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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這下熱鬧了。”
看著右側屏幕上的新聞標題，張許瑤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得知馬競的“退役”決定，在場記者第一時間把消息發了出去。這邊發布會直播還沒結束，各種評論回應就已經在網上吵開了，有人表示理解，有人感到遺憾，有人覺得憤慨，還有人冷笑以對只說走的太遲。
點開其中一篇文章正要細看，電話鈴聲卻忽然響了起來，卻是她的早飯終于送到了。
幸好這次的外賣小哥是熟人，否則要是被人被門禁系統攔住，她還得自己下樓拿飯。
放下電話，張許瑤便要走向房門，剛剛邁出左腳，姑娘看到自己光潔的小腿，卻是驚呼一聲轉頭跑進了主臥。她身上只有一件春款印花浴衣，風格甜美、厚薄適中，方便隨心，就是不適合見客。
光速換好了衣服，又對著鏡子理了理半干的頭發，張許瑤這才走向玄關打開了房門。
吃貨部落的送餐員已經等在門外，見她出來立即擺出笑容：“您好，您點的餐食已經送到，請查收。”
“嗯，謝謝，”伸手接過盒子，也不得和人寒暄幾句，張老師就笑著告別。時間緊急，衣服來不及仔細整理，卻是不能在外面久待。
推上房門，張許瑤把衣服的事情拋到一邊，端著餐盒進了廚房。
因為是在家里，她點選了無餐具選項，需要自備筷子，正好順便換個碗。為了減少面食的口感風味損失，吃貨部落的面食默認采用分裝方案，需要在食用前將分裝的醬料、湯這些倒進去攪拌，原裝紙碗個小壁薄，卻是不如她的青花老碗來的方便。
做完這些，看著面前紅亮誘人的臊子湯，張許瑤忍不住深吸一口油香味，因為過了飯點而有所沉寂的食欲很快恢復過來，頓時口齒生津胃口大開。
雖然已經習慣了鷺島菜清淡酸甜的口味，但她還是記憶里那個關中姑娘，不然也做不出早上吃面條，還油不怕辣不怕的事情來。
她這份早餐的分量其實不算太多，只能堪堪蓋住碗底，幾筷子下去，面前就只剩下泛著油光的面湯。這湯多油多醋多辣多鹽味道太過濃厚，一般都是不喝的。
按照張爸的說法，要是擱在以前的匱乏年代，這湯是要回鍋燒開重新端給別人的。不過張許瑤自己卻從沒見過傳說中的回湯，小時候去親戚家吃流水席，早上吃的面也是一人一碗湯，面完了加面、湯少了添湯，最后吃不完則是倒掉喂豬。
公寓里只有機器寵物，她也沒有父母輩保留剩飯的習慣，剩湯就只能倒掉。
“哎對了，還有這個，”她從外賣盒子里找出帶湯餐食標配的濾紙蒙在碗口把湯水倒掉，剩下菜丁連同濾紙一起丟進廚余垃圾收集器，這才洗凈碗筷走出了廚房。
早在1927年，美國人約翰哈姆斯（JohnW.Hammes）就發明了第一臺廚余粉碎機（GarbageDisposal）。這東西被安裝在水槽下方，只需按下開關再將菜葉果皮蝦殼雞骨之類廚余垃圾沖進去，機器就能將它們打成泥漿直接排入市政污水系統，確保廚房干凈清爽。
當然，作為清爽干凈的代價，市政污水系統將被迫承受更高的污水負荷。廚余垃圾富含有機物和固體碎末，要是沉積在分支管線里，容易造成管道淤堵、沼氣集聚，要是管道漏水或者雨污混流直排河海，還會對土壤和水體造成污染。
不同于美國還有小弟日韓立法鼓勵的態度，歐洲對廚余粉碎機態度謹慎，德國意大利等國不鼓勵不禁止，法國丹麥荷蘭等國規定需要申請許可。
