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號:68771)
作者:那一片白樺
別看一直是卓不二在主攻,但此戰卓不二打的很憋屈。
高漢的兵器長,就得近身才能打著他。可卓不二繼承的是巫者的功法,高漢身上的巫王氣息本來就壓制他,就象是在犯上一樣,每每抵近高漢身邊都讓他驚悚不已,動作不免大受影響。加上高漢的身法比他高明,還很無賴,躲的這個快呀。
每擊不中,漸漸有些心煩氣躁,高漢最后一句徹底把卓不二的真火逗出來了。
只見他手中劍甩出后忽然碎成無數碎片,片片如指甲大小,周在他身遭旋轉起來。在陽光的映射下,如片片晶瑩的雪花飛飄,又如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靈動,轉瞬之間形成一個直徑足有一丈的大圓環,切割得空間嗤嗤作響。
“我日——你們快閃開!”
高漢大感不妙,邊喊邊蹲下,拉下面罩,縮成一團,背對向卓不二。
話音才落,那圓環忽然散了,如蛇似龍地在卓不二的操控下上下翻飛著向高漢一路卷來。所過之處,逢石即碎,遇土成塵。眨眼間,劍流便化成一條水桶粗細、三丈多長的黑色洪流,呼嘯著把高漢淹沒了。
“兄弟快住手!”
卓川聲嘶力竭地喊著,可是腦中一片空靈卓不二根本就不聽。似乎把從小到大積攢的怨氣、怒火全化成了這道傾泄而出的洪流。
幾眨眼的功夫,洪流停了。官道上被梨出了一條半尺多深、三尺多寬、十數米長的明溝。溝的盡頭便是一個由極細的微塵堆積成的、五丈方圓、兩丈多高的大土堆,土堆上散落的長劍碎片,片片晶瑩。卓不二就氣喘吁吁地站在土堆邊緣,而高漢卻不見了蹤影。
“你特么把高漢碎尸啦!”
汪子華兩眼通紅地狂吼著,要往前沖找卓不二拼命,被卓川死死地抱住了。
“滾開!”
汪子華身上電光乍現,一下把卓川崩出老遠,撲通一聲摔暈了過去。
就在汪子華要縱身沖向卓不二之際,只聽“嘭——”地一聲巨響,那土堆突然炸開,遮天蓋地的粉塵彌漫的到處都是。
視線被阻擋,汪子華急急剎住,恍惚間就見一道身影在煙塵中撲向急速后退的卓不二。
卓不二下意識地以指為劍點向前方。不料那身影突然身形一矮,在地上翻滾著抱向卓不二的雙腿。卓不二右腿橫出,想把來人踹開,卻沒想到被人一把抓住了腳踝。
“讓你跟我嘚瑟!”
一聲暴喝中,卓不二頓感沒了重心,天旋地轉地被人橫著掄了起來,一圈又一圈的好象轉磨一樣。
“我靠,高漢!”汪子華在外面大喜,“這都沒死,命還真夠硬的。”
眩暈間,卓不二努力保持心神不失,左腿剪向高漢,“劍……”
“我讓你賤!”
高漢一抬手又把他的左腿攥住了,使勁地上下一抖。就象蛇脫了節一樣,卓不二兩腿的的關節全脫開了,好容易聚集起的劍意也在這一抖之下全散了,兩眼一翻好懸沒痛暈過去。
“成天裝犢子,還‘不二’?就沒有比你再二的了!”高漢把卓不二扔到地上,上前咔咔地又卸開了他的兩臂,“在家被人罵,遠游也不讓,就特么覺得自己老委屈了,成天貓在屋里閉門造車。我呸!就你這操性,出去了也是早晚被人打死的二貨!”
卓不二身板太弱,高漢沒敢揍他,只用言羞辱他。卓不二不能動,但神智是清醒的,被人踩在腳底下痛罵,想死的心都有了。
高漢一把又摘下了他的下巴,“羞憤過度想咬舌自盡也得聽我罵完再死!你有憂國憂民之心,卻無憂國憂民之志,更無憂國憂民之行。這樣的垃圾活著純屬浪費糧食,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要不是看在同是巫者的份上我都懶得理你!”
把卓不二扔進官道邊上的水溝里,高漢繼續罵道:“小說之道本是條光明之路,大有作為。讓你看佛家故事就是想給你些啟迪,誰想你特么凈鉆牛角尖。在這里清醒一下,如果還想跟我研究小說就給個動靜。我只等一刻鐘,過時不候,愛死不死!”
