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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越來越接近上方陣紋演化成的虛無,鄧安經絡中的冥力好象沸騰了一般,不受控制的急速流動,那些吸力在他四周又轉換成一種壓迫力,使他的行動變得極其困難。然而,他并沒有驚慌,因為他漸漸發現,葵七夭控制的陣法沒有想象中的可怕。
鄧安觀察上方片刻,心中便有了主意,一邊暗中掐了個法訣,一邊質問道:“葵七夭,我與你并無恩怨,為何要算計在下?”
葵七夭聞言,立刻露出一臉的驚訝,說道:“鄧道友何出此言?此陣在下也是首次使用,只知它屬于陣外陣,能起到強化陣法的作用。對于鄧道友來說,不過消耗些冥力,不會造成傷害。”
鄧安冷笑道:“葵道友是不打算承認了?”
“要在下承認什么?鄧道友必有所誤會,此陣固然需要幽火才能激發,但我等皆出了力,又怎會只有你吃虧?”葵七夭繼續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忽然,他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遠處的虎忠,冷哼一聲,道:“莫非是虎忠按捺不住,打算提前動手了?”
關于葵七夭的言辭,冉回等即沒有表示贊同,也沒有表示反對,他們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均是全力以赴,不給鄧安任何機會。不過,眾妖王的心中卻發生了一些微妙變化,彼此看向對方的目光變得警惕起來,若非魔氣仍有威脅,恐怕會立刻反臉。
“葵道友不要轉移話題,你若是不知此陣用途,又怎會關鍵時刻使用?我看葵道友不像冒失之輩。”在冉回等人看來,鄧安已到了窮途未路的地步,無法進行反制,只能繼續與葵七夭交涉。
“你真得誤會在下了。”葵七夭堅持道。
“既是如此,鄧某再無話可說,只能自保了。”說著,鄧安的神情之中,浮出一絲莫名的笑意,使得葵七夭隱隱感到不妙。
在眾人不解之際,鄧安忽然向上一揚手臂,一個耀眼的光團驟然出現,并從其指尖處徐徐上升。它的出現極其突兀,使眾人出現了瞬間的失明,同時,他們還感覺到有一股炙熱的氣息,從光團上傳來。陰與陽兩種極端,帶來了強烈的心理與視覺沖擊。
然而,震驚過后,眾人便又露出嘲諷之色。
這是因為,這團陽火與鄧安此前釋放出的幽火一樣,很快被上方的虛無吞噬,盡管它的存在,令他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葵七夭下意識的騰出一只手掌,揉了揉眼,才確定鄧安釋放出的確實是陽火。見鄧安沒有放棄的打算,繼續釋放出陽火,而它們的命運,與第一個陽火球一樣,沒能掀起多大波瀾,葵七夭便欲嘲笑幾句,忽然,他好象想起了什么,一時間臉色大變。
那個由陣紋形成的虛無出現了無數褶皺,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將它視為紙張一般,不斷的折來折去。隨著它吞噬的陽火不斷增多,那些“折痕”也越來越多,一股恐怖的力量隨之覆蓋而下。這時候,不只是葵七夭,連冉回等人也都意識到了不妙。
在葵七夭與冉回等驚懼之際,鄧安率先身形一閃,遁向遠處。葵七夭與冉回等反應過來后,也急忙逃離被虛無覆蓋的地方。
幾乎眨眼之間,那些“折痕”將上空的虛無撕成了無數細小碎塊,使它們如細雨般飄灑而下,所過之處,魔氣被滌蕩一空。
只見一個巨大的坑洞,詭異的出現在眾人原先站立之處。
看到此情景,葵七夭等均是后怕不已,一個個惡毒的望著鄧安。之后,冉回與楚大平、辛載等匆匆交轉了個眼色,疾速向鄧安包抄過去。葵七夭則是猶豫了一下,沒有與他們一起行動。
鄧安自然不會給冉回等機會,看準一處魔氣較多的地點,且戰且退。憑借著幽火,他可以輕松化解魔氣,進而占據有利位置,至于冉回等人,因為缺乏必要手段,想擺脫其影響就吃力一些。
這里出現的變故,好象一個導火索,使得眾妖王開始考慮來到此地的目的,由他們建立起來的脆弱聯盟,迅速土崩瓦解。
隨著魔氣的持續釋放,它們已構不成太大威脅。