換到國內，情況卻是更加糟糕。早年兔子太窮，恨不得一分錢掰兩半花，跟毛熊老師學來多快好省的地埋污水管網技術，卻為后來人埋下了“幸福的煩惱”——城市規模擴大、食物供應增加，生活污水產量也是與日俱增，當初省錢省事的污水管網早就不敷使用，若是大量推廣廚余直排，必然會給將來造成麻煩。
為了體現環保精神，當然也是為了省錢省事，青教公寓沒有配置廚余粉碎機，轉而用家用廚余收集器作為替代。這臺設備能夠粉碎壓縮廚余垃圾并抑制氣味散發，用戶要做的只是定期取出垃圾箱上交到小區處理站，讓廚余進一步發酵分解變成有機肥。雖然不如直排方便，卻也比直接丟進垃圾筐招蟲子來得好，據說市政園林局很欣賞這種做法，有意在市內進行推廣。
看看時間，此時已經是上午10點40，張許瑤回到臥室換上出門衣服，把長發扎成馬尾，這才拿起手機叫車出門，去了蜜蜂影視基地。
除了在北上橫三地開分基地，蜜蜂影業、蜜蜂視頻也在大本營鷺島設立影視基地，自用的同時也對外出租，幫本地越來越多的網劇和短視頻團隊節省了不少時間和金錢。
又到新的一年，BotBo性機器人拳賽再次整裝出發，作為這個項目的明星選手，她當然收到了邀請函。
和之前有所不同，今年的BotBo性3改了模式，賽制變得更加復雜需要數月時間才能決勝，已然變成一檔機器人格斗主題的網絡真人秀節目。
不但賽制被拉長，比賽用的機器人也和以往大不一樣，為了不再正式拍攝時輸給后輩新人，張老師打算抽出時間練練技術。
為了拍攝這個節目，制作團隊特地在蜜蜂影視基地搭建了專門的攝影棚。距離倒是不遠，坐車過去要不了10分鐘。
這座基地在一處山谷里面，遠處青山綠樹小河流淌，環境頗為秀麗，然而更加惹眼的，卻是這里的建筑。和其他影視城不同，這里的街道是藍色的、建筑是綠色的，上面還打著整齊的格子線，像是被摳圖綠幕包裹一般。
實際上，這個項目本是按照虛擬影視城，蜂影最初只打算搭個棚子安裝綠幕設施，讓演員站在綠幕前表演，后期再添加相應的CG實景。到得后來卻發現演員無所適從效果很差，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輕便易于移動的材料搭建綠幕場景。雖然還是不如主題影視城充滿時代感讓人身臨其境，卻也降低了演員的表演難度，至少可以知道門在哪里、車在哪里。
此時此刻，正有一支劇組在其中拍攝。
只是遠遠看一眼，張老師就發現演員表演浮夸、設備將就簡陋，目測應該是拍短視頻的草臺班子。因為視頻網站的內容鼓勵政策，這樣的創業團隊越來越多，但能復制萬合天宜成功的少之又少，大部分最終都煙消云散了。
有些團隊不甘就此散伙，索性轉進去做兒童視頻，欺負小朋友不會屏蔽廣告、系統推薦啥點啥，硬是靠著蹭關鍵詞、蹭IP，居然也能獲得不錯的收入。不過他們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總局的老爺以前只盯著電影和衛視，網絡視頻才能野蠻生長，現在人家將注意力轉了過來，網絡主播都被要求多穿衣服多用文明用語，這種明顯不合格的“兒童作品”同樣活不長久。
收回視線，張許瑤從包袋里摸出一張胸卡掛在脖子上，朝著不遠處的攝影棚走去。
驗明身份順利進入，一座四四方方的玻璃房子出現在她眼前。
“哇哦，”抬頭看著巨大的玻璃盒子，張許瑤忍不住咋舌感嘆：“這魚缸也太大了些！”
“不是魚缸，”旁邊有人出言糾正：“說了多少次了，這個是戰斗艙。”
這座戰斗艙可不一般，它是用鋼材和25毫米厚的防彈玻璃搭建而成，能夠抵御手槍級別的攻擊。蜜蜂影視第一次舉辦室內的機器人格斗比賽，為了以策安全，特地向美國同行取經，引進了這東西。
