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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子華被高漢狠狠教訓了一頓,**的疼痛他不在意,最重要的是高漢說中了他全部的弱點,也擊碎了他的偽裝,讓他惶恐。
看著汪子華垂頭喪氣的背影,乞力徐走過來不忍地問高漢:“你是怎么了?對他的打擊是不是大了點?”
“大嗎?不大,我原來并沒想這快就揍他。”高漢苦笑道,“就在剛才,別看我處于熱鬧的人群當中好象很榮耀,實則就象被架進火爐烘烤一般,只不過是對我內心的烘烤。那些象雄人純粹而熱烈的目光就象是道道火焰,燒的我好不難受。他他非得趕在這個時候跟我說什么狗屁封殺令,既然早揍晚揍都是揍,正好趁此機會打明白他,也排解一下我的苦悶。”
乞力徐奇怪了,“你有什么苦悶的?”
“五老對我的贊美我聽到了,實在是不敢當啊。”高漢慚愧道,“我幫象雄是出于私心,是為了孩子們,而幫孩子們以前也是有私心的。直到在天竺開悟才驚覺自己用心有問題,發現我和汪子華在本質上是一樣的,他的毛病我都有,只不過我想明白了,他還沒有。”
“他能理解你這么做的用意?”
“朋友有時候跟夫妻一樣,都是在磕磕拌拌、打打鬧鬧中增進情誼的。如果他是個好漢子,那他一定能理解我的苦心。如果不能理解,那只能說我們不適合作朋友。”
“……”高漢另類的交友理論讓乞力徐無語了。
五老互相瞅了瞅,哈哈一笑:“這小子,可惜呀。”
高漢知道他們可惜什么,自己不是雪域人,也必將離雪域而去,不過神圣的雪域卻以其獨特的純凈讓自己明白了這一輩子要想什么,以及將來要走什么樣的路。
“將來有機會我一定還會回來……”
早有侍衛把這邊的事通報給了丹巴,丹巴對高漢和汪子華的沖突一開始是很吃驚的,不過想了又想決定不予參與,這哥倆都不是平常人,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
從性格上來說,丹巴要比汪子華沉穩的多,也明理的多,絕對是謙謙君子型的人物。高漢的心態變了,不再象以前那般毛躁,也理解了丹巴的過往,所以許久以后再見到丹巴感覺很是親切。
“王兄,這批貨物我都帶回來了,已經交由相應官員處理,剩下的我就直接帶回家了。”
“快去吧,想必兩位弟妹也對你思念的緊了。”丹巴朗笑道。
思念是肯定的,晶兒和石雅一個是青梅竹馬,一個近乎包辦婚姻,這要在前世,高漢絕對不會考慮跟她們有什么結果,但時過境遷,現在高漢對兩女卻感到很中意。
家里沒有人,兩個老婆都在忙著教學,高漢只得跟護衛們把帶回來的貨物下來放好。
汪子華捂著肚子走了過來,“辛辛苦苦回來了,連老婆的面都沒見到是不是很辛酸?”
看到他的樣子高漢就知道這個聰明人已經想明白了今天的事兒,白了他一眼道:“整天卿卿我我、膩膩歪歪的就好?老公在外打拼,老婆在內操持,都在一齊為這個家而努力,這過的才叫日子,感情也就在這一點一滴間愈發濃厚。”
汪子華斜愣著眼睛想了想,“是有那么一點道理。但是你道理怎么那么多?而且我即使有錯你也不能下重手啊,都快把我腸子打斷了!”
