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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查,是不是太清真人因為我們前些日子的事……”藍梓晨在身后小聲問他。
龍毓暗道,就算他沒有斗過那千年大鵬鳥,可也不至于傷的如此厲害吧?他倆最多是打個平手而已,怎地好端端都要丟了性命?
“好,小道友稍后,待貧道收拾行裝這就隨你走。”龍魚不敢耽擱,簡單帶了隨身的衣物跟著他翻身上馬。
“師弟,梓晨,貧道走后好生照應道觀,牌匾決不可再叫玄妙觀了,免得惹來清狗尋仇。至于叫什么,你們商量。”
“蘭查?蘭查?你不帶我去嗎?喂……我自己一個人在靈州城多沒意思呀?”藍梓晨喊了半天龍毓也沒搭理她。不是不愿帶她,如果此事與那黑風山妖精有關的話,又免不了一場惡斗,到時候藍梓晨是肉體凡胎肯定會有危險。
龍毓也不是一個人去的,還帶上了自己那只黑貓,月影烏瞳獸為伴。
他們策馬奔騰,一路上有了通行令牌順暢了許多,踏遍半個中國版圖,最后沖出了山海關。
出了山海關后,再不需要什么通關令牌了,龍毓說小道友你騎馬慢慢走吧,貧道怕時間來不及,就先走一步了。
盡管胯下馬兒已經拼命地在跑,兩日就跑出一千多里地去,但馬兒的速度無法跟絕世輕功千里一夜行比。龍毓翻身下馬,心中默念口訣,雙腳腳下呼呼生風,嗖地下一溜煙似地躥了出去,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荒野之間,把那小道士都看傻了。
咚咚……咚咚咚……盛京城外,古色古香的太清宮中傳來一陣陣沉悶的鐘聲。他收了輕功,調整氣息,快步走上山路臺階,越往上走,就聽山頂的太清宮中傳來無數人的哭泣聲,小道士們哭的撕心裂肺,就好像死了親爹娘似的。不用說,八成自己是遲了,到底沒趕上。
“真人?”他推開后殿大門,那是功德殿,平時太清子老道修行之所。
功德殿中跪滿了太清宮門人,和那些虔誠的居士。大伙低著頭,抹著眼淚。里邊床榻上躺著太清子,太清子面色慘白渾然沒有半點血色,看來是剛剛咽氣。
“龍毓真人?嗚嗚嗚……”所有太清宮門人轉頭過來朝他跪拜。大伙雖并不認識龍毓長什么模樣,不過龍毓常年生活在南方,已經可以說一口流利的蘇州話。
“你們哭什么?太清真人不是死,而是飛升,你們做弟子的應該為師傅而高興!他上天當神仙去了,享福去了!”龍毓幾步走到臥榻前,看了看太清子的氣息說道。
“真人,家師說想在死之前見您一面,可到底還是沒有等到您!是我們不孝啊,沒有完成家師最后的愿望。”一群小道士只恨不得抽自己嘴巴了。
龍毓有天眼,只看得雖然太清真人的尸體已經冰涼,但身上卻沒有陰氣,而且皮膚依舊有彈性。他骨瘦如柴,可眉心印堂處卻還有宏光。
“諸位小道友,能否讓貧道單獨陪陪太清真人,我還有些話要對他說。”龍毓擺了擺手,身后跪著的小道士和居士們,相互對視一眼,然后慢慢起身退了出去,反手關上了功德殿大門。
龍毓先是給大殿中的長明燈挑亮,油燈中的火苗跳動著,沒有絲毫的死氣。然后他走到窗口,往外看了兩眼,見雖有道士和居士全都散去了,這才放心下來,轉身走到太清子尸體前,跪了下來。
“真人,他們都走了,有什么話您大可以與我道來。”他探頭趴在太清子尸體耳邊輕聲說道。
就見太清子的尸體雖然沒有動,但好像枯瘦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神秘微笑。他沒有睜眼,也沒有開口。龍毓把頭湊近,耳朵就差貼在他嘴邊上了。大殿中靜悄悄的,他時而微微點頭,時而嗯啊地答應著,就好像真的能聽懂死人說話一樣。
太清子死了嗎?不然!太清子怎么可能死呢?他都已是倒了飛升的瓶頸,乃是不朽之身,就算是那白翼君真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傷了他,也傷不到他的仙魂兒。
“好,貧道明白您的意思了,只是您為了引出那兩個妖精煞費苦心,如此做對您的身體沒有好處,至少還要躺幾日。”龍毓對他的尸體說道。
“嗯嗯嗯……”他連續應著,要是外人撞見還得以為龍毓真人瘋了呢。
“您有把握?”他又輕聲問。
“好,那貧道這就去做,不過……以貧道現在的修為真能斗得過他倆?”龍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黑風山二妖的修為遠比靈州妖蛟深厚。
“好吧,真人的意思貧道懂了。您放心,我定然不辱使命,祝您完成斬妖除魔大業!”說罷,龍毓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走出大殿,一群小道士簇擁而來,問:“真人,您乃是空靈道長的大弟子,又是龍字輩的,現如今家師仙逝,還望您念在你我兩家舊日情分上為我們主持師傅的飛升大典,除了您之外,世上真的沒有第二個人有這個資格了。”
龍毓說你們先別著急,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貧道必然責無旁貸,不過貧道算到,三日內無吉時,這飛升大典也要順應天意和天理,不能咱們說什么時候辦就什么時候辦。
“爾等需謹記,貧道沒回來前,誰也不許再踏入功德殿半步,萬萬不可擾了太清真人仙軀。”
“這……真人,這恐怕不好吧?家師乃是關東明道,這幾日無論是江湖上的高人,還是官府中官吏都要來祭拜家師,又怎能不讓人家瞻仰家師仙容呢?”小道士們覺得不妥,不合禮數。
“怎么做是你們的事!記住!若是誰敢踏入功德殿半步,哼哼……貧道警告你們,莫要壞了你們師傅的大業!可聽懂啊?”龍毓高聲喝道,口中言語說的渾厚有力,震的山林搖晃不已。嚇的小道士和居士們跪在地上連連稱是。
他咬著手指打了個響哨,大殿頂上趴著那只黑貓跳了下來,趴在他肩膀上隨他一同出了太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