一個妖王迫不及待的脫離陣型,沖向不知何故、仍然沒有變化位置的魔心石。林梟王、默狎妖王、虎忠等憤怒之下,均是不甘落后,撇下了卜龜王與泥巢妖王,加入爭奪魔心石的隊伍。卜龜王與泥巢妖王因靈力消耗過大,只能停止施法,以求自保。
與此同時,另外一些碎破空間的不同位置,一柱柱魔氣仿佛穿越空間而來,在它的中心,一枚枚血色寶石發著妖異光芒……
數日后,魔水灣外,鄧安站在一處巖石上,神情凝重。在他附近,僅剩下四五個低階妖王,更多的觀望妖王,沒能禁得住誘惑,加入了找尋魔心石的隊伍。這幾個妖王正以一種即恐懼又慶幸的復雜眼神,目不轉睛望著前方不斷發生變化的空間亂流。
一部分破碎空間外部,不時會倒映出空間內的殘存景像,其情景猶如天魔滅世。因受到空間崩塌波及,那里山巒斷裂,天地顛倒,無數魔氣憑空涌出,但下一刻,又被湮沒的空間吞噬。
即使對自己沒有影響,幾個妖王也不寒而栗。可以想象出來,如果他們進去,下場將是尸骨無存。然而,當他們看到部分沒有崩塌的空間時,又面露貪念,忘記了其它空間正在發生的一切。
這些地方,一樣是魔氣充溢。魔氣中的血色寶石,仿佛是惡魔之眼,被它注視過后,他們的初衷就變得不堅定起來,也幸虧有著兩種場景的對比,使他們能夠恢復清醒,沒有深陷其中。
至于鄧安,他們雖然忌憚,卻都沒放在心上。
目睹著眼前的種種場景,鄧安心中充滿了不解。按照虎忠的描述,以及眾妖王反應,可以肯定魔心石的稀有性,突然出現如此多的魔心石,實在匪夷所思,也更加證明了看到的并不真實。
目前,鄧安只去過一處破碎空間,也就是卜龜王發現的那一處。在其中,眾妖王經過一番爭奪后,忽然去了魔心石的蹤跡,隨即,這處空間便開始崩塌。眾妖王驚恐之下,紛紛逃出。在此過程中,有一少部分妖王殞落,大部分妖王則未受太大損傷。他們出來后,便陸續發現其它破碎空間也出現了魔心石,盡管他們十分不解,但魔心石太過重要,于是又加入了其它魔心石的爭奪。
因為受到冉回等聯手襲擊,鄧安未能與虎忠等匯合。
以他的實力,輕而易舉的就擺脫了追兵。冉回眾人逃出破碎空間后,被林梟王等同行妖王召去,沒有機會繼續追擊。虎忠似乎另有打算,讓鄧安魔水灣外等候,獨自去了某處破碎空間。
身為旁觀者,鄧安有著更清醒的認識。事出反常必有妖,魔水灣藏有如此多“魔心石”,鵬王豈不會發現?以“魔心石”的重要性,他又怎么會與不相干的妖王們分享?他們眼前看到的一切,恐怕只是一個幻象。能制造如此逼真的幻象,并讓妖王們為之拼命,“元兇”的手段之高明,無法想象,其有著何種深層目的?
鄧安對魔水灣及禁魔古域的了解遠不如妖族,根本無法解釋其中原由,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將注意力轉到了某個妖王身上。
卜龜王逃離破碎空間后,沒有與林梟王同行,但他也沒有馬上離開魔水灣,而是留在一處稍遠些的地方,一邊恢復,一邊關注空間亂流中的變化。有關其中發生的一切,他似乎一樣不解。
“道友恢復的如何了?”
突然,一名青年男子的聲音傳入了卜龜王耳中。從聲音判斷,對方就在他身旁,且距離很近,他大驚之下,慌忙循聲看去。
不知何時,鄧安出現在不足百丈遠的地方。
鄧安的手段如何,卜龜王曾親眼目睹,本能的便欲逃走。然而,鄧安形如一陣陰風,吹拂之間,便出現在他的去路之上。
“怎么?不歡迎鄧某?”從林梟王等妖王只言片語以及對待卜龜王的態度中,鄧安判斷出對方身份有些特殊,與實力并不相符。或許,從對方口中,能套問出一些魔心石以及魔水灣的消息。
“呵呵,怎么會。鄧道友是虎王的朋友,我豈有不歡迎的道理?”見狀,卜龜王訕訕一笑,接著又長嘆一聲:“先前在那處破碎空間中拼了老命,沒有十幾年時間,是不可能恢復如初的。”
但是,卜龜王的內心,卻并非如表面表現的那般,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不可能強行擺脫鄧安,只有另想其它對策。冷靜過后,又想到自己與鄧安好象沒有仇隙,才逐步恢復了淡然。
“道友對魔心石不感興趣?”鄧安問道。
“不是不敢興趣,而是沒有資格感興趣。”卜龜王苦笑道。
“道友太過自謙了。”鄧安不以為是,又試探道:“能讓林梟王禮敬有加,道友豈是尋常之輩?以在下看來,道友必是胸有成竹,才能如此淡定的觀望,想來那魔心石已是道友囊中之物。”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