“你當我揍你我心里好受?再說你怎么不想想你那雷電之力是一般能承受得了的?不狠狠揍你我都對不起我自己。”
高漢擼起了兩只袖子,兩條胳膊上全是焦黑的印跡。看到這些雷電燒傷,汪子華心里反而好受了些,最起碼這證明自己還不是那么廢。
“其實揍你也是在揍我自己,我還想有人能經常這么敲打我呢,有時被揍未免不是一種幸福,這種平頭百姓的情感,你這習慣飄飄然的人得一點一點領悟。”
高漢說著想起了父母和大學的兄弟們,語氣不由得低沉了許多。感受到了高漢的異樣,汪子華以為高漢是變成了常人有些失落,便不吭聲了。
半天汪子華安慰高漢道:“你去天竺一趟失去了一身的元氣,雖然損失很大,但未免不是幸事。你好象領悟意了,我也說不清楚你的意具體是什么,只感到朦朧一片很是玄奧。”
“別說你不清楚,我也在摸索到底是怎么回事,希望這能給我帶來點安全保障吧。說歸說,其實象你師傅那樣的人我很忌憚,我自己倒不怕,可我有一大家子不能不有所顧忌。”
汪子華一笑:“你是接連遇到修者被他們嚇到了,現在你已經是尋常武者了,就用不著對他們顧慮太多。”
“怎么說?”高漢奇怪地問。
他奇怪汪子華更奇怪:“看來你那玄女師傅還真沒告訴你。這世上屬于中堅力量最多的還是文人和武者。在爭斗上純粹的文人就不用說了,單說武者也是修者最為忌憚的一類人。”
“嗯?”高漢還頭一回聽到這種說法。
“修者看似很風光,其實武者精于廝殺,身上自然帶有兇悍的煞氣,而且武功超絕的更是身具你說的意。煞氣和意都是破修者元氣的利器,一般修者和武者對抗比的往往不是憑借修為,而是體技和意志。”
汪子華這么一說高漢有些明白了,武者成天在刀尖上打滾兒,這體技和意志自然強悍,而修者以修心養性為主,沒了元氣作依仗、真刀真槍地打修者還真不太是個兒。
“當然也不是絕對的,有些修者比如我師傅或者何應虛等武、道兼修的人就比一般武者厲害。不過修者是因能窺長生受人尊敬的,影響世俗的也是玄玄乎乎的法術、經典,如若不然歷朝歷代的帝王還不都是修者了?你當修者都是不求名不求利的嗎?”汪子華逮住機會教訓起高漢來了。
高漢心頭大定:“看來我對世界接觸的還是少了,這些東西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我盡自己嚇唬自個呀。”
“無知真很可怕。”汪子華鄙視了高漢一下,“你也別太拿修者不當盤菜。想必你也感覺到了,修者掌控的世俗力量要比你以前想象的大的多,你可以不在乎修者本身,但不能不在乎他們手里的勢力。”
“你有出賣師門的嫌疑喲,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一起說出來吧。”
“出賣個屁!”汪子華惱了,“我不是傳承人就知道這么多,要不是看在兄弟情份上我才懶得跟你說這些。想知道更多的,等李唐那小子來你問他吧。”
汪子化轉身要走,卻被高漢扯住了:“打是新罵是愛,你能跟我說這些,證明從今天起咱倆才不隔心了對吧?”
“滾蛋,誰跟你打情罵俏來著?我這身上現在還疼呢?”
汪子華不滿地掙了掙卻沒掙脫得開,高漢摟著他壞笑道:“去找靈兒好好說說吧,今天你讓她很失望。”
一提這碴兒汪子華苦惱地抱頭蹲下了,悶聲說道:“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才能去。”
高漢明白,他是要想明白了自己的真實情感,也要想明白了有沒有對抗傳統的勇氣,這事得他自己做決定。
“是得想一想,但是不要太久,要是再傷靈兒的心我還揍你。”
汪子華擺擺手,長嘆了一聲后心思沉重地走了。
兩人一如從前那樣打屁聊天,這是本性,本性這玩意兒不好改變。但一場大架打掉了互相間的隔膜,兩人的兄弟情義純粹了很多。彼此的心態也改變了一些,變得成熟了,開始思考責任了,也對這個世界有了重新認識。
高漢對此很滿意:“男人嘛,就得靠拳頭來說話,這效果不是很好……”
“好什么?”
“晶兒?”高漢條件反射地一回頭,卻見晶兒和石雅姐倆歡喜地手拉手向這邊走了過來。
高漢樂了:“我是說這么久沒見,我兩個溫柔賢惠、聰明能干的老婆越來越漂亮、越來越能干了,這很好,比某個**的女人強多了。”
“那當然。”晶兒小臉一揚很是得意,不過聰明能干倒還湊合,溫柔賢惠好象論不到自己,“這話聽著怎么不象是全夸我的呢?還有,某個**的女人是誰?”
高漢狠不得抽自己幾下,“夸就夸唄,提那個妖女干什么?這不沒事找事嗎?難道自己潛意識里喜歡那種類型的?不,絕不能夠,那綠色沾上了可洗不掉啊!”
晶兒心中警鈴大響,怒目圓睜。石雅靜靜地看著高漢,含笑不語的表情更具殺傷力。
“這個,那個吧,是個是意外,也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挑關鍵的說!”晶兒小小年紀頗有悍婦的潛質,小腰一叉,一聲河東獅吼把高漢嚇得一哆嗦。
“她叫楊恭,不是,她是假楊恭……”
鑒于以往在晶兒手里得到的教訓太深刻,高漢立刻、馬上飛快地進行解釋,可是越急解釋的越亂,干脆從遇到巫夏時說起。
聽罷,晶兒柳葉眉倒豎,狠不得立即把那妖女干掉。
石雅疑惑道:“這暗門怎么老跟咱們過不去?”
“還不是因為……”晶兒咬牙切齒地想解釋,但一想到事關重大,不由得停下來看了看高漢。
“一家人,也該讓石雅知道這些事兒了,你跟她說吧。”
高漢交代完就去看孩子去了,他實在不愿意再聽一次那讓人頭疼的身世。
晶兒鄭重地把有關高漢的事情都告訴了石雅,卻發現石雅秀拳緊握、越聽臉色越凝重。
“石雅姐,你怎么了?”
石雅強笑道:“哦,沒事兒,頭一回聽到這些事,我心里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