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貴胄第288章 288 風波起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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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288 風波起


更新時間:2015年11月17日  作者:一根芙蓉王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一根芙蓉王 | 極品貴胄 

這世上有種最深沉的演員。

不同于普通的戲子,他們的光鮮亮麗不僅僅是在熒幕上,在現實中,他們照樣可以耀武揚威,呼風喚雨,混淆黑白,指鹿為馬,甚至生殺予奪。

他們有種統一的稱呼。

政客。

為官者,無論好壞與否,都不希望在自己轄區內發生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事情,這就是所謂的原則和底線了。常言道,無官不貪,這個階層里大多數人貪圖目標一致,但其中有看起來清廉的一小撮部分,他們所圖的東西與眾不同。

別人貪圖錢財,他們貪民心。

在常委會上搞一言堂,說一不二,牢牢壓制著市委的霸道作風,早就讓一些人暗中不滿,各種政治派系不知道寫了多少封投訴信上遞高層,但消息卻始終如石沉大海,不起波瀾,無論風云如何動蕩,沈哲二十多年來扎根杭城,坐在一把手的位置上面,地位牢不可破。

不動,不爭。

搞政績,玩權術,制平衡,貪贓枉法,溜須拍馬,都是為官者可以玩出來的花樣,但就算玩的再怎么出彩,也只不過是個政客而已。

走上政壇這條路,每個人開始都抱著各式各樣的理想。或大權在握,呼風喚雨,或位極人臣,言出法隨。或錦衣加身,謀一世榮華富貴……

沈哲也有理想,最奢侈也可以說最樸實的理想。

做一個好官。

何謂好官?

嚴于律己,忠于職守?兢兢業業,兩袖清風?

不同的人或許有不同的理解。

但在沈哲的心目中認為,能在老百姓心里留下名字的官員,才是好官。

沈哲用了小半輩子的時間耐心改變著這座山清水秀的城市,改變著人們的生活環境,低調務實,到今天,他成功了,成了人們心中最為愛戴的市長。

對他來說,這就足夠了。

華亭市委大院。

地理位置處于核心區域的一棟別墅內,沈哲手持毛筆,神色專注,正在練字,他的書法絕非是一般的附庸風雅,而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風范,端莊楷體,一筆一劃,不鋒芒,卻盡顯一個高官的崢嶸氣象。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余獨不覺,已而遂晴,故作此詞。”

沈哲眼神專注,一首蘇軾的《定風波》序詞寫完,然后開始這首詞的正文。

“嘭!”

書房外猛然傳來一陣大響,然后緊跟著一名年約二十歲左右的妙齡少女沖了進來,毫不顧忌沈哲長年身居高位所養成的威嚴,大聲的喊了一聲:“爸!”

沈哲不動聲色,提筆的手卻微微一凝,筆尖處一滴墨汁滴在了雪白的宣紙上面,緩緩暈開,好巧不巧的,正好滴落在了最上方定風波三字的定字上面。

“照我們那個年代,你現在都已經是可以嫁人的姑娘了,還如此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穩重些?”

沈哲笑了笑,輕聲嘆息道,手中的筆卻緩緩抵在了宣紙上,開始揮灑。

“爸,聽說昨晚郝峰在金碧輝煌和人賭了場曠世賭局,賭資破了三個億,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能暢通無阻的進出書房并且在沈哲面前無拘無束,這個女孩,無疑是沈哲的獨女,杭城第一公主沈湘媛了。

“你從哪聽到的消息?都這么大的人了,難道不知道捕風捉影的事輕信不得嗎?”

沈哲微笑道,有些無奈,有些嘆息,手中的動作卻不停,在他身后,一副筆力蒼勁的字畫高掛在書房中最顯眼的位置,用中正楷體書寫,一筆一劃沉穩有力,仿佛有一股雄渾剛毅的力量要破紙而出。

“爸,你也別管誰告訴我的,現在外面都已經傳開了,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難道還能有假嗎?”

沈湘媛一臉不滿,狠狠瞪著一臉云淡風輕神色的沈哲。她印象中的父親,好像無論什么時候都是這幅寵辱不驚信筆揮墨的從容模樣。

“既然你都有了認定,又何必多此一舉跑來問我?”

沈哲緩緩道,伸出手,輕輕沾了沾墨汁。

“和郝峰豪賭的,真的是他?”

“他……是誰?”沈哲輕輕一笑,頭也不回,開始著筆。

“李經略!”

