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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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柱在船體附近撲通撲通作響,兩個鉛球穿成的葡萄彈打在船梆,立刻是一個長條形狀大窟窿,里面的羅馬水軍哭喊著從燃燒的船艙逃出來,跳進海里,平時羅馬人老是不屑的嘲笑閩軍膽小,只會遠遠的躲開放炮,不敢正面廝殺,可這一戰,魯寧的樓船艦隊深刻的給他們了一課。東方小說閱讀網
同樣的火油互噴,同樣的跳船近戰,刀槍見紅,魯寧以一百多條船攔住海峽入口,硬是攔住了快十倍于自己的羅馬戰艦,而且羅馬人也嘗到了被希臘火焚燒是什么滋味,不少蒙德羅戰艦被閩軍火炮近距離開了膛,成噸成噸的希臘火流淌在海面,一個通紅的炮彈打去,立馬是火光燒紅了半邊天。
從側面包抄來的閩軍艦隊亦是四面八方包圍了羅馬海軍,炮彈鋪天蓋地的打過來,邊沿的羅馬戰艦亦是接二連三的被炮火粉碎,燃燒的艦樓,桅桿把漆黑的海面都照亮了,到處都飄著破碎的木板以及落水的水兵尸體,瀕死的吶喊以及被火焰灼燒的慘叫渲染的這里宛若修羅鬼蜮那樣。
激戰了兩個多時辰,熊熊燃燒的大火把整個海灣都照亮了,被火魔吞噬著,戰場心至少有三百多條戰船噼噼啪啪的燃燒著,有的甚至燒的剩個骨架子,海戰是這般殘酷,如果在大地作戰,戰敗了好歹有個潰逃的地方,海,一旦船沉了,幾乎是絕無生路,落水的兩軍士兵不是被淹死,是被活活燒死,一大片水面,到處飄扶著焦黑的尸體。
魯寧終究人手太少,如此殘酷的毀滅海戰,百條閩船接二連三的被占領,沉沒,燃燒,龐大的襄陽號終究還是成為了最后的戰場。
嘎吱嘎吱的聲音,七桅大艦最后一根主桅桿亦是在烈焰****下被攔腰燒斷,碳化的喜馬拉雅杉木桅桿沉重的傾斜向了一旁,又是木料劇烈斷裂的聲沉重的橫桿錘子一樣狠狠扎進了旁邊一條三十多米羅馬戰艦之。
沉重的撞擊砸的那燒了一小半的蒙德羅戰艦如同澡盆的肥皂盒一樣,翻滾著似乎隨時都要沉下去,大股大股的海水從被戳破的側舷倒灌進來,沖的那些鎖死在船底劃槳奴隸發出了絕望的慘叫。
饒是如此,成群的羅馬水兵依舊像瘋子一樣順著鉤梯,倒塌的桅桿,蜂蛹攀爬來,他們腳底下的船已經鐵定保不住了,如果不能占據更加結實的襄陽號,他們得跟著身下的戰艦一同沉入冰冷的地海。
這已經是生存與否的戰爭了。
襄陽號的水兵同樣知道這一點,站在艦橋之,十幾個水兵拼命地用鋼弩射擊著,一個羅馬水兵剛從桅桿攀爬到甲板,旋即胸口一涼,喘著粗氣的大閩水兵狠狠地將三棱刺槍從他胸口拔出,連哼都沒哼一下,那羅馬人徑直的掉進了海。
一大片鮮紅冒著泡從海水浮了出來。
守護旗艦的都是閩軍水師最精悍的成員,有的甚至還有招降的當年東海,南海海盜們,可好虎也架不住群狼,激戰了半夜,襄陽號先后打退打沉的敵船不下三十條了,襄陽號水兵再強也到了強弩之末。
甲板邊沿,三個水兵咬著牙嘶吼著將刺槍不斷扎入已經癱軟在地的敵人胸膛,可在這時候背后響起一陣呼嘯,十多個羅馬水兵從桅桿系著繩子蕩了過來,水兵刀狠狠地砍在了三個閩軍水兵背。
血一下子噴濺在了甲板……
一二層甲板的入口樓梯。
幾聲慘叫過后,五六個羅馬兵興奮的拖著血淋淋的水兵刀沖了下來,然而剛沖到樓梯底部,幾個人卻全都僵住了,炮手拖來了兩門火炮正對著這個方向,炮尾處的火星子還在嘶嘶的燃燒著,看到這一幕,羅馬水兵亡魂大冒,轉頭想往回跑。
可惜為時已晚,兩門火炮先后砸響,填充的鐵砂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呼嘯聲噴出兩個扇形的死亡位面,燒紅的鐵砂情意撕裂了人體組織,幾團模糊的爛肉從樓梯空被噴了出去。
甲板層當即閃過一大群恐懼的叫嚷聲。
然而僅僅片刻之后,一股濃郁的希臘火火舌猛地沖到了甲板下層狹小空間,火舌的高溫引燃了剩余的火藥,轟鳴的爆炸聲,守軍的一切努力都被湮滅于此。
爆炸震得巨大的船體都跟著晃動了下。
甲板三層,藥室。
常年不見陽光,低矮的甲板濃郁的散布著一股硫磺味,指揮部都被占領了,魯寧狼狽的退到了這里,滿腦門都是油汗,此時魯寧卻是看著一桶又一桶的黑色藥面發呆。
“將軍,層甲板已經頂不住了!”
