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已是暮秋時節,刑部大牢顯得有些潮濕,環境差的讓人有些受不了。
唐舟的稍微好點,但也只是好了一點而已。
此時的唐舟還沒有收到什么消息,他唐舟大牢的一張床上閉目養神,而就在這個時候,李治來了。
李治站在大牢外面,見唐舟在這種地方竟然有點悠然自得,不由得撇了撇嘴。
“開門。”
李治吩咐了一句,一名獄卒連忙將門打開,李治走進去,唐舟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吃驚,有點尷尬,他沒有料到李治竟然來了。
他連忙行禮,而這個時候,他多少明白了武媚娘的意思。
自己的確威脅了武媚娘,但武媚娘并非一個甘愿被人威脅的人,她這是又擺了自己一道啊。
唐舟行禮過后,李治的神色仍舊是凝重的,他在獄卒搬來的椅子上坐下后,這才問道:“你可知罪?”
唐舟抬起頭看著李治,道:“圣上終于肯來問臣了。”
李治不言,唐舟則繼續說道:“圣上身為大唐天子,偏聽偏信是十分嚴重的一件事情,其實臣早就想辯解,可是圣上不問,臣便決定不說,如果能用臣的一死讓圣上明白一些道理,那臣死得其所。”
這話說的有點過,有點夸張,甚至有點虛偽。
唐舟想死嗎,他想以自己的死來讓李治明白一個道理嗎?
肯定是不想的,但這并不影響他這么說,主要目的,還不是為了煽情嘛。
而他顯然成功了,自己這么說完,李治突然覺得唐舟真是用心良苦啊,但也好傻,要不是武媚娘把自己給說的醒悟了,難道你真的要以死明志嗎?
李治強忍著沖動,道:“朕現在來問你了,你可以說了吧?”
唐舟頷首,道:“可以,圣上,其實臣很冤枉,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那個貢日貢贊想騎小白,我就把小白牽去給他騎了,可誰知道他剛走,娜妃就過去了,本來我們只是說了一些有關蹴鞠比賽的事情,可后來您一來,她就突然把衣服給扯開了,她明顯是要誣陷臣。”
唐舟這么說,跟貢日貢贊要殺小白是吻合的。
自然,他也清楚娜妃為何要這么做,她想報仇,為吐蕃百姓報仇,殺了唐舟。
此時的李治并不認為娜妃想顛覆大唐,他也不想往那里想。
“你說的可句句屬實?”
“句句屬實,若是有一句謊話,臣甘愿受罰。”
說到這里,唐舟又道:“圣上,臣豈是那種好色之人,又豈是那種不講義氣的人?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臣是絕對做不出對不起您的事情的,您是了解我的。”
李治看了一眼唐舟,許久之后,道:“好了,朕相信你便是,只是如今這事已經鬧的沸沸揚揚,朕又該找個什么借口把你給放了呢?”
“這……臣也不知道。”
如今的情況是,抓人容易,但放人難啊,倒不是唐舟不想出去,而是唐舟這事不好辦,因為什么把他抓進來,又因為什么把他給放出去,這要是不解釋清楚,百姓還是會散布謠言,對李治的名聲還是不好。
唐舟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時半會間,也給不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李治聽到這話,撇了撇嘴:“既然沒有想到,那你就在牢里再待一會吧。”
說完,李治轉身就走,唐舟一愣,連忙喊道:“圣上,別啊,你隨便找一個借口,把臣放出去就行了。”
李治并沒有搭理他,只是對獄卒紛紛了一句:“給他換個好點的牢房。”
“喏!”
李治回宮之前,娜妃已經得知了貢日貢贊的住處突然多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的消息。
她知道,這是丹陽公主要動手了,也是在逼她盡快表態,如果晚了,吐蕃將不復存在。
娜妃明白自己該怎么做了。
李治回宮之后,她便找上了李治。
“圣上……”
李治見到娜妃,想到她做的事情,不由得有點生氣,可見她漂亮的摸樣,又不忍責怪。
“愛妃……”
娜妃猶豫了一下,道:“圣上,奴家錯了……”
聽到這話,李治有些吃驚,問道:“愛妃那里錯了?”
“奴家……奴家不該騙圣上,其實唐舟根本沒有對奴家做什么,奴家只是恨他心狠,殺了吐蕃那么多百姓,前幾天見了侄兒貢日貢贊,聽他說起吐蕃人丁不夠興旺,這才又念起了久恨,不由得才想誣陷他。”
娜妃承認了,這讓李治更吃驚。
“愛妃,你……你……”
“圣上,奴家知道錯了嘛!”
這一聲嬌嗔,讓李治的骨頭都酥了,只是他還是不解,問道:“愛妃既然恨唐舟誣陷他,可現在卻又為何改口了?”
娜妃落了兩滴眼淚,道:“奴家知道唐舟是個有本事的人,他對大唐建立了不少功勛,圣上舍棄不了他,大唐也離不開他,奴家已是大唐的女人,自然也要為大唐考慮,再有就是,奴家看圣上這幾天茶飯不思,心中也著實心疼,為了圣上,奴家又怎好再繼續隱瞞下去?”
娜妃是個很聰明的女人,這幾句話說的,好像她一切都是為了大唐,為了李治,如此讓李治聽完,又那里會再怪她?
“愛妃果真是體諒朕啊。”李治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他覺得自己娶了娜妃真是幸運,因為娜妃現在一心一意只有他大唐和他李治,這是一個男人的驕傲。
兩人這樣說完,娜妃道:“圣上,放了唐舟吧。”
李治點點頭:“放是肯定要放的,只是怎么放呢?”
“直接放不就行了?”
“可民間百姓多有傳言,就這么放了,怕是不好平息啊。”
娜妃笑了笑:“百姓也就是喜歡八卦八卦,您把唐舟放了,時間久了,這事自然就平息了,若是找了其他借口,反而讓人覺得欲蓋彌彰,倒不如就這么放了,隨那些百姓怎么說去。”
李治聽得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他也實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放了唐舟,索性也就聽了娜妃的話,直接吩咐下去,就這么把唐舟放了。
仿佛,關押唐舟與放了唐舟,根本就不是什么事,跟玩似的。’
李治的隨意,讓在大牢里得到消息的唐舟都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