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少魁爺別來無恙啊?”老漁人慢慢轉過了身,摘下了頭上戴的斗笠。
無雙細細一看,原來這老頭跟自己還是老相識了,他不是別人,正是前翻在蘭州遇見的那位隱匿于是的黃河撈尸人杜伯!
“我的天,您老……怎么會是您老?這……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這兒是河南的水域了吧?杜伯,您老怎么會在這兒啊?”無雙轉怒為喜,光著腳丫跳進水中,幾步沖上河岸,親切地抱住了杜伯健壯的身體。
“哈哈……托少魁爺的福,老漢身子骨還算硬朗,怎么也得多活幾年,多在這母親河上忙活幾年才能報答您的大恩呀!”杜伯算的上是半個江湖人了,江湖人見面除非是仇家,否則都格外親切。他滿臉堆著善笑,從那瞇成一條縫的眼睛里就能看得出,他對無雙心存感激。
“在下不才可不能這么說,這都啥年月了,咱那些舊禮數還是免了吧。剛才我就依稀覺得看著您背影眼熟,敢情您是故意逗我玩,把我往這邊引呀?哈哈……怪不得跟不上您了,別說這小小的游艇了,您老可是出了名的黃河手藝人,我就算是開大軍艦也趕不上您不是?”無雙伸手想給杜伯遞煙,可煙都濕了,他趕緊回頭朝船上伸手,楚天月給他又扔下來一包。
“少魁爺有所不知,老漢我也是故意把你們引過來的,那片水域不太平啊,你們去不得,幸好我及時趕了過來,否則你們還不知惹上什么東西呢!”杜伯見他們安全離開了那片危險水域,這才敢吐出實情。
原來,剛才他們行駛的那片水域在古代時候被叫做弱水,弱水都知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這片水域古代時候曾有一句話來形容它,“弱水不渡鴻毛”,言下之意便是連輕輕的一小根紅毛都得沉在水里,那更何況人了?
這片水域從古至今可沒少死人,極其神秘,很少有船只愿意靠近這片水域,按現代科學來解釋就是,跟百慕大三角一樣,附近有詭異的磁場,可以影響附近水域的任何金屬機械物質的運轉。
不僅如此,平時這片水域也經常是怪事連連,甚至有人親眼見到,這水中到了晚上后會出現一群光著屁股的小孩在黃河里邊洗澡,那水深數十丈有余,誰家小孩會在里邊洗澡?分明就是黃河中的小鬼在作祟勾魂!
每年,固定時間,附近的老鄉都會巨型活祭儀式,祈禱這片水域中的鬼神不要再作怪,祈禱今年水中太平無事。
“少魁爺玩性正濃,可知道今天是個什么日子呀?”杜伯問。
“天月?今天陰歷初幾了?我都過糊涂了,哈哈……”
“東家,今天剛好七月半……”楚天月欲言又止,終于明白杜伯話中之意了,七月半鬼門大開,這吞沒了無數條生命的詭異水域那還能太平了嗎?若不是人家杜伯趕來及時,他們可就兇多吉少了。
“那些死豬就都是兩岸的漁民老鄉們活祭給河神的,你們誤入其中莫不是要跟水鬼搶祭品呀?你們呀!這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豈不知黃河之中的禁忌?”
無雙呵呵大笑,一臉的無所謂。他大風大浪見識的不少,這點小事也沒放在心上,向來都是水來土掩。
還是段子瑞有先見之明,這三人都不是黃河人,無雙和陸大少均是那種紈绔子弟,玩性大起難免觸怒河神,所以,無雙走后他立刻找到了杜伯,讓杜伯連夜開拔追趕這位盜門少主子而來。
“哈哈,不知者無罪,您老就別埋怨我們了,來吧,您老今晚陪我喝兩盅?”無雙的船上可是啥好酒都有,這一路下來走走停停,各地好吃的好喝的沒少買。
杜伯說,算了吧,咱們今晚不要觸碰黃河的禁忌,想喝呀,咱們去岸上喝點,還是別上船了,你們先把船靠岸。我受段少支托,好人做到底,明兒早上起來我來掌舵,少魁爺喜歡在這黃河上玩多久都行。
三人換了套衣服跟著杜伯就上了岸,黃河兩岸盡是村莊,母親河嘛,養育了不知多少子孫后代,雖然這片水域不太平,不過,每年幸得河神庇護,漁民們倒也沒有餓死的。
三個孩子在水上飄了好多天,吃的東西不少,不過都跟水里的腥味有關,無雙不喜歡吃腥,就嚷嚷著說想吃傳統炒菜,讓杜伯介紹一下。
杜伯說其實他年輕時也很少來河南這邊水域走動,不過附近有一個叫弱水鎮的小街,街上有家館子不錯,年輕時候記得他從不打烊,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關門。
三人順著水邊的土道一直往東走,走了大概兩三里地,前邊終于見到了燈光。可弱水鎮顯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繁華,一個偌大的小鎮,夜幕下卻顯得孤孤零零。
弱水鎮的街道十分蕭條,街上的門面大多都關了,但前邊卻有一家飯館上的幌子還亮著。飯館里邊依舊還有稀稀拉拉的食客進進出出,但一個個雖然酒足飯飽了,不過臉上卻都沒有笑模樣。
“就是這家,這家的燒麥最好吃了,小時候我跟爹每次出船經過弱水都要來這兒吃幾屜燒麥再喝一碗羊湯。”杜伯想起了兒時的美味不免流出了口水。
被他這么一勾,三個孩子肚子里的饞蟲也躁動了起來,尤其是陸大少,手都伸兜里準備掏錢了。
飯館里的人可真不少,這家店一樓有十來個桌子都座無虛席,但每位食客腦袋頂上還都攙著一條白布條子。無雙明白,這是孝布,有人家辦白事,現在是宴請親朋呢。但這鎮子太小了,這深更半夜的,也就只有這么一家還有些吃的,既然進來了,你也沒法再走了。
“老板,有啥好吃的好喝的盡管上,挑貴的來!”****天把百元大鈔往桌子上一拍,那年頭,一百塊錢不是個小數目,不夸張的說,婚宴喜酒,一桌也不過這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