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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重啟.談判
拉薩河畔,河水滾滾流淌著撒著歡,不論王朝政權如何變化,似乎這雅魯藏布江支流都是這般永恒的亙古不變,藍天,低云,河的渲染下,連帶著,河上垂釣的漁夫似乎都變成了永恒的景色一般。
戴著斗笠,一根魚竿高高豎起,一豎就是一天也不見動靜,祿東贊一點兒也不像吐蕃大相,宛若成了一個真的漁夫那樣,煩亂的朝政也被他拋到了一旁。
“又是一無所獲,呵呵,姜公果然不是那么好做的。”
又是一天日落,提著空空如也的魚簍,祿東贊搖晃了下坐麻了的肥胖身體,卻是一點兒也不惱,悠閑的回頭向拉薩城方向走去。
不料沒走兩步,身后一聲朗朗笑聲忽然順著耳邊傳來。
“大論可不是信人,這可沒落日呢!而且,好像不止大論一個人吧?”
“沒辦法,老夫還有不少事情還沒做,還不敢死。”滿是苦笑,祿東贊慢慢的回過頭,亮晶晶的河水中,一個竹排在水中起伏著,不是多日未曾謀面的秦懷陽還是哪個?跟在他身后,李缺撐著船,李雪雁打著傘,閩國使團倒是來齊了。
聽著祿東贊的無奈,秦懷陽也是嘆了口氣,同樣悵惘的攤了攤手“后輩也是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那先生如何才肯上岸呢?”終于恢復了點從容,放下了魚竿,祿東贊露出一絲真誠的微笑。
不怪他為難,看來閩使的確費了一番心機,拉薩河的河水還是挺深挺急的,秦懷陽要跑,船一放就沒影了,更何況為了不驚動人,祿東贊還不敢布置騎兵。
也難怪,如今橫亙在閩國與吐蕃間,最嚴重的就是這信任問題,剛被襲擊一通,命都差點丟了,誰能不小心?
也是猶豫了下,秦懷陽這才將這幾日計劃好的條件說了出來。
“吾等閩國使節是來拜見吐蕃贊普的,所以還請贊普移駕一見。”
為難的皺了皺眉頭,祿東贊直接回頭擺了擺手,原本一人未有的長草地中,立馬鉆出了幾個精壯吐蕃甲士,聽著祿東贊的小聲吩咐,甲士一言不發,扭頭就向拉薩城跑去。
陽落山可是快的很,不一會,就僅剩下半輪余暉,看到藏不住的一群保護祿東贊甲士也干脆冒了出來,看著昏暗的陽光下甲士愈加模糊的身影,秦懷陽的心又是懸了起來,這可是吐蕃的領土,吐蕃人要是再有什么歹意他們幾個頭六臂也容易交代在這里。
如果不是放棄可惜,如果不是看到真有新修建的萬忠墓,長安的使團郭待封等人猴一般被關在木籠里為閩人守墓,秦懷陽說什么都不會再冒險。
還好,事情還是朝向好的一方面發展,閩國需要吐蕃,吐蕃更需要閩國,濃郁的花香伴隨著陣陣念經聲,多個僧人搖著轉經筒,年輕少女撒著花瓣的贊普隊伍影再次出現在和岸邊。
衛士分為兩隊,坐在肩輦上的芒松芒贊與赤瑪倫被顯露了出來,吐蕃國主親臨,吐蕃的誠意倒是顯露了出來,秦懷陽終于放心的遠遠一鞠躬,高聲行禮道“閩國使節,右衛將軍秦懷陽拜見贊普。”
跟在贊普背后竟然還有一個步輦,贊普的步輦微微向一旁移動了下,給另一個步輦讓出了位置芒松芒贊竟然也是撫胸微微一鞠躬。
“前些日寡人治下不嚴,匪類勾結奸人,讓先生受驚了,請先生上岸登輦,與寡人一同回宮!”
這個面可足夠了,與一國國主平起平坐,而且住的還是王宮,滿是輕松與欣然,秦懷陽終于上了岸,攜著李雪雁與李缺登上步輦,在贊普隨從的吹打中,轉頭向布達拉宮方向走去。
跟在這個隊伍后面,祿東贊也是由衷的松了口氣。
當著滿城吐蕃權貴的面,秦懷陽等人被安置在步輦上抬進了布達拉宮,而且就安置在宮內,帶來的影響也是非凡的,首先,消息傳出去后,離開了拉薩的唐商開始陸續回了來,一個個倒閉的店鋪重新被開啟,市場再一次活躍了起來。
然后就是喜馬拉雅山口的商閩國再一次開放,在秦懷陽的去信下,閩國一個大商隊攜帶著十多萬石糧食開始緩緩向拉薩販運來。
這個可真是及時雨,如今吐蕃匯聚了十六萬大軍去抵御象雄東女等羌人的入侵,雖然祿東贊說的豪氣,全軍攜五天干糧,五天內擊敗象雄人,然后深入象雄國境就糧于敵,可戰場瞬息萬變,誰知道能不能在斷糧前達成戰略目標?
