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臺有人,會盡快回復!
閩國史冊的記載,永徽初年,大帝驅使倭人,南亞土人為爪牙,征戰于天竺,沿途百姓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不過同時代的天竺史書記載的可就沒那么美好了,最有代表性的是那爛陀寺毗婆達高僧書寫下的《天竺陸沉記》,帝伏王三年,阿修羅率群魔自東方而來,重演嚈噠,吐蕃之禍,王于恒河畔御之。
嚈噠就是白匈奴,華夏又稱大月氏,是大月氏的一部分,曾經稱霸中亞北印的貴霜帝國就是亡于嚈噠之手,在貴霜王朝廢墟上崛起的印度笈多王朝幾百年后又在嚈噠的打擊下內外交困而亡,游牧民族帶來的毀滅戰爭幾乎摧毀了西北印度。
吐蕃之禍還是近幾年,戒日王在世的時候,受李捷禍水東引之計,吐蕃與貞觀十八年與姻親尼泊爾聯軍,穿越了喜馬拉雅山古道入寇天竺,也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天竺北方的撣邦毀于戰火,最后還是戒日王親率大軍迎擊,象兵的踐踏下這才把吐蕃人打回去。
李捷的大軍都被與這兩位相提并論了,可見他真沒干好事,但也說明一個側面,李捷在南亞次大陸進軍迅速,已經引起了偌大的天竺震驚恐懼。
也的確,唐軍的盡展速度極其快捷,從十一月初抵達孟加拉灣后,以關寧鐵騎作為先驅,毫無準備的孟加拉國王斯科拉喀爾曼根本沒料到唐軍會把如此大規模的兵力如此迅速投放到天竺,咋一接觸就丟了重要港口橫河入海口吉大港,三天之后勉強召集起的兩萬步兵,三千多騎兵又在恒河畔的摩拉城附近被先鋒大度設三千騎兵打的一敗如水,再無還手之力。
永徽元年十二月的最后一天,閩國大軍云集王舍城下,旌旗招展,喊殺聲震天,數不清的黑色大軍方陣森嚴,各部攻城軍隊秩序井然,其徐如林,擊破了孟加拉,閩國大軍又殺到了摩揭陀,王舍城正是摩揭陀的首都,一直到這里,唐軍才遇到了第一場惡戰。
這兒還真是一座堅城,古印度人的心靈手巧在這里體現無遺,王舍城四面環山,鑿山為城墻,城墻險峻,比高句麗的堅城也是不逞多讓,八天前閩國大軍就殺到這兒了,不過狂攻了八天都沒攻下來。
不過再堅強的城池也得有人堅守才是,一路從孟加拉敗退的敗兵根本被打寒了膽子,突然兵臨城下,摩揭陀人的震驚就更不用說了,尤其驚恐的還有摩揭陀國國主普爾納瓦爾曼。
要知道,摩揭陀可還有一個音譯別稱叫馬嘎塔,就是這位國主出爾反爾出賣了大唐使團,這才害得老蕭盛一路狼狽的被追殺出天竺,閩國對于孟加拉殘暴的懲罰他可有所耳聞,恐懼下堂堂國主居然連抵抗的決心都沒有,整日躲在寺廟中祈禱不止。
“兄弟們沖啊!打下這城,殿下許諾,明日為大家過年!”
年節一向是華夏最重要的節日,站在城下,聽著主將秦懷陽舉劍咆哮,兩個府的閩王鐵林無不興奮的敲著盾牌相迎著,過年的誘惑讓每個人都戰意盎然。
東城城墻下,唐軍的一波攻勢剛剛被擊退,除了明威將軍刀疤劉晦氣的吐著口水直罵娘外,哪怕敗退,唐軍依舊顯得頗為有秩序,包鐵的圓盾組成了盾墻,牢牢護住頭頂,頂著頭上雨點般的箭矢掩護戰友從云梯下退下,偶爾有戰友中箭,也是不慌亂的攙扶一下,緩緩退走。
傳統印象中的印度軍隊似乎不堪一擊,實際上卻不是這樣的,的確,印度歷史上數次外族統治,數次政權被滅亡,希臘人,波斯人,大月氏人,乃至后來的阿拉伯人,似乎是個人就能統治一下印度,后世的電影影片中印度軍隊也是光著膀子拿著大刀跟著大象一沖,沖贏了就打,沖輸了就跑,跟過家家一樣。
來了天竺之后,李捷才知道自己小看他們了,不愧為與華夏并列的四大古國之一,軍事上基本上華夏有的,天竺都有,的確,印度飽受外族統治,同樣,外族的精華也被印度紛紛拿來,就比如馬其頓的方陣戰法,長矛,中亞游牧民族的鎖子甲,騎兵戰術,天竺本土的魚鱗甲也不輸于華夏,幾千年之后遺留在印度,那些金剛,護教天王帶著高帽子,身上雕刻著的精美魚鱗甲就很好的說明了這些。
尤其是印度的弓。
一米六以上的單體弓看似簡陋,實際上力道驚人,或是竹制,或是棕櫚制的弓身還有一個好處,大唐,中亞的復合弓到了天竺這么潮濕炎熱的氣候下多半就軟了,射出去的弓箭軟弱無力,強勁的印度弓卻依舊保持了他的威力,前不久伽尸城的一次交鋒還真讓唐軍吃了個小虧。
所以在城下的指揮塔中看著唐軍冒著箭雨沖鋒攻城,李捷心里真是心疼的直滴血,如果不是王舍城特殊而又重要的政治意義,他真想換上殖民地軍隊或者倭軍去攻城了,雖然同樣披著大唐重步兵甲,訓練的時間短,還是外族,這些人死了好歹李捷不是太心疼。
