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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那一片白樺(書坊)書名:
高漢一邊日夜飛馳一邊留意著天上的飛鳥,從邏些一直到象雄的頭關城越走心越沉。 新m
金剛不見了,小金和它媳婦金兒沒了見蹤影,甚至赤德祖贊的大軍也不知去向。
到了頭關城,高漢只發現了有軍隊駐扎過的痕跡卻沒發現有戰斗過的跡象,入城之后便看到了一直不放心他而等在這里的晶兒。
“吐蕃人沒打象雄?”高漢急急問道。
“沒有,在乞力徐大哥和五壯士帶朗支都與赤德祖贊匯合后,吐蕃大軍就直接去日托城了,連碟穆綽克三城都沒去。”晶兒飛快地回道,隨后驚疑地問:“金剛和小金呢?”
高漢一頓:“它們沒回銀堡?”
晶兒愈發吃驚道:“沒有啊。”
高漢的心不由得一直滑向了谷底,“晶兒,你回銀堡吧,李敬估計是到了。你和石雅要好好安置他,以叔伯禮待之,可讓他教教漢學和武技。”
高漢面沉似水,吩咐完便不顧勞累再次上馬出城趕奔日托。晶兒首次看見高漢這樣,也沒敢多問,只得騎著狂飆自行回家。
日托是吐蕃苦心經營的重鎮,墻高城深。兩天后,高漢趕到了這里,卻發現此城已處于戒嚴狀態,里外不通。高漢以贊普弟的名義叫了幾次城門,城上的吐蕃兵就是不予理會。
“野祖茹,你個混蛋是成心想躲著我是吧?小爺今天要不見到你就跟你姓!”
征伐勃律跟本用不著赤德祖贊親自去,他只管坐鎮日托便可,此時不見明擺著是不愿見。高漢瘋了,在城前跳腳大罵了一通,隨后帶著四匹馬寶馬遠遁而走,惹得城上兵丁陣陣發笑,皆以為他是氣急敗壞而已。
“不給你開門,四丈高的城墻你還能飛進來不成?你的鳥都沒了吧……”
春巴吉窺視到高漢的離去,躲在城上一角暗中壞笑,但是不知是神經衰弱還是沒睡好,眼角一直在跳,卻讓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高漢不會飛,但是會爬,如果沒有兵丁把守,不過四丈高的城墻一根帶鋼爪的飛索就能解決問題。可人家的弓箭不是吃素的,真要爬,人家以意圖不軌的名義一通亂箭就能冤死他。所以高漢不會傻乎乎地爬,而是采取了更正大光明的方式破門而入。
高漢吃飽喝得還睡了一小覺,養足了精神后找了一棵半抱粗的枯樹,用刀修整了一番,前端砍成了楔形,中間稍凹以便背負。
高漢背起來試了試,“不錯,份量挺足,這就是一根四米多長頂好頂好的撞木。”
傍晚時分,讓四馬并排馱著,高漢坐在上面一路哼著小曲再次回到了城下。
“城上的雜碎們聽著:小爺我要攻城了,如果你們敢射你們贊普的寶馬就盡管射!”
把四匹馬兩匹兩匹地在左右一字排開,高漢肩扛著撞木小跑著開始了一個人的沖鋒。
初起,城上的兵丁都把他的行為當成了笑話:“一個人攻城,咱們還真沒見……”
“咣”
話音未落,城下巨大的撞擊聲便震耳欲聾地傳了上來,震得城上諸人一抖,灰塵、石屑簌簌而下,而且接下來這種可怕的聲音隔十幾秒就是一下,很有節奏。
吐蕃人甚至還聽到那尺厚的木質城門,每被撞擊一下便伴隨著一聲暴裂的聲響。
“天神在上,這是人還是牦牛啊?快去找瑪相!”
吐蕃人大驚,紛紛叫喊著,有反應快的張弓就要射,卻被頭目一腳給踹翻了過去。
“眼瞎啊?他躲在撞木底下、兩邊有馬護著你怎么射?最重要的是那可是贊普的寶馬!你們要是敢傷了一根毫毛,全家老小都不夠陪葬的!”
春巴吉來的很快,在撞擊聲剛起時便往這里跑了。但他知道降不住高漢,怕在高漢那里討不到好處,所以好說歹說地把赤德祖贊也一起叫了來。
離城門十幾米遠,兩人站定。聽著有如打炮的撞擊聲,看著嚴重彎曲變形的大門栓和即將四分五裂的厚重城門,兩人的表情相當精彩。
“快去讓他停下,把門打開讓他進來!”春巴吉急吼吼地命令著。
打開?他的話說的有點晚了。話音未落之際,只聽一聲巨響,城門碎裂轟然而倒,脫落的門栓崩飛了一顆鐵鉚釘,正巧擊中扭頭狂呼的春巴吉。
嗷地一聲凄厲的慘叫,春巴吉應聲抱腿而倒。一年多前,哈布其打斷了他的左腿,現在右腿也折了。
在春巴吉的慘號聲中,高漢扛著又粗又長的撞木穿過彌漫的煙塵一步一步地走來,身體兩側跟著四匹忠心耿耿的寶馬。
到赤德祖贊面前高漢把撞木使勁地往地一戳,“咚”地一下插入地下近尺深,有如一根圖騰柱直直地豎在赤德祖贊面前。
高漢擦著汗嘻皮笑臉對赤德祖贊說道:“贊普兄,我完成使命現特來向你復命。你家的門太難進,看門的耳朵也不好使,我叫了半天也沒人理我。沒辦法,我只好敲一敲,沒想到把門給敲壞了,你不會讓我賠吧?”