高漢說完,回到散開的土堆中間往下挖了一會兒才把****在土里的長刀拽出來。
汪子華趕緊湊過來,“怎么樣,身體有沒有受傷。”
“沒有,就是吃了點灰,胸口有點悶。”高漢有些疲倦地說。
汪子華仔細一打量,撲哧一下樂了。現在的高漢形象有點怪,渾身上下全是土灰,加上一身本來就怪異的皮甲,手中擎著一把怪刀,冷丁一看就象個不知從哪鉆出來的山神爺。
“要不是套上了這全身甲,今天我特么就得被他千刀萬剮嘍。”高漢心有余悸地拍拍身上的皮甲,激起一陣粉塵,落了汪子華一頭一臉。
“你受驚,用得著也讓我跟著受罪嗎?”汪子華大恨,跳出老遠叫道。
“少整沒用的,打點水來讓我清洗下。對了,卓川沒事吧,怎么也趴了?”
“他沒事,讓他多睡會吧,誰讓他攔著我來著。”
兩人一邊打水清洗一邊閑聊,汪子華幸災樂禍地問道:“那陣看你自信滿滿的樣子,結果卻弄了個灰頭土臉,失算了吧?”
高漢的嘴多硬啊,當下回道:“雖然冒了點險,但不是沒有收獲,最起碼我對劍法的理解又深了一步。用你以前的話說,生死之間,急切之下,我的‘意’終于有突破了。”
“哦?”汪子華大奇,“我怎么沒看出來?”
“哥是誰?能讓你看你來?”高漢白了他一眼,“信不信咱倆再對陣,我讓你跟那二貨一樣?”
“你就吹吧,我能跟他一樣?”汪子華鄙視地瞅了卓不二一眼,“我算看明白了,這家伙的意境確實比我高,但身體太差,不可持久,而且一被近身就得抓瞎了。”
高漢點點頭道:“沒錯,他的‘意’錘煉的有種無堅不摧的意味。但所謂鋼則易折,現在與劍法、身法也沒有很好的揉合到一起。”
“按說修到這種程度不應該啊。”
高漢苦笑了一下,“如果我告訴你他是自修到這種境界的,你會不會很驚訝?”
“啊哦!”汪子華不是很驚訝,是極度驚訝。
“他并不知道‘意’具體為何物,自修的也并不成系統。而且平常只注重理論上的東西,卻忽略了身體的強健。這樣的人,不能讓別人近身,只要是貼近他的身體,一般的有把子力氣的老農都能把他拿下。否則你以為我傻啊,非得逗著他來跟我打?”
汪子華不得不贊一下卓不二的天賦了,“奇才、奇葩也。”
高漢鄭重地告誡道:“其實你比他強不到哪去,要知道體為實、法為虛,再好的技法如果沒有強大的體魄支撐都如沙基層樓,早晚得毀了自己。”
“也許吧。”說到自己頭上,汪子華有點不太服氣。
“別不服氣。戰場上,千軍萬馬之間,面對面、硬碰硬的干,你還真就不一定有尋常武夫活的命長。咱們這樣的,這輩子誰也說不準會不會參與到大規模的會戰當中,自己提前作點準備總是沒錯的。”
想及高漢常掛在嘴邊的大亂,汪子華沉默了。良久,開口道:“我記下了,以后多練練體魄。”
高漢脫下皮甲,把東西都收好,又過去把卓川搬了過來,準備弄醒他。
汪子華跟在后面問道:“還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你讓卓不二看佛家故事干嘛?對他寫小說有益處?”
“當然。佛教傳入漢地才幾百年便發展得如此興盛,甚至還一度凌駕于道儒兩家之上,左右過幾個朝代的政局,知道為什么嗎?”
“不知道。”汪子華很干脆回道。
不但汪子華奇怪,就是水溝中的卓不二更奇怪,不明白高漢為什么老拿佛家說事兒。
“系統,佛家有嚴密的系統。佛教在天竺古代宗教的基礎上提取精粹,并存在、發展了一千多年,無論是從佛理、佛法的研習,還是宣傳教義上都已經形成了完備的系統。反觀我漢地各家卻各自為學,互相攻毀。直到佛法東度,以道儒為首的各家才有所警醒,開始注重系統性,但與之相比卻落了下乘,所以才讓佛門在中土比原籍更為光大。”
汪子華點點頭,“有些道理,可這跟寫小說有什么關系?”
“佛門故事是在自己的系統上經過精心編寫的,有其深厚的根基和讀者基礎,所以易于被人接受。寫小說也一樣,得象佛家一樣立意鮮明而且有針對性,并且與受眾的心理和期望相合才能被人接受。
有人喜聞樂見才能傳抄的快,進而才有影響力,讓作者賦與的內涵傳播開來,達到預期的目的。漢地的文化底蘊很深厚,素材并不缺。缺的只是方式、方法,卓不二以前弄的東西那是軼聞、八卦、甚至是扯老婆舌,不是真正的小說……”
高漢的話還沒說完,就聽水溝那傳來啪啪的拍水聲,卻是卓不二在上下顛著身體發出了信號。
“呵呵,時間差不多,看來他是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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