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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根芙蓉王
靈隱寺外豪車云集。
靈隱寺內僧侶遍地。
對于在這里修行的和尚來說,這輩子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陣仗。
靈隱寺為千年古剎,被譽為江南禪宗“五山”之一,在佛學中確實占據著不可撼動的地位,其規模之宏偉更是躍居“東南之冠”,佛光普照,信徒遍地,做多了虧心事有心向佛的一些成功人士經常都會慕名來拜訪,可今天這種規模的登門,這么多年來,絕對是頭一回。
將近二十輛的豪車,浩浩蕩蕩,最終停在靈隱寺門口,很整齊的拍成了一排。
一輛輛在尋常老百姓眼中連奢求都不敢的名車就這般停在靈隱寺的臺階下,沉默而囂張,無形中將所有慕名而來的游客的道路全部堵死!
清場!
靈隱寺大門外,同樣站著將近二十個穿著近乎一致的和尚,灰色的僧袍,手中握著佛珠,緩緩轉動,盡管內心震驚,但表情卻始終如一的保持著平靜,低眉順目的姿態,但卻始終有種不卑不亢的風骨。
僧侶立于臺階之上。
臺階下,一眾聯合起來足以將hz城攪的天翻地覆的商界大鱷。
佛門清凈對俗世喧囂!
盡管沒有敵意,可雙方相隔,卻形成了一種微妙卻明顯的對持,就連氣氛都稍顯凝固。
獨立于人前的南宮破虜瞇著眼睛在笑,不是那種一同陽光的燦爛和溫暖,而是一種經歷了滄桑之后的沉靜深邃。
深不可測。
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十多個功成名就甚至說得上是此生無憾的中年大叔老老實實的站在他身后,南宮破虜不說話,他們就一動都不敢動。
紅塵對佛門,又似乎是一場異常復雜的恩怨對峙。
“進寺。”
南宮破虜沉默了一會,終于開口,緩緩吐出兩個字,率先邁開步伐,登上臺階。
身后最少能帶動hz五分之二的商界資源的十多個人亦步亦趨。
數十層臺階,步步向上。
自始至終,站在靈隱寺門口的十多個和尚都一言不發,默默看著南宮破虜一步步的靠近。
整個靈隱寺的光芒,似乎都被南宮破虜吸引了過去,成為最耀眼的中心。
“老友到訪,不知木魚方丈可在寺內?”
南宮破虜來到靈隱寺門口的一群和尚面前,輕聲笑問道,溫文爾雅,沒有半點火氣,語氣隨意的就像是鄰居間串門一樣。
“木魚大師已經卸任,目前小寺的一切事物都由光泉大師主持。”
一個大概二十七八歲的和尚微笑道,雙手合十,施了一禮:“木魚方丈此刻不在寺內,如若施主有要事,可找光泉大師。目前棲霞寺主持隆空大師正巧前幾日來小寺交流佛法,施主可要一見?”
“隆空?”
南宮破虜眼神猛然一凝,兩道劍眉霍然飛揚,下意識的帶出一股近乎狂暴的凜然氣勢和攻擊姓,笑道:“同樣是故人。如此我們十多人就叨擾了。”
“阿彌陀佛,施主不必客氣。”
接話的和尚輕聲道,知足的僧侶姿態,揮揮手,率先讓開身體。
在他身后,十多個和尚仿佛得到了信號一般,一言不發的邁開步子,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就形成了一條小規模的人行通道,動敏捷,十多人同時雙手合十,嗓音低沉,異口同聲道:“阿彌陀佛。”
“佛嗎?”
南宮破虜冷笑一聲,氣勢愈發凜冽,眼神掃過全場,凜然無懼,直接順著人行通道走了進去。
在他身后,十多名在各自領域中翻云覆雨的hz商界大鱷面面相覷,看著面前這些雙手合十仿佛雕像一般的和尚,一頭冷汗。
這座在整個江南都極為有名的寺廟,他們大多數人都來過,可眼前這種景象,今天卻是第一次見到。
沒有低眉順眼,沒有慈悲為懷,沒有謙遜有禮。
甚至連最基本的敵意和善意都沒有,平靜的近乎死寂,讓人內心沒底。
南宮破虜似乎也沒指望這些人能時刻跟著自己保持著共進退的姿態,一個人默默向前,進入寺廟大門,輕車熟路的轉過一個拐角,身形就此消失。
直到這個時候,南宮家商業派系中的十多個人才猛然反應過來,一窩蜂的涌了進去。
若論風光景致,就算是讓人昧著良心說話,靈隱寺也當不得旖旎二字,亭臺樓閣是有,鳥語花香同樣存在,可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種莊重而嚴肅的佛門韻味。
入寺不看景致,只觀風骨。
穿過每個寺廟都存在的大雄寶殿,路過宏偉高聳的舍利塔,氣氛靜謐,南宮破虜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靜,眼神卻始終帶著孤傲,菩薩羅漢漫天神佛,沒有激起他一絲一毫的虔誠,始終沒有讓他彎腰。
最終進入游客止步的后院。
一個老和尚靜靜站在一片草地上面,在他身邊,曾經的茅屋已經轟然倒塌,一片狼藉,破落的場景中,他身上的袈裟卻一塵不染。
本名陳廣法號隆空的老和尚始終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姿勢,迎著陽光,瞇著眼,似乎正在出神,對身后緩緩走過來的南宮破虜恍然未覺。
“陳老頭,好久不見。身子骨可還硬朗?嘖嘖,好歹你如今也是佛門的高僧,棲霞寺主持、三論宗的扛鼎之人,怎么來了這靈隱寺,就讓你呆在這么個破地方?這也太不把我們的隆空大師放在眼里了吧?”
南宮破虜瞇著眼睛笑道,背負著雙手,來到隆空大師身邊跟他并肩站立,語氣雖然溫和,但說話內容卻毫不客氣。
陳廣身子一動不動,像是一尊石化了的雕像,靜靜佇立,眼皮抬了下,不慍不火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浮華破舊皆是虛妄,南宮翰林那老家伙雖****鐘鳴鼎食,但一定見得比我過的要好?”
隨著話音,陳廣嘴角牽扯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再也不復那個悲天憫人的主持高僧形象。
南宮破虜臉色笑容猛然僵硬,下一刻,一股磅礴的無與倫比的殺意驟然從他身體中爆發出來,似乎隨時都帶著笑意的眸子也變得異常冷冽森寒,轉過頭,陰毒道:“陳廣,你活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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