沈湘媛翻了翻白眼直接開門見山,在自己父親面前,她也懶得表現自己幼稚的城府,在外人眼里高貴冷艷的市長千金,在自己父親面前其實和普通的頑皮女孩沒多大的區別。從小就跟老爹斗智斗勇,偷家里零花錢,偷偷殺死老爹養的小金魚,或者把他看過的書里的書簽拿走,斗了這么多年,始終都沒贏過。

再斗下去?早煩啦。

“他贏了郝峰那么大一筆錢,以郝峰的個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爸,他是我朋友。你不能坐視不管……”

“湘媛,你說官場上最重要的法則是什么?”

沈哲對女兒的話不置可否,沒有回應,反倒是聊起了一個毫不相關的話題:“別說什么為人民服務,都是虛的。大方向上是沒錯,但為人民服務,起碼也要保證自己能在官場上生存下去,保證不丟烏紗帽才是硬道理,手上掌握的東西多了,為百姓做得事情也就越多。說吧,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沈哲平淡道,等了半晌,沒聽到女兒回答,輕笑著反問了一句:“怎么,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這么多年,在這座大院里生活這么多年,連這個問題都回答不出來?就算現在我去問才入職小半年的司機,他都能立馬給我個答案,現在就我們父女兩個,隨便聊聊,不礙事的。”

“我在想。”

沈湘媛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坐在沙發上,托著下巴,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才試探性道:“是問心無愧?”

沈哲輕笑著搖頭。

“是阿諛奉承?”

搖頭。

“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不拘泥于條條框框?”

還是搖頭。

沈湘媛不耐了,猛然在沙發上站起來,她哼了聲,看著自己的父親,耍起了無賴,道:“爸,你告訴我!”

“是識時務。”

沈哲微笑道,似乎寫完了,停下筆,將筆放在一邊,坐在書桌后的椅子上面,看著女兒,笑道:“你現在不應該擔心你的那位‘朋友’,反倒是應該擔心郝家才是。賭資破億,按照我們這個層次的工資,就算是幾輩子也積攢不了這么大一筆財產,郝家那小子和人置氣一場賭局,就能拿出一個億,這筆錢從哪來?”

沈哲語氣頓了一下,笑了笑,繼續道:“其實昨晚郝國強親自趕去了金碧輝煌,開設地下賭場,而且還擺出曠世賭局,他大有理由將所有人抓進來,但是他沒有那么做,而是選擇了離開。有時候退一步,并不等于懦弱,有進無退的那是卒子,抓了你那朋友有什么好?到時候郝峰也逃不了干系。所以啊,退一步,也是需要魄力和智慧的。而且在郝國強眼中,你的朋友只不過是瓦罐,他又何必去硬碰硬。郝家那小子,這一次下了步蠢棋啊……”

“爸,你的意思是郝家這次自身難保,不會再借機生事?”

沈湘媛眼睛一亮道。

“政治哪里是這么簡單的事情?到了我們這個層面,要動一動,那可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情。但不管這么樣,郝國強這次是要焦頭爛額一陣了。”

沈哲爽朗笑道,他在家中,甚至在市委大樓,平日里都是一副和善的模樣,沒半點架子,更沒有上位者的所謂氣場,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卻讓市民掛念的好書記,平易近人,幾乎在他身上做到了極致。

沈湘媛失望的哦了聲。

沈哲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水,似笑非笑道:“照理說,你和郝家那小子認識這么多年,他對你也挺上心的,我認為你們呢兩人之間應該有點感情的。這次……你怎么反倒是巴不得他一蹶不振?”

“爸!”

沈湘媛羞怒的囔了一聲,“你以為是你以為,反正我和郝峰一點干系都沒有。不要把我和他扯到一起。好了,不打擾你了,我去上學了。”

沈哲苦笑,看著利用完就把自己扔下不顧的丫頭,沉默片刻,在沈湘媛走出書房的前一刻,輕聲開口道:“找個機會,把你的那位‘朋友’喊到家里來坐坐。”

沈湘媛聞言一怔,愣愣的回頭,注視著笑容溫和的父親,半餉,才點點頭離開。

房門關閉,書房內,沈哲低頭,書桌前,那一副墨寶,墨跡已干。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一首完整的定風波。

從序詞到正文,皆是楷體,一筆一劃,大氣崢嶸。

只不過最上方的標題,定風波的定字,卻被沈湘媛剛剛闖進來的時候,沈哲抖落的那一枚墨汁給悄然暈開。

沈哲靠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拿起自己的這幅字,不言不語,輕輕將它撕碎,將碎紙片輕輕放進旁邊的垃圾簍里面。

“定風波?怕是風波剛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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