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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中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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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根芙蓉王
來者是客。
李經略瞇起眼睛,拿起旁邊的茶壺,將放在秦朗幾人面前的杯子全部倒上茶水,倒茶講究七分滿,李經略也沒有特立獨行,火候掌握的很好,茶葉也不是市面上炒的很熱的天價極品,而是蕭明堂每年從本地的一名老茶農手中求購的野茶,滋味純正,尤其是剛剛沖泡的時候,茶葉的芬芳味道異常明顯。
“好茶。”
秦朗輕聲道,笑著拍了拍李經略的肩膀,像是很多年沒見的忘年交一般,笑道:“小李,你們年輕人就是太累。跟耀陽一樣,我知道你的抱負大,可年輕人如果整天都執著于一件事情,那未免就有些得不償失了,充其量在外人眼中落一個拼搏奮斗的景象,可內心苦不苦,還得問你自己。品茶喝酒下棋,甚至還有一些只適合你們年輕人的東西,其實都應該體驗一下。這一點耀陽就比你做的好,人活一輩子,求的是什么?不是磨難和苦累。求的是一個精彩,是不是這個理?”
李經略內心冷笑,這位一省之長看似推心置腹又莫名其妙的一番話,落在他耳朵里卻沒有半點莫名其妙的意思,反而像是若有所指,他默默放下茶壺,臉色絲毫不變,淡然道:“那不是我想要的。”
“哦?”
秦朗輕笑了下,這位zj的省長,似乎一舉一動都帶著一種很明確的目的性,但卻偏偏不讓人反感,因為他的每句話,似乎都是無意間隨口說出來的一般,所謂心機和城府,就是如此了。
“那你想要什么?”
他輕聲問道,握著茶杯,帶著笑容,這姿態,完全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談判架勢,就是在隨意聊天似的。
李經略瞇起眼睛,沒有急著回答。
這個在處于絕對劣勢的情況下在常委會上依然能跟蕭明堂叫板的猛人,如果認為對方是個簡單人物的話,那李經略就真是個二百五傻叉了。
“那你想要什么?”
簡單一句話,卻立刻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現在沒有任何人輕視李經略的看法,因為他現在是何家的代表人,蕭明堂他們就算在何家陣營中站的再如何穩健,大方向上,也必須要跟著高層在走,而李經略則不一樣。
換句話說,正因為李經略有了這個何家代表人的身份,他現在才有了跟陳曜陽何采薇這類人平起平坐的資格。
很殘酷,也很現實。
以前的李少,無論再怎么豪邁霸氣,從地位上來講,跟陳曜陽也沒在一個層面上。
但現在情況卻不一樣了。
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下意識的將李經略當成了何家未來的女婿。
只有幾個了解內情的人除外。
李經略神色平靜,慢吞吞點了根煙,沉默了一會,終于開口:“我想要的,怕是秦省長舍不得給啊。”
“說說看。”
秦朗瞇著眼笑道,表情輕松,眼神卻近乎死寂,給人一種他把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卻又放在心上的詭異感覺。
在所有人的視線下,李經略看了秦朗一眼,似乎猶豫了下,才開口道:“公雸廳廳長的位置,該動一下了。”
公雸廳。
這個位置雖然在zj不入常,但也絕對是實權部門!
陳曜陽不動聲色,低頭把玩著柳桑榆的小手。
在他身邊,那名禿頂的常務副省長眼神中不屑的神色一閃而逝,卻沒說話。
秦朗表情不變,很認真的思索了下,終于稍微收斂了些玩笑神色,直接將話題敞開了說,淡淡道:“我知道你能有一個名額。公雸廳在且不談,小李,告訴我你的最終目標是哪。”
李經略眼神閃動,兩根手指加緊香煙,表情平靜的近乎古板道:“記委。”
秦朗握住茶杯的手猛然一緊!
陳曜陽動也是一頓,眼神閃動,露出一絲玩味的神態。
而其他幾名不了解內情的常委則神色疑惑。
在他們看來,李經略現在完全是何家的人,實在沒有必要去要記委書記的名額,記委雖然專管干部,但李經略和何家的立場一旦一致,這個位置手中的權利就要被禁錮許多,這似乎并不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
秦朗眼神中的笑意一閃而逝,決口不再提這個話題,重新將話頭轉到先前的公雸廳上,笑瞇瞇道:“公雸廳的位置很重要,我若是不給呢?”
李經略眼神中的冷色一閃而逝,跟秦朗的對視卻不退絲毫:“若我想要,若別人不給,我一般都喜歡自己去拿。”
這個詞換句話說,就是自己去搶了。
秦朗似乎毫不意外,哈哈大笑,渾身的氣場愈發強大,他不在回答李經略的問題,而是看向了蕭明堂,笑道:“蕭書記,有酒嗎?”
蕭明堂愣了一下,還沒說話,李經略就已經站起身道:“我和采薇帶來了幾瓶好酒,現在就去拿過來。”
“好。一會你要陪我多喝兩杯。”
秦朗笑呵呵道,這一句話,似乎暗示了一些別的意思。
他是省長,說話談吐,都不可能直來直往的告訴李經略要拿掉誰誰誰,這一個含糊的態度,說明的已經足夠多了。
李經略不動聲色,不露悲喜,淡淡點點頭,走向門口。
敲門聲再次響起。
李經略腳步頓了一下,背對著眾人,瞇起眼睛,在重新沉默下來的氣氛中,拉開房門。
兩個老頭。
兩個不速之客。
兩個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場合的人物。
李經略瞇起嚴謹,看著這兩張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臉孔,一言不發。
站在李經略面前的一個老人一臉笑瞇瞇的姿態,看了看屋內的大廳,笑呵呵道:“年輕人,不讓我們進去?我跟蕭書記共事多年,討一杯酒喝,總不至于被拒絕吧?”
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的傳入大廳。
大廳內寂靜無聲,數十秒鐘的時間,都沒有任何人站出來表態。
心思電轉的李經略頓時明白了身后大佬們的意思,嘴角猛然扯起一個刻薄弧度,語氣淡漠道:“抱歉,酒是我的。你討一杯酒喝?我拒絕。要不給兩位點錢,出去買一瓶二鍋頭去自己家里喝著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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