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李泰雖然沒有接受皇家書店,但他還是很清楚皇家書店若是成功的話,對權貴的影響力。
他是個有爭雄天下之心的人,如果有一天他當上了皇帝,他自然也希望皇家書店能夠對權貴和世家有所抑制,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必須出力支持皇家書店。
而他相信,不僅他魏王會派人去皇家書店購買線裝書,甚至連太子李承乾以及吳王李恪等等都會去買的,而如果誰舍棄了皇家書店去其他書店買書,雖然一時半會不會有什么影響,可傳到他父皇的耳朵里,他父皇對那個人的寵信自然就要下降一些的。
他自信自己的諸位兄弟中沒有幾個是笨蛋,而且就算他們真是笨蛋,他們身邊不還有一些聰明的謀士嗎?
既然大家都去買,他魏王李泰倒也不用擔心因此而得罪權貴,而據他所知,現在權貴和世家都爭著去買呢,他們那里還有心思來管他魏王有沒有去買?
這些理由和原因李泰并沒有說出來,他并不需要說出來,身為他的手下,只需要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事就行了。
而他的手下也很聰明,在魏王李泰那樣吩咐完后,他立馬就領命退了去。
線裝書風靡長安城,皇家書店靠著這一段風波是賺了個金滿銀滿,直到其他書店也紛紛推出線裝書后,皇家書店這才因此而褪去風頭。
不過因為之前生意之紅火,皇家書店的在其他書店都推出線裝書后的生意比之其他書店還是要好一些的,有了名氣,自然有人前來光顧生意。
而且相比較下,皇家書店線裝書的裝飾是更為漂亮美觀一些的。
而就在線裝書的風潮漸漸退去的時候,長安城討論的最為火熱的就是六天之后在皇家牧場舉辦的騎射大賽。
每年的騎射大賽,參加的皆是一些在長安城中風頭很盛的世家權貴公子,他們雖有出身名門世家,書香門第,但大唐以武立國,馬上奪得天下,所以很多世家公子在騎射方面都是有過訓練的。
而騎射比賽除了單純的進行比賽外,也有朝廷從中選拔賢能的意思,所以參加的人必須是能有蒙蔭的人,那么這些人除了這些世家權貴公子,還能有誰?
而每年騎射大賽進行之前,長安城討論最多的就是那家公子要去參加比賽,誰家公子又得了一批良駒,當然,也有一些好事者把誰家公子騎馬摔斷了腿,因為各種原因無法參賽的事情拿出來討論。
雖然騎射大賽的熱度持續的時間很短,可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京城百姓卻是從中得到了不少樂趣和談資的。
當然,每年的騎射大賽最為受人期待的除了當天的比賽外,還有各大賭坊的賭注,每年騎射大賽開始之前,長安城各大賭坊都會就一些熱門選手進行押注,并且隨著這些選手的情況而不停的變幻,直到比賽開始才結束押注,靜待結果。
賭博并不是一件朝廷支持的事情,但每年的騎射大賽朝廷卻是允許甚至支持賭博的,而原因很簡單,大唐這些年南征北戰,需要的軍資很多,只靠那些百姓和商人交納的稅自然是有些捉襟見肘的,所以每年的騎射大賽就成為了朝廷斂財的最佳時機。
按照朝廷規定,每家賭場獲利的一半要交給朝廷,騎射比賽結束后,賭場不得再進行大規模的賭博行為。
參加比賽的多是一些權貴和世家公子,所以這些權貴和世家公子的朋友親人為了表示對他們的支持,少不得要去賭坊押注的。
而每年的這個時候,那些世家和權貴公子也會爭相尋求朋友的支持,因為支持的人越多,他們的士氣就越盛,就越能打擊到對手。
所以在這天黃昏前,已經確認參加今年騎射大賽的程處默和秦懷道兩人直接來到唐侯府來尋求唐舟的支持。
“唐兄,俺程處默的騎射本事可了得的很,你去賭坊押我贏,我保證能讓你翻好幾倍呢,你是不知道,家父又為我選了一匹上好寶馬,輕松奪冠不是問題啊。”
“是不是二夫人把錢看的很嚴?你要沒錢,我借你點先啊,只要你去支持我,以你在長安城的名氣,肯定能為我拉來不少人的支持的。”
程處默就這樣在唐舟跟前沒臉沒皮的要起支持來了,反倒是秦懷道,坐在一旁只看著程處默去求唐舟,唐舟并不是一個喜歡賭博的人,他更不懂什么騎射,只是偶爾會騎馬罷了,但還不敢跑太快。
如今程處默要他出面支持,一時間他還真有點為難,不支持吧,朋友要傷心,支持吧,又違了初心,正當唐舟感覺為難的時候,秦懷道突然站出來笑道:“唐兄,你今天不去支持程兄的話,怕是很難耳根清凈了,其實程兄想要的也只是借你名氣多拉些支持罷了,你帶上幾貫錢去賭坊支持他一下,倒也無妨。”
秦懷道這么一說,程處默連連應著:“不錯,不錯,幾貫錢而已,唐兄應該不會在乎吧?”
聽秦懷道和程處默兩人這樣說,唐舟真想噴他們一臉,幾貫錢就不是錢?幾貫錢能夠讓一戶三口之家吃上幾個月呢,怎么在這些權貴子弟眼里,幾貫錢就不是錢了?
“唐兄,求求你了嘛,去支持一下嘛……”見唐舟還有點猶豫,程處默竟然在唐舟跟前撒起嬌來,那摸樣真是……要多惡心又多惡心。
而當唐舟看到程處默這么惡心的摸樣后,他終于做了個決定,他寧愿丟幾貫錢給程處默,也不想看他這令人惡心的撒嬌摸樣。
“走,去賭坊。”
唐舟是一刻也不想看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做嬌羞狀,所以他說完之后,立馬讓夏凡帶著銀子領著程處默和秦懷道他們向長安城的銀鉤賭坊走去。
而程處默看到唐舟同意支持自己,心中頓喜,扭過頭便要向秦懷道炫耀,可當他扭過頭后,卻看到秦懷道一副干嘔摸樣。
那一刻,程處默覺得有些凌亂,好像風中飄著一股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