂著傷口氣喘吁吁,手中長劍支撐著自己,早已動彈不得。
“龍老司,我在這兒,別追了,讓這妖道跑了!這家伙,一身邪術,若是捉到立刻殺了,千萬別聽王爺的,此人日后肯定王爺是用不到他,非但用不到他,我就怕日后他會成為王爺的大敵呀!”馮錫范說道。
“將軍,你先別說話,怎么你身上這么重的尸毒?哎呀?你是不是被這些尸兵傷到了?”龍老司的山寨很特別,因為這個山寨屬于家族世襲制的,世襲統治就要求中央集權,所以龍家歷代不但是老司,而且也是山寨中的蠱師。
蠱師自然也就懂得如何解尸毒。他說你別說話,防止尸毒攻心,我先為你拔除尸毒,要不然時間久了尸毒攻心就沒救了。
他如何給馮錫范拔除尸毒不必多說,無非用的也就是糯米了。單說龍毓這邊。
馮錫范出手可是把他嚇的不輕,臉上不漏聲色,但馮錫范這一劍無血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如果單拼功夫,自己斷然不是他的對手。
他原以為平西王吳三桂是為了挑起苗人與滿人之間的仇恨,卻沒想到,是因為他兒子吳應熊。
這位龍老司何許人也,他怎么知道藍梓晨的母親健在人世呢?也不知道百靈寨那邊怎么樣了,可現在百靈寨已經千瘡百孔,數百人如何抵御龍老司的進攻,怕是要早早勸他們撤出山寨。
千里一夜行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個時辰,翻過群山峻嶺,前邊已經可以看到百靈寨里亮起的火把了。
嗡……嗡……嗡……突然,耳畔傳來一聲聲蟲鳴。在苗疆什么怪事都有可能發生,以前藍梓晨告訴過他,苗人下蠱十分隱蔽,必須多加小心。
他眼睛尖,連續揮舞寒血刃,半空中無數只小蟲子落了下去,掉在了地上。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只只渾身金燦燦的幼蟬。
正在他僥幸逃過一劫時,竹林中又傳來一聲聲節奏感很強的蘆笙旋律。那旋律十分古怪,聽的人就覺得別扭,不像是歌謠的節奏,聽的耳膜都直發漲。
咝……咝……咝……
“嗯?”龍毓十分警覺,已然聽到竹林中的異響。他退后幾步,找到一處干爽的地方站定,左顧右盼起來,這聲音分明是蛇正在吐信子!
咝……咝……咝……竹林中,一條條大小不一,顏色不均的毒蛇朝著他涌動過來。太多了,一條條蛇彼此纏繞著,地面,竹子上,土地下……幾乎是從四面八方爬了過來。
“誘蛇功?什么人?出來?”龍毓大喊。苗人蠱術中有這門功夫,只有上了歲數的蠱婆會用。
對方這節骨眼上哪里還會露面,群蛇肆無忌憚地朝他蜂擁而至。
竹林中,古怪的蘆笙旋律響徹著,群蛇隨著它的旋律朝龍毓撲咬過來。在苗疆,最大的威脅不是武林高手,不是爾虞我詐,而是這些防不勝防的巫蠱之術。縱然他龍毓輕功再好,寒血刃再鋒利,又怎能對付數千條蛇?
他現在就算想跑,腳底下都沒地兒落腳。
這要命的緊要關頭,就聽竹林后傳來一串腳步聲,一道倩影輕身如燕地從百靈寨里飛了出來,那人身法也很快,但跟千里一夜行不同的是,她的身子是飛在半空中的。
又是一串古怪的旋律傳來,飛來的女子摘下一片竹葉吹響了,這串旋律恰好就跟控蛇術背道而馳,音調是一個快一個慢,一個舒緩,一個急促。群蛇一聽到這個節奏,立刻停了下來。
一個身著百褶裙頭戴銀飾的苗族女孩落到了龍毓身邊,張開雙臂把他擋在了身后。
“梓晨,怎么是你?快走!危險呀!”龍毓喊道。
藍梓晨不為所動,她怎么可能在這節骨眼上拋棄自己的愛人?她環視四周,卻也沒見到那個放蠱控蛇的蠱師。她大喊:“阿麻!是你嘛?你出來!我是你的小阿賴呀!我回來了!阿麻!!!”
林子中那古怪的蘆笙旋律停下了,群蛇漸漸退回林子中不見了蹤影。
“阿賴?阿賴?你……你是我的阿賴?”月光下,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女人一頭烏黑的長發,臉上并沒有一絲皺紋,仿佛早已逃過了歲月的懲罰。她一身綠衣綠裙,腰間揣著一把苗刀,腳底下穿著一雙布鞋,鞋頭還繡著一只美麗的花蝴蝶。
“你……你真的是……梓晨?我的阿賴?”女人顫抖著聲音,眼淚一滴滴流了出來。
藍梓晨幾步沖了上去,跪在女人面前抱住她的雙膝喜極而泣。“阿麻!!!不孝女兒回來了!阿麻!我以為你已經……嗚嗚嗚……早知如此阿賴當初就該嫁到黑烏寨去,不該連累阿麻受苦呀!”
海蘭查站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詫異地看著這對母女,雖然也為他們高興,可人家說的都是苗語,他一句也聽不懂。
“孩子!我可憐的阿賴,你為什么要回來呀?你太傻了!走了就不要回來了,去中原吧,那里的花花世界才是屬于你的呀,可你這次再回來,必然要卷入咱們苗疆的恩怨之中呀!”母親把她抱在懷中,還似從前一樣疼愛。
這就是偉大的母愛,自己受了這么多年的委屈,卻從不怨恨女兒半句,在母親心中,只要女兒能幸福,她就無怨無悔。
“不!我再也不走了,女兒要永遠陪著阿麻,生生世世孝敬您老!”她委屈的就像個嬰兒一樣,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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