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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話音剛落。
艾德蒙便大笑了起來，歇斯底里的大笑，笑的眼淚都彪了出來，笑的羅蘭的眉頭都情不自禁的跳了一下。
不過羅蘭依舊選擇了沉默，面對這個獨特的年輕人，他已經不止一次選擇了沉默。
交流的時間越長，這個年輕人給他的感覺也就越不一樣，那種感覺沒辦法用言語描述。
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矛盾的氣息，那是一種死寂的沉暮，但是其中有蘊藏著一絲生機，就像他口中所說的光明與黑暗，這不僅僅是他嘴中的一種言論，而是他骨子中的一種氣質。
羅蘭原本以為這樣的氣質只存在于電影中刻畫出來的人物身上，沒想到現實中也會有人擁有。
不過有一點特可以確定，艾德蒙的狀態有點不正常，或許是因為羅蘭無意中碰觸了他心底深處的最后一片凈土。
“你為什么不問我為何發笑？”艾德蒙問。
“你既然笑，自然有你笑的原因。”羅蘭聳聳肩，笑著道，“每個人都有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權利，哪怕是因為我是領主，這一點也無法改變。若是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將發笑的原因分享給我。”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善解人意的領主。”艾德蒙由衷贊嘆，“因為你很有意思，比科薩說的還有意思。”
“唔，那個挫家伙是這么評價我嗎？”羅蘭揉了揉鼻子，笑道，“這還真是我的榮幸，不過這并不能改變我對他的印象，我非常認可我的參謀長對他的評價，他就是一個又矮又挫、又奸又滑的奸商，哪怕是披上參謀軍服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亞歷克斯大人很少用這么惡毒的語言評價一個人。”
“若是你被人抽老千，贏走了一個月工資，我想你也不介意用最惡毒的言語評價某人。”
“哈，我就知道這個家伙瞞著我沒干好事，沒想到他竟然將買賣做到亞歷克斯大人那里去了，不過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據我所知，亞歷克斯大人是一個很自律的人，別說是賭博，就算娛樂游戲也很少碰的。”
“亞歷克斯就算是再自律也是一個年輕人，年輕人都有好勝之心，尤其是在喜歡的女孩面前，科薩與亞歷克斯打賭，若是亞歷克斯按照他的方法表白，百分百成功，賭約便是亞歷克斯的一個月工資。”
“這么說科薩賭贏了？”
“那是當然，不然怎么會讓亞歷克斯耿耿于懷呢？那個女孩本本來就對亞歷克斯仰慕已久，還拜托以前的街坊鄰居科薩幫忙搭線！”
“這也實在太下作了吧！哈哈……真想知道亞歷克斯大人知道自己被算計后，究竟是一幅怎樣表情。”
“還能怎樣的表情，一副幸福男人的模樣唄！畢竟他那一個月的工資并沒有白費，收獲了一份愛情。”
“就算是這樣，我依舊想說，亞歷克斯大人對那個家伙的評價并不為過，因為換成是我的話，我會先沖上去給那個家伙一拳頭再說。”
或許是因為在同一個認識的人身上找到了共同的話題，隨著笑談，兩人的距離無形再拉近許多。
羅蘭笑容一斂，認真的望著艾德蒙，將扯遠了的話題，重新扯到了重點上，“身為一名領主，我必須對很多人負責，這其中也包括你，按照你的履歷，你是成為諜報人員的最合適人員，可這并不能成為我推你下水的理由。”
“當你征求我的意見，并給予我足夠回答的時候，一切就已經不再是你推我下水了，而是我做出了選擇。”艾德蒙同樣收斂了笑容，肅穆的望著羅蘭，“領主大人，你也是第一次做這種決定吧？我為什么感覺，你內心的掙扎比我的還要強烈。”
“你的觀察還真敏銳。”羅蘭坦然的回答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自然也有掙扎，尤其是做一些不好的決定的時候，一些事情當真正面臨的時候，遠比計劃中的沉重的多得多。我現在有些后悔和你的直面交流了，因為做這種決定面對的僅僅是一個空洞名字的話，更加容易一些。”
“我喜歡你的直白和真誠。”艾德蒙道。
“不要這么著急下結論，說不定這只是我的一種計策，畢竟對一個擁有灰暗經歷的人來說，直白和真誠比謊言和欺騙，更容易贏得你的好感。”羅蘭狡猾一笑。
“不管這是不是計策的一種，反正我很喜歡。”艾德蒙一愣，搖搖頭道，“就算是被算計，我也喜歡被這種方式算計。有一些事情，總需要人去做，這是卡羅恩軍團長的話吧！我也認為這句話很有道理，領主大人為了實現自己的計劃，有些事情是必須去做的，我不下水，早晚還得有人下水，若是換成那些領主大人沒曾見過面的人，這會讓領主大人的良心好過一些嗎？”
