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陳八仙
一聽這話,郭胖子愣了愣,:“老英雄不是已經死了么?怎么還能叫人來?”
我笑了笑,:“有些人死了,卻活在心里,有些人活著,卻早已‘死’了。”
完,我沒再理他,就朝口走了過去。
來到口,吳司機領著一眾民正朝我這個方向走過來,我數了數,大概有六十人左右,應該是他們子的全部勞力。
那吳司機看到我過去,跑過來,笑道:“九,謝謝你給我們印子這個機會,太感謝了。”著,掏出三包煙,我看了看,好家伙,是硬中華。
“一點意思,還望笑納!”他把煙塞在我手里。
我愣了愣,沒明白他的意思,就:“您這是?”
他尷尬的笑了笑,:“感謝你把抬棺材的機會讓給我們印子。”
“感謝我?”我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點了點頭,:“老英雄是抗日英雄,能抬他的棺材,是我們印子的榮耀。你可能不知道,我把消息給大家出去后,那些民二話沒,連夜趕了過來,特別是那子跟他媳婦正在那啥,連褲子都來得及穿就來了。”
著,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年輕人,二十來歲的年齡,皮膚有些黝黑,只穿了一條單薄的底褲,見我望去,他瞪了瞪吳司機。
我沖他笑了笑,也沒話,對這些民卻是另眼相看,只是一個電話,他們連夜趕了過來,這倒不是我面子大,而是老英雄的人格魅力。
隨后,我跟吳司機了一下喪事的目的地,本以為他們會吃驚,談一下價錢。我發現我錯了,錯的很離譜,他們沒有絲毫猶豫就同意下來,而且分不收,給錢就是侮辱他們。
這讓我愣了好久,很多人看不起農人,農人邋遢,農人沒素質。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幾句,他們不是邋遢,而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條件,讓他們干凈不起來,他們不是沒有素質,而是化程度低的要命,甚至是盲。
但是,他們有一顆感恩的心,擁有這點足矣,就算再壞,能壞不到哪去。那些所謂鞋底不沾泥,高素質的紳士,試問一下,又有幾人懂得感恩?又有幾人還記得抗日那些年,他們天天思考的事情,是利益,是金錢,是剝削,是壓榨。
念頭至此,我心里有些苦澀,正準備話,那吳司機拉了我一下,:“九,趕緊把煙收了,不然,到長那里不好交待。”
我一愣,就問他什么意思。他:“長你是我們印子的大恩人,沒有你,我們就沒有機會給老英雄抬棺材,一切都要感謝你!”
聽著這話,我詫異的看了他了一眼,又朝他身后的那些民望了過去,有些人或許不明白三包中華的意義,作為農人,我卻能明白這三包煙的意義。
三包中華,錢不多,一百來塊錢,每家每戶都能拿得出來。可,這里面卻飽含民對老英雄的敬仰,以及對恩人的態度。
我沒有拒絕他們的好意,接過煙,當場扯開三包,給他們每人派了一根煙,:“讓我們送老英雄最后一程,愿他老人家在陰間過的安好。”
“愿他老人家在陰間過的安好!”民們齊心喊了一句,聲如洪鐘,直刺云霄,令冷清的陸家變得熱鬧起來。
有些事情,來真的有些不可思議,六十多名民吼出這聲音后,原本下著雪的天空,陡然就停了下來,緊接著,東邊的太陽露出一點毛毛尖,殷紅的朝陽照射在陸家,宛如萬物蘇醒一般,顯得那樣柔和。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7點半,沒有任何猶豫,領著他們進了。
進后,就見到陸老太太淚眼婆娑,陸家八子則跪在棺材前抽泣,想必,是受剛才那聲音的影響。
我安慰他們幾句,就讓郭胖子提兩麻袋黃紙,結巴提兩條長木凳,又讓幾名民提了一些鞭炮,由于距離有些遠,鞭炮是那種最短的,用麻袋裝了起來,有六麻袋。
肯定有人會問,為什么拿這么多鞭炮。這是因為墓穴有點遠,而抬棺材的規矩是逢就要燃燒鞭炮,不然當地子不會允許棺材經過,這些鞭炮好點是去晦氣,難點就是買路炮。
把所有東西準備好,原本六十三名民,只剩下48人抬棺材,那十幾個人手中提了一些送葬的東西。
我把那48人分成六隊,每隊8人,讓他們輪流抬棺材,實在不行,就把棺材放在長木凳上休息一會兒,力求最快速度讓老英雄入土為安。畢竟,老英雄已經死了一周,再晚點下葬,尸體會腐爛。未下葬,尸體先腐爛此為大不吉,會影響子嗣的氣運。
分好隊伍后,蔣爺,按照禮儀,他應該送葬,可,讓陸老太太一個人留在陸家,他有些不放心,就留下陪著陸老太太。
對此,我沒有什么,畢竟,他的是實情。于是,就問他打好的墓碑在哪?他,墓碑已經在墓穴附近,讓我把墓碑立起來就可以。
我嗯了一聲,沒再問什么,便找來幾名民開始搗鼓九子棺,由于九子棺的重量比普通棺材重些,我用兩根龍繩織成麻花狀,再將龍架綁在九子棺上。
做好這一切,我安排幾名懂點樂器的民,吹嗩吶。到這嗩吶,曲陽這邊的嗩吶比我們衡陽的嗩吶要長一些,吹起來也費勁,好在那幾名民,他們吹過,這才讓我放下心來。
隨后,我撈了一些黃紙、蠟燭、清香,在祠堂內敬神,了一些老英雄的情況,又將墓穴的地方,以及孝子的名字,告知陸家的列祖列宗。
然后,將供桌上的雞蛋裝在一個瓷罐里,左手持引魂幡,右手持瓷罐,站在祠堂的時階上,高喊了一聲“出殯勒!噢號勒!”
喊完這話,那些抬棺材的民回了一句:“雇勒!”(注:這意思是通告陸家的列祖列宗,他們的后人要出殯,讓他們在陰間準備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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