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正文
這古怪的鼓點對無雙和馬丫沒有什么影響,只是聽著很奇怪,但白毛黃皮子再聰明也只是個畜生,薩滿教的異術講究與大自然相結合,天人合一,他們敬重世間所有生靈,同樣也有辦法克制所有生靈的辦法。這神秘的鼓點就是他們獨特的絕技之一。
白毛黃皮子眼中的媚術和瞳孔中的幻光消失了,小家伙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鼓點的節奏,然后突然就倒在地上痛哭地翻滾起來。
“我建議你停手,否則我這把莫辛納甘槍立刻就能把你的腦袋炸開花!”無雙的槍口對準了鄂溫克老薩滿的頭警告著他。
“是嘛?小伙子,話不要說的太滿,你們看看四周吧?”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無雙和馬丫隱約聽到附近的草叢里傳來許多悉悉索索的聲音,那聲音雖然不大,可卻是從四面八方正在向他們二人靠攏過來。老人手中的鼓點沒有停止,隨著他的手鼓敲擊和腰間彩色布條的扭動,林子里成百上千的蛇類從草叢間露出頭,吐著蛇芯子向二人逼近。
“你這也太狠了?”無雙以前也聽姥爺說過薩滿教驅獸的本領,沒想到眼前這個老薩滿竟然可以驅使這么多條軟體動物同時向他們發起攻擊。
“哥,你別怕,不要忘了,我是憋寶傳人,他可驅獸,我也可以!”馬丫伸手在自己腰包里也不知道抓了一把什么東西拋向空中。手中的粉末迅速包裹住了二人和白毛黃皮子。
蛇的芯子是他們傳遞信息和五官最敏感的地方,當這群蛇的蛇芯子接觸到馬丫拋灑在地上的粉末時顯得焦躁不安絲毫不敢靠近。
“小姑娘,你以為會憋寶術就能為所欲為嘛?今日就算我不能耐你何,明日我們寨子里的老少也會去你們黑龍屯算賬的,我勸你們趕緊把白鹿王放了!”老薩滿其實也就這點本事,碰到那些妄入的外人還能對付,可遇到了憋寶客那就是薩滿的克星了。
“什么白鹿王?別血口噴人?剛才我哥已經跟你們解釋了,我倆只是途徑此地而已,根本沒看到你們的白鹿王。”馬丫挺著腰桿站在無雙面前,就好像自己有多大本事一樣,那瘦小的身材比無雙正好矮上一頭,也不知道他倆是誰保護誰。
“哼!你說沒有就沒有?姑娘,今夜如果你們解釋不清可就別怪我們鄂溫克人不厚道了。我是不能把你這憋寶老客的孫女怎么樣,但你們養的這個妖孽卻逃不出我的手掌,最多咱們一命換一命,明日再去見馬四海理論!”老薩滿一口咬死了就是他倆偷了白鹿王,根本不給二人解釋的機會。
若是真打起來,兩方拉開距離,別管鄂溫克族多少人,無雙和馬丫手里的火器還是可以占上風的,但凡事要講道理,憑白被人家誣陷說什么也得洗掉不白之冤不可。再說倘若解釋不清楚,不僅僅是他們二人的事,可能會連累到黑龍屯的老少們。
無雙慶幸此行沒有帶藍彩蝶,那丫頭跟馬憶甜完全是兩種個性,別看她古靈精怪,真要是遇到原則問題肯定不會退步,要是她在,當即就得痛下殺手惹下大禍。
“帶我去見你的族長。”無雙收起了槍。
馬丫用涼水分別潑在被黃皮子覓暈的鄂溫克人,這次鄂溫克人沒有動粗,只是跟在他們身后把他們壓到了附近的寨子里。
九十年代興安嶺山區已不再那么原始落后,就算是鄂溫克人也開始逐漸住上了磚瓦房。鄂溫克人除了自己的信仰外,其他生活習慣逐漸漢化。住的房屋外部是磚瓦水泥,里邊則是他們傳統的柏樹架子做內部支撐。
族長家的院子很寬敞,院子里左右都是畜欄,畜欄里拴著十來頭馴鹿,馴鹿被馴化的時間長了,自然生活習慣也跟人類差不多,入夜后也都窩在獸欄中睡覺。可今日獸欄里的馴鹿卻一個個眼睛瞪的如銅鈴般警覺地掃視著四周,尤其是無雙和馬丫被一群鄂溫克人壓進院子時,更是顯得情緒十分焦躁,來回踱步,口中悶悶發出聲響。
“它們怎么了?”無雙問。
“哼!還不是因為你們這倆個賊偷了白鹿王?白鹿王是我們寨子的神獸鹿王!”中年男人推了無雙一巴掌。
“喂,你最好客氣點啊!”馬丫不悅道。
屋里的老族長聽到族人帶回兩個外人,在屋里喊了兩句鄂溫克語。中年男子放下長刀和弓箭進屋與族長短語片刻,然后走了出來。他先是按照漢人的禮儀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你們真的是馬四海家人?”他問。
“騙你干嘛?我爺爺就是馬四海,跟你們說了多少遍你們就是不信!”馬丫撅著小嘴。
“剛才多有得罪,還望二位見諒,我們額真有請,而且隨我來吧。”
馬四海的名頭在興安嶺一帶可不小,生活在興安嶺中的各族人民茶余飯后都會拿民國時一代梟雄吳功耀帶著手下賊寇與小日本斗智斗勇的故事教育后人,自然談論最多的就是馬四海的傳奇,馬四海在興安嶺一代沒少做善事。老爺子是熱心腸,誰家有個頭疼腦熱的,只要你求到他都會風雨不誤地把山間祛寒毒的草藥給你送去。因此,早些年老爺子也常來這個鄂溫克寨子。
“二位貴客,小兒無禮還望贖罪!”屋子里,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躺在炕上客套道。這男人別看身體壯實,可臉色卻不太好,好似久病纏身。
他就是這個部族的首領,按照以前的規矩應該叫額真,這個中年漢子叫杜拉爾,是他的兒子。兩個小時前,寨子里突然刮起一股邪風,緊接著一股惡臭彌漫開來。大風刮的這云蔽日飛沙走石,族人們紛紛躲進了屋子,可屋外卻傳來了白鹿王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