“我不知道。”羅蘭如實回答。
“先前我已經說了，我是有潔癖的人，精神潔癖，對我來說，我以前的生活是我終生沒辦法擺脫的陰影，生活越美好，那部分陰影在我內心深處的撕咬也就越強烈，我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便會失控，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來。而且我的內心非常清楚，回歸以前那種生活，是早晚的事情，就算沒有領主大人，我內心的渴望和身體的本能，依舊會帶著我踏出那一步。”艾德蒙無比認真的道，“我這么說并不是為了減輕你的心理負擔，而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既然終究需要有人去做，為什么就不按照你原定計劃中的，選擇我，至少我清楚你的追求和理想，也認可你的追求和理想。同時也為我以后的醉生夢死冠上一個光明的理由，不讓我完全迷失。”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羅蘭拍拍艾德蒙的肩膀道，“你贏了，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的戴笠，你還有二十四小時與以前的生活告別，然后我會安排船，將你先一步送到斯坦德威克，你的新身份和啟動資金，會隨船而行，同時船上還有兩名我用英雄技能特訓出來的間諜，他們會將自己精通的一切間諜技巧傾囊相授，等到咱們下次見面，就不再是朋友，而是陌生人。對了，我們現在算是朋友吧！”
“當然，我們當然是朋友。”艾德蒙認真的點點頭，“一直都是。”
羅蘭目送著剛剛成為朋友的朋友踏雪來開，忍不住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
“還真是虛偽。這是你新的招募手段嗎？推別人下水，還能讓別人感激你，不得不說，這一招真的很高明。”一個略帶沙啞的磁性聲音在羅蘭的身后響起。
“我要說這并不是我的招募手段，剛剛確實是我的心發生了動搖，不想推他下水呢？你相信嗎？”羅蘭轉身望著那張明艷如花的妖媚面孔道。
瑪維并沒有穿自身獨特的守望著戰服，而是一身修剪得體的銀色暗夜軍服，雪白的襯衫上打著黑色的領帶，胸前鼓鼓囊囊的，即便是嚴嚴實實的衣衫也遮蓋不住那尋常女人難以企及的峰巒高度，穿著同色及膝包臀裙，貼身設計，將她腰臀的線條完美的勾勒出來，莊穆中流露著一絲專屬于女性的柔媚暗示，腿上穿著肉色絲襪，銀色的高跟長筒靴，披著一件銀灰色軍官大衣，雙手揣在兜中，在漫天大雪中，悠然緩步而來，宛如一名雪中的精靈。
事實上，自從羅蘭將屬于自己原本世界的服飾在這個世界上搞鼓出來之后，非戰時，瑪維已經鮮少穿自己的守望者戰服。
俗話說的好，女人衣櫥中的衣服總是少一件。
瑪維的性格就算是再彪悍，也改變不了身為女人的事實。
暗夜軍團的新式軍服，與其說是出自羅蘭之手，不過如是，出自眼前的暗夜軍團軍團長之手，她參照羅蘭的設計為藍本，進行了大量的修改，無論是衣袖，還是肩章，仰或是軍帽上，一些不起眼的地方，都有著專屬于暗夜精靈的獨特淡紫花飾。
暗夜精靈是一個追求實用和美麗共性的種族，她們種族沒有單純的華而不實的裝飾品，新式軍服同樣秉承著這樣的風格。
暗夜新式軍服每一套都屬于偽魔法物品，擁有經久耐用，小范圍內調節溫濕度的功效。
可能是看到法其頓的第一場雪，隨興出游，瑪維連自己的守望者面具都沒有戴，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對方摘取面具的相貌，但是每一次都有著難以想象的強烈視覺沖擊，在她的容顏之下，就算是天空也為之黯然失色。
守望者首領并沒有回答羅蘭的問題，摘下了手套，伸出美麗修長的手，接過空中一片飄落的雪花，凝視著晶瑩剔透的花瓣，她的目光恍惚而迷離，“這個世界的雪與艾澤拉斯的一個樣子。”
隨著時間推移和記憶沉淀，瑪維已經無法像一開始那種肯定自己不是真正的瑪維*影歌了，畢竟記憶和性格是一樣的，當站在自己的主觀意識上的時候，又怎么可能分得清主次？
毫無疑問，這一刻記憶在作祟，她想家了。
“是啊！都是一個樣子。”羅蘭學她的樣子接過了一片雪花，內心補充了一句，“和我家鄉的也一個樣子。”
法其頓的第一場雪，激起了無數異鄉客的思家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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