“你家敲門用撞木!?”赤德祖贊咬牙切齒道。
“不用撞木我怕你聽不見。”高漢應著,扭頭看了看地下翻滾著的春巴吉,“他怎么了?哈布其大師打斷的那條腿不舒服了?要不要我給看看,我接狗腿很有一套……”
赤德祖贊黑著臉一把扯過高漢:“你,跟我走。”
坐在金帳里,高漢也不客氣拎起一袋馬奶酒就灌。
“大軍在外糧草消耗甚巨,我不可能一直等你回來,所以就先領軍到了這里。”
赤德祖贊沉聲解釋到,高漢在喝酒,只用鼻子哼了一聲表示理解。
“朗支都已經回來了,我任命乞力徐為王子師,待回邏些便造冊授與大金字由倉,帶王子領雅隆諸部,隨七壯士駐守札瑪。”
沒啥可說的,理應如此。
“象雄我暫時就不取了,青裙也表示待我攻克勃律之后便隨我一起班師回朝。”
是教、政之間的交易,高漢不參與。
赤德祖贊說了三件大事,見高漢都以鼻子回應了,又沉吟了半天才開口道:“我知道你主要是想問那兩個女人的事兒,其實你走后沒多久我就把她們放了……”
“噗”高漢一大口奶酒噴了赤德祖贊一頭一臉,“放了!你怎么就給放了?”
赤德祖贊慌忙擦拭著,隨后慍怒道:“我是贊普,高天之下、雪域之上最尊貴的人,放兩個女人還需要向你請示?跟你說這些不過是顧念咱們的交情和玄女的威名而已,真以為我必須要按照你的意思做嗎?”
高漢拍案而起,“少在那跟我裝蒜!我跟你說過,她們來歷不明,那楊敬更是與楊選之間有某種聯系,更何況跟大食……大食,你是考慮到大食的關系才做這個決定的?”
高漢說著便恍然大悟了,指著赤德祖贊氣得不知說什么好了。
赤德祖贊嘆了一口氣,坐下說道:“那楊敬向我說了實情,她跟娘若布是雙生,都是楊選之女,從小便被楊選分別送往娘氏族和詔地撫養。只不過娘若布并不知道真實情況,長大后被娘氏族送與我作了贊蒙。而楊敬在詔地接受過一個神秘門派的訓練,成年后便往來各方之間,在南詔和大食都很有影響力。”
“她說沒說那個門派叫什么名字?”高漢追問道。
“沒有,不敢說,只說她與寒星可以幫我成就六詔之事。”
赤德祖贊坦言相告,讓高漢有些無語,“你的手伸的可真夠長的,你就不怕她和那個寒星合伙騙你?”
赤德祖贊傲然一笑,“成與不成與我有何損失?一個王者要是連用人不疑的氣度都沒有還配叫什么王者?”
高漢聞言為之一窒,“咱倆所處立場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也自然不一樣。算了,你是贊普,是神子,是敢跟魔鬼打交道的人,愛怎么著怎么著吧,我沒意見。但是,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早就決定不管她們如何都要放走?嫌我礙事兒,才打發我白跑了一趟邏些的?”
赤德祖贊不出聲了,這就是默認。
高漢惱道:“可就在她們走后不久,我們跟小金一家便失去了聯系,這要不是她們從中使壞那才叫見鬼了。我的贊普兄,你現在是不是給我個說法?”
赤德祖贊眼睛一瞪:“還從來沒人敢向我討說法!你在邏些的所做所為我已經收到了飛鳥使的呈報,我還想向你要李敬此人呢!說起你的鳥,只怪你太張狂沒往深想,你不覺得當初小金勾走金兒太過容易了嗎?”
高漢一伸手抓住了赤德祖贊的手腕子,“我才有點兒明白了,你是不是當時就知道會這樣?”
赤德祖贊掙了掙沒掙開,無奈地說道:“我不了解你們這些異人的本事,是楊敬和寒星走后,我回想她們的話頭話尾時分析出來的,也派出了兩撥飛鳥使追趕你予以警示,但是看來你并沒有遇到他們。”
高漢頹然松開了赤德祖贊,不管他說的真假,反正事情很明顯了,就是那她兩個女人不知用什么法子整沒了自己的鳥兒。
“我他娘的就是長了個得意忘形的豬腦子!”高漢苦悶地一拍腦門,“她們是去詔地了?”
到赤德祖贊用鼻子哼他了。
“你那四匹馬不錯,先借我用用,我去找她們。”
“……嗯……”
“那一家子鳥可是我玄女師傅的心尖子,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和吐蕃以后都消停不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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