還好,天竺軍隊雖然也是裝備精良,卻也不是人人都有的,主要還是裝備武士階層剎帝利,雖然弓多一點,普通的天竺步兵裝備的也就是一種叫帕拉的竹藤編制鎧甲,五十練唐刀還是能劈得開,b并且鑲嵌鐵片的重步兵甲對于劣質箭頭防御力還算不錯,李捷是個土豪,流水線的兵器工坊外加流水推動機械錘代替人工鍛打,******式后的土法煉鋼鋼鐵也勉強跟得上當前需要,傷亡還在一個可接受的數字之內。
更重要的是,李捷是個穿越者。
下方唐軍步兵剛剛退出安全距離,沒等城上的天竺弓箭手退卻,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七八米的投壁在沉重配重拉動下如同巨人那樣把碩大的石塊拋飛出去,砸在城墻上轟然作響。
配重投石機,又稱回回炮或者襄陽炮,幾百年后的蒙古大軍時代才出現的東西,如今卻被李捷提前拿到了這個時空,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力。
不是不想帶大炮,實在是天竺路況真的不是一般的爛,千斤多的銅炮沒有后世這般大威力,為了閃擊還不方便攜帶,配種投石機則不同,可以拆卸的投石機木質零件直接用船板早好,馬匹一拖就行,然后到了戰場上用鐵配件快速組裝,方便利落。
不光是石塊,拋起的還有李捷猥瑣的老戰術,煤!炎熱的印度可不需要取暖,天竺人就更不知道用煤了,在附近,閩軍就找到了個小煤礦,皮鞭之下幾百車煤被天竺苦力運到戰場,合成煤球點燃,被投石機拋飛,燃燒的煤球煤塊在半空中拖著長長的黑煙尾巴,砸落到城墻上又是火星四濺,灼熱的煤炭燙的城上三哥守軍們一個個嗷嗷直叫,不少人的藤甲甚至燒了起來,燒成一個大火球。
慘烈的情景難怪天竺人稱呼李捷為惡魔阿修羅。
這次運氣真是比以往好了許多,三次投射,五十四顆煤球砸中了二十七顆,剛剛刀疤劉攻城太猛,大批的王舍城守軍還聚集在了一塊,一擊之下至少有五六百人波及其中,眼看著這個機會,城下的秦懷陽當即一聲呼嘯,沒等命令下來已經狂奔著帶領部眾攻向城墻。
唐軍攻城所獨有的特點,五十多個粗大毛竹沖桿在唐軍將士的怒吼中被豎立在城墻上,五十個最勇猛的唐軍武士直接被沖桿舉上城墻,獨特的加重橫刀輪變得如同風車那樣,當即就在混亂中的天竺守軍中趟開了幾條血口子,后續的唐軍舉著云梯更是緊隨其上,眼看著缺口就被擴大了幾分,指揮車上,李捷自己都禁不住興奮的一拍圍欄:“好機會!”
可惜,好景不長,就在五十來個勇士大殺大砍的守住缺口時候,冷不丁天竺又冒出了個大漢,用的兵器也奇形古怪的軟劍,但當鞭子一樣甩的軟劍也的確夠邪門的,天竺大將蛇一樣的游過大唐勇士身邊,銀光一閃,身披重甲的唐軍就愕然捂著喉嚨軟軟的跪倒在地,喉嚨中狂噴鮮血。
“該死!”城墻上打開的缺口小了一圈,李捷禁不住惱火的又是狠狠砸在了倒霉的圍欄上,他身邊,瞇著眼睛看了一會,腆著大肚子跟八戒一般一個白皙胖子卻禁不住尖細狂吼起來。
“他是莫科蒙尼亞!摩揭陀猛將,天竺第一查克拉高手!”
“查克拉?”李捷差不點沒噴出來,白胖子卻是滿臉整容繼續驚叫著:“至高無上的閩王不要小看啊,此人查克拉修煉極深,當年戒日王駕前,第一猛將胡漢納邪都不是他的對手!”
尖細的聲音,怪腔怪調的唐語,白胖子正是天竺使團正使斯婆羅緹拖,那個會講唐語的閹人,天竺使團是回去了,這小子半道上卻溜了,也難怪,這么個出使結果回去,殘暴的阿羅順不把他大卸八塊都怪了,本來出使就是因為丟了人犯受到的懲罰,禁軍們有家小不敢不回去,他一個閹人可是無牽無掛的。
膽小如這家伙,想了想什么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后又把視線落在閩國身上,卑躬屈膝來投靠李捷,大軍出征在即,正缺個帶路黨,李捷也是大方的以天竺顧問官名義聘任了他這個天竺奸,別說,由他領路唐軍少走了不少彎路。
這閹人也得到了格外重視,眼見他說的鄭重,同樣焦急觀戰的長孫織干脆拱手揮了揮拳頭:“郎君,讓妾身去吧。”
“殿下,末將愿往!”一旁戍衛的薛禮也是不甘寂寞的請命起來,正好奇于查克拉,想了想后李捷也不得不無奈的對著長孫織點了點頭。
“不許沖上前線!”
“謹遵郎君命令!”歡快的應了一聲,長孫織又挑釁的對著閩國第一神射手薛禮揚了揚眉頭,一白一黑兩員將領就先后下了指揮臺,城下,在李捷緊張觀望中,兩架三米長的超長狙擊床弩被抬到了城下,抬著弩具,兩人不約而同的閉上了一只眼。
砰,砰
心頭一寒,城上的查克拉高人真像蛇一樣硬生生扭開了肚皮,躲開了第一箭,卻被緊隨而來的第二弩在胸膛上扎個正著,在天竺兵愕然的眼神中慘叫著跌落城頭。
“莫科蒙尼亞將軍死了?”所有天竺守軍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