幾個親兵,還有魯寧常調戲的那個職女秘書全都一股腦的猛地闖了進來,女秘書的劉海此時也全都被熱汗粘在了頭,盯著魯寧的背影,女秘書焦慮的催促著:“船舵密倉的逃生艇已經準備好了,大人,快走吧!”
“哦。”
似乎很不意外的答應一聲,魯寧面容平靜,淡然的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本將軍知道路,讓我在這兒再待一會,去追你們!”
幾個親兵猶豫一下,終究魯寧平時的權威占了風,答應一聲,幾人快速的出了去。
大閩的艦隊運用了一向宋代才有的技術,水密艙技術,巨大的船體下方被分割出十幾個獨立的空艙,互密封不透水,憑借此,大閩的艦隊才能遠航而更不容易沉沒。
藏在船舵處的水密艙還有一處秘密出口,有備用救生船,出口在船底,為的是防止船側翻,困死船員。
兩個親兵手慌腳亂的解開艙門的鎖,剩下的親兵還有將軍秘書都是到救生艇處,吃奶的勁兒都用了出來,將木船推了下來,可在這功夫,劇烈的爆炸忽然在頭頂響了起來!
“大人!”
不可思議了片刻,解鎖的親兵瘋了一般往回跑,轉眼消失在了樓梯,愕然了片刻,卻是那女秘書咬著牙繼續推開了禁閉的逃生門。
嘩的一下,外面的海水倒灌了進來,幾人拼了命推著救生船出了去,旋即亡命的向外劃去。
此時的襄陽號已經成了巨大的火藥桶,這條船儲藏著艦隊十幾條船的火藥儲備,隨著藥艙的爆炸,各火炮甲板也是被相繼引爆,船艙的羅馬水兵如同世界末日一般,驚叫著想要退回自己的船,然而僅僅幾秒,撕裂的爆炸波如影隨形而至,將他們破裂成了碎片,血與肉如同雨點一般的飛落出去。
沒等女秘書和幾個親兵劃出去一百多米,連續爆炸了數分鐘的襄陽號終于不堪重負,從藥艙處轟然折斷,巨大的木船轟然沉入海底,帶起來的漩渦將附近的十幾條羅馬戰艦亦是搖晃不已,甚至有幾條受損嚴重的還轟然側翻在海面,也跟著沉沒下去。
為船長者,榮于船!辱于船!死于船!
襄陽號的沉沒也標志著水師阻攔力量的消失,剩余的十來條傷痕累累閩船再也作戰不下去,調轉船頭向后敗退而去,沖在前面的羅馬水師蒙德羅終于可以暢通無阻的推向君士坦丁堡海灣。
不過最先推進過去的卻是熊熊燃燒的海水與船只殘骸。
真是放火者死于火,為了突擊屯兵在海灣的大閩艦隊,羅馬水師攜帶了巨量的希臘火,可是在激戰引起了希臘火泄露,整個海面都燒了一層,火勢竟然是有些控制不住的趨勢,偌大的羅馬海軍艦隊都被包裹在這個火場。
火焰與沖進來的羅馬戰艦逼得那些救生艇也是不得不返航,此時千條大福船甲板已經站滿了逃出來的閩軍陸軍,岸,卻還有幾萬人在吼叫,翹首以盼,在他們身后,那些夜里突襲的騎兵也是殺了過來,喊殺聲在船幾里之外都聽的清清楚楚,端著望遠鏡眺望著,水師大都督劉仁軌的臉色已經蒼白的可怕。
“報大都督,斗舸將軍趙能來報,羅馬水師已經與他部撞角交鋒!”
“大都督,兵部尚書李大人,還有禁軍一部已經安然撤回!”
“大都督,車船將軍張夫部來報,海峽被希臘火所阻擋,已經有三十多條登陸艇被烈火焚燒,將士死傷慘重!”
眼看著一條熊熊燃燒的烈火帶逐漸將視線隔絕,劉仁軌終究無奈的長嘆一聲,放下了望遠鏡,陰沉的命令道:“艦隊返航!”
凄涼的號角忽然在海面各處嗚嗚的響起,提心吊膽了一晚的巨大福船運兵船艦隊終于松了口氣,起錨,扯起風帆,趁著凌晨掛起來的對流風,開始向亞洲海岸急促的逃脫而去,一晚激戰差不對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大閩水師則是在后面謹慎的保護著,進隨著漸行漸遠。
岸,眺望著海面燈火越來越遠,逼過來的更多的卻是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敵人的艦隊,聚攏的越來越多的敗兵禁不住發出了無絕望的吼叫之聲,連一些被隔絕,遺棄在這里的水兵也是絕望的吼叫聲,撐著船還想趕去,可還沒等追出去多遠,被燃燒的希臘火徹底的吞沒。
“被遺棄了!!!”
此時已經是精疲力竭,原本威武而又美掛觀的明光鎧已經被血污染的面目全非,頭盔都打丟了,背后的獅子披風更是破成了一塊一塊,眺望著遠去的大閩艦隊,輕松與惆悵的復雜心情一起涌了李業詡的心頭,旋即這一切的復雜,又被他化作一聲虎吼。
大叫一聲,李業詡又是挺著長矛大步跳起,已經滿是血污的長矛隨著沖勢狠狠灌入又一群沖殺來的敵騎首領胸口,帶著野獸一樣的吼叫聲兩人一通翻滾在了滾滾馬蹄的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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