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
韓燁接到韋婷電話的時候，正處于百無聊賴的狀態之中，一接到韋婷的電話，聽說有要事相商，自然是精神一振，覺得自己中總算是能夠擺脫這種無所事事的狀態了。
趕到集古軒，進了韋婷在三樓的辦公室，廖研究員已經到了，而韋婷則是柳眉緊皺，原本總是帶著幾分妖冶的俏臉，如今也是烏云密布，再也不見半點笑容。
韓燁剛才從電話里，就聽出韋婷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對勁。
現在一見韋婷這副模樣，更是進一步確定，韋婷肯定是在這次的生意上遇到麻煩了，而且是相當大的麻煩，否則以韋婷那見慣了風浪的性格，不會表現得這么的失常。
“出什么事了？”韓燁打量了韋婷兩眼，然后直接問道。
“韋小姐這次的生意出了些問題。”廖研究員替韋婷解釋了一句，“對方說是其中混雜了仿品，所以全部都退回來，取笑了這次的交易。”
韓燁微微皺了皺眉：“里面混雜的仿品很多？”
他知道古玩行當里有種銷售手段就是真貨假貨混雜著賣，讓人更加難以區別。
韋婷冷冷的道：“這批貨是經過我精挑細選了的，而且廖研究員也都鑒定過了，我能肯定我的這些物件里邊沒有假貨。可是客戶請來的鑒定師卻一口咬定其中兩件是仿品，還有兩件說是無法確認，不建議購買。這個鑒定結果導致了客戶對我不信任，讓整個交易都黃了。”
韓燁沒有跟韋婷爭辯有關對象的真偽問題。
一是他沒有親眼見過，不好判斷。
再一個，即使韋婷在文玩這一行浸潤多年，眼力高明，但就連廖教授這樣知識淵博、經驗豐富的人，也有打眼的時候，韋婷走個眼也并不稀奇。
當然，他也明白韋婷此刻的心情
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和時間準備的對象，到最后卻功虧一簣，沒能做成生意，甚至還被指責對象中有仿品，這種強烈的挫敗感，以及由此衍生的失落和憤怒的確是讓人難以接受。
只是這次生意既然已經失敗，再去糾纏也沒有意義，于是他開口安慰道：“就算這次的生意做不成，對你的影響也應該不會很大，所以沒必要太過于放在心上，抓緊時間找下一個買家。
畢竟你準備的那些對象都是一等一的好東西，市面上很難找得到。要出手應該不是很難才對。”
韋婷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搖了搖頭道：“話雖然這么說，但實際上并不是這么一回事。這些寶物確實非常的難得，但是因為價格太貴，而且來路不明，所以出手也不是那么的容易，要想找一個合適的買家，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而要想找一個像鄭康裕這樣出手慷慨豪闊的買家，那就更難了。
我這個客戶似乎想要弄一個私人博物館，我本來還想借著這次的機會，跟他達成長期合作。
可是現在對象出現了問題，這次的交易都黃了，更別說長期合作。
還有，這一批對象非常的珍惜，價格昂貴，來路又不正，在我手里留得越久，風險就越高。萬一要是被警方給查到，哪怕只是一件，損失都相當的巨大。
就算一切順利安全，我收羅這些對象的時候，也花了大價錢，如果遲遲不能出手，對我資金的周轉也會有很大的影響。”
廖研究員有些不解的插嘴問了一句，“今年公司的生意比較順利，賬面上應該有不少資金吧，而且上次在南陵弄到的那批貨，我們還沒花一分錢，怎么會資金周轉不靈的？”
韋婷解釋道：“公司賬面上本來有不少錢，但我拿出一部分另外做了投資，再加上前段時間收貨收得比較厲害，這次生意的貨物價值又高，導致資金鏈比較緊張，事實上，上次去南陵收貨的錢，都是找貸款公司借的。”
廖研究員不由得吃了一驚：“你找高利貸借了錢？”
韋婷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總共有多少”
“不算多，也不算少，一個億左右。如果長時間還不上，利滾利下來，那可就是一筆天文數字了。”
“一億？”廖研究員抽了口涼氣，“你原本就在銀行里貸了不少錢，現在又找高利貸借了一個億？你借了多久了？幾分利？”
韋婷回答道：“差不多三四個月，五分利。”
廖研究員在心里算了下帳，臉色凝重起來：“光利息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了。如果你事先告訴我資金情況，跟我商量一下，我其實不會建議你做這筆生意的。畢竟這筆生意的風險太高，一旦不成，咱們的處境會比較艱難。”
韋婷點了根煙，抽了一口，然后淡淡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世道不就這樣么？如果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腳，這集古軒也不會在短短幾年里就恢復元氣，甚至還遠超從前。
更何況，我以前也曾仔細計算過，這筆生意的風險其實很甚至稱得上十拿九穩。一旦交易成功，我們能夠大賺一筆，別說還高利貸了，甚至今后幾年我們都不用太過擔心資金問題。”
廖研究員苦笑道：“問題在于，這筆生意最終還是出了麻煩。”
韋婷冷峻的道：“誰也不是神仙，誰也沒法保證，事情能百分之百的成功。既然我選擇賭一把，那自然就要接受失敗的后果。
再說了這次交易失敗，并不意味著我就完了。天無絕人之路，雖然時間有些緊迫，但我還有那么一點時間。”
韓燁點了點頭附和道：“沒錯，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快速將這批貨給出手，能出多少是多少，先把高利貸給還了，手頭有了余錢，剩下的再慢慢賣也不急。”
說到這，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么，話鋒一轉：“對了，韋小姐，那幾件被鑒定為仿品的古玩拿給我看看怎樣？我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我覺得以廖研究員的眼力，看走眼一次就已經是很稀奇了，一批貨里走眼好幾次，我個人覺得似乎不太可能。”
韋婷點頭道：“沒錯，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你幫我好好鑒定一下那幾個對象，看到底是我們打了眼，還是鄭康裕請的那兩個鑒定師眼力差。”
說完，她就打算前往集古軒的地下保險庫，把存放進去那批古玩給取出來，讓韓燁仔細鑒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