一旦軍隊挨了餓,再雄壯的軍隊也會人心惶惶不堪一擊,如今又有糧食運送過來,可真的著實讓吐蕃上下安了心。
有了這個后續保障,已經領兵出發了的欽陵心里也有了底氣,在紅河谷一戰輕易挫敗了象雄羊同的聯軍。
似乎整個局勢都扭轉了過來。
吐蕃王陵,高聳的大墳堆屹立青天之下,松贊干布祖孫代都埋葬在了這里,巨大的王陵宛若神一樣注視著蕓蕓眾生,而且不光是陵墓代表了吐蕃王室的威嚴,還有現實的保證保衛贊普威嚴不被褻瀆。
多達個戶一千多吐蕃守陵騎兵寸步不離的守護著陵區,膽敢靠近者不論貴賤一律就地格殺。
不過在普通牧民眼中的禁區中,秦懷陽個卻是游走自如。
萬忠墓前,一多個囚籠在風吹日曬雨打中艱難的挺立在那兒,原本任雅相與郭待封身上穿著的錦繡綢緞早已經破爛,看到生人,任雅相僅僅轉了下頭就又縮了回來,郭待封卻如同餓狼一樣猛地撲了起來,把住籠重重的晃動的,兇狠猙獰的大嚷著“閩狗,你們不要得意,朝廷一定會為我們復仇的,要不了多久觀眾鐵騎就會踏破這吐蕃,踏破你們閩國!”
“你們都得死!哈哈哈哈,你們都得死!”
“閩狗,不要走,給老回來!回來!”
瘋那樣,郭待封晃動著籠嘶吼著,可惜邊走邊談的秦懷陽人連看他都沒看一眼,徑直就走了過去。
一條魚,幾個饅頭,幾個果,炷香插在地上,秦懷陽個都是重重的拜了拜。
“兄弟們放心,本將一定會讓那些兇手付出代價!不論是成公主還是外面那些家伙!”將酒杯中黑綠色的青稞酒撒在地上,秦懷陽重重的說著。
拜了幾下后,領著李雪雁,秦懷陽又是大步流星的返了回去,只不過走了幾步后,秦懷陽卻忽然疑惑的扭過了頭。
“李都尉,你師傅蕭老也在拉薩城中罹難被殺,你就沒有什么要對他說的嗎?”
干瘦的蕭老頭在那天晚上也為了引開追兵,去了另一條,他的銑鋧標槍發中,每每追上來的吐蕃人被一槍撂倒,秦懷陽的記憶對此非常深。
可他死去之后,李缺卻仿佛沒事人一般,這些天該忙什么忙什么,連眼淚都未曾掉過一滴,如果說前些日忙于公事也就罷了,今日靈前,李缺還是平靜,平靜的令人顫抖,讓秦懷陽實在忍不住,回頭問了出來。
對于此,李缺銀面具下的臉還是那么平靜,清冷的說道“要說什么,他要教我的已經教完了,死了也沒留下什么遺憾,況且為閩王大業而死,死得其所。”
秦懷陽禁不住噎了一下,話雖然這么說,但李缺的無情還是令他感覺到不舒服,差異的看了一眼這個閩王麾下第一愛將,秦懷陽沉默的擁著李雪雁又是走在了前面。
不想李缺在身后又是悠悠的加了一句。
“蕭老頭教會我最重要的一課,就是戰場上永遠不要帶感情!”
聽著李缺幽幽的話語,又是讓秦懷陽忍不住僵了一下,心里又是泛起了嘀咕,莫非這家伙怪本將感情用事,回去要與閩王打小報告。
心里嘀咕著,秦懷陽也是滿面嚴肅擁著李雪雁快步向陵園外走著,在外延又是過了囚禁著長安使節的木囚籠群。
每天僅僅有一頓奴隸一般的狗食,一碗臟水供活命,從小名門之后的郭待封早就要成郭待瘋了,看到秦懷陽個自然又是免不了一頓咆哮瘋叫,可惜,在秦懷陽心目中他已經是死人一個,自然不會理會,華麗麗的又是無視了他。
人行到陵園門口,早已經有十多騎騎士在那里等候,秦懷陽帶頭,人依次翻身上馬,不過剛要騎馬返回拉薩城,忽然間大上隆隆的馬蹄聲震天而響,數騎兵奔著自己方向滾滾而來。
來的騎兵各個盔明甲亮,甲胄簇新,明顯是吐蕃最精銳的禁衛軍隊,由貴族組成的吐蕃贊普親軍四戍衛,這些日被打散的四戍衛在沒廬氏的收攏下又回來不少,再加上新入伍的貴族,又恢復了曾經的規模。
“前面可是秦懷陽秦將軍?”
“是某!”
來的吐蕃貴族倒是挺尊敬,離著老遠就翻身下馬,徒步走到了秦懷陽馬前單膝跪下,拱拳說道“秦將軍,贊普有詔,請將軍入宮!”
“哦?這個時候要詔我?”望著宛若云間的布達拉宮,秦懷陽再一次疑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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