張許瑤撇撇嘴，“好吧好吧，是遙控車爭霸用的戰斗艙。”
接話的黑衣青年翻了個白眼，“是RC車，不是遙控車。”
“欺負我不懂英文？RC不就是RadioControl的縮寫，翻譯過來不就是無線電遙控？”
“嘿！”小哥當即懟了回來，“摳字眼就沒意思啦，同樣是無線電遙控，RC車和遙控玩具車完全是不同的物種好么！”
和其他大部分高新技術一樣，RC無線電遙控最初的應用場景也是戰場，被用在無線靶機、遙控炸彈、電視制導導彈這些東西上。二戰結束后，這項技術也和其他無線通訊技術一樣，逐漸轉入了民用。
比之普通的遙控玩具，RC模型有著類似真實原型的機體和引擎，普遍使用小尺寸內燃機或大功率電動機，動力非常強勁，加速能力甚至能秒殺超級跑車。它們的控制方式不是玩具的開關式控制（左轉、右轉、開關油門），而是更加復雜的模擬量控制，玩家可以精細控制方向以及加減速，從而可以做出類似車船飛機的機動動作。
上世紀60、70年代，RC遙控模型逐漸風靡開來，受到一些成年玩家的喜愛，尤其是無需空域水域的RC車，更是火爆一時。
有了車當然要有比賽，一開始還是正經的賽道競速和場地越野，后來有人覺得這些不過癮，竟是想出了RC車大戰的主意，真車互懟太危險傷人要蹲監牢，換成RC就沒事了。
再后來，這項活動逐漸發展成自制機器人擂臺戰，先后于1994年和1999年出現《RobotWarsUS（美國機器人戰爭）》和《RobotWars（博茨大戰）》兩檔電視真人秀節目。
說是機器人，其實是增加攻擊武器的自制RC車，自重和動力遠超普通遙控裝置，戰斗時電鋸飛轉、大錘猛砸、火焰噴射，場面非常火爆。為了避免碎渣飛濺傷及場邊的玩家和攝影機，防彈玻璃戰斗艙就成為必須的選項。
這類節目在90年代頗為火爆，進入新世紀后卻因為內容模式化而一度陷入沉寂，直到最近兩年才隨著無人機的普及、網絡視頻的傳播再度火了起來。
恰在此時，國內的網絡綜藝面臨越來越緊的監管壓力，迫切需要積極向上富有教育意義的節目，場面刺激又自帶工程和教育屬性的機器人戰斗就此進入各大平臺視野，先后有多個類似項目上馬。
和全盤引進英美模式的同行不同，蜜蜂這邊畢竟有著成功舉辦兩屆BotBo性的成功經驗，節目內容和玩法模式頗有些不一樣。
為了增加穩定性，RobotWars、RobotWars，以及其他國內仿款里面的機器人普遍選擇多車軸、低底盤，看起來像是放大幾倍的掃地機器人。固然行動敏捷、武器犀利，終究和一般人認知的機器人不太一樣。
蜜蜂這邊BBx3使用的卻是縮小版的類人機器人，上半身體型和人類似，有頭和手臂，下半身則是類似“PWP大蜜蜂機器人的步履式地盤，借助底部的車輪組機動。
數字生物那邊倒是可以提供步行式機器人，不過它們普遍存在行走緩慢、反應遲鈍，平衡能力差的問題，用在“蜜蜂杯”那樣的機器人足球賽沒有問題，用在格斗上卻是毛病一堆。面對誰先用地面技誰贏的無解局面，制作團隊只能放棄看似原先的方案，改用PWP這樣的“半人”方案。
體型變了，原先計劃中的拳擊、散打、MMA也無從施展，最終定下來的是武器格斗，近戰用刀棍，遠程用顏料槍以及火焰噴射器，這也是為什么需要戰斗艙的原因。
至于控制方式，同樣別出心裁，雖然也是RC模擬量控制，用戶終端卻不是常見的多通道控制器，而是蜜蜂自家的VR駕駛艙。
駕駛員只要坐進VR艙，視角就會切換到機器人模式，就像是真人駕駛大型機甲一樣，看到的也不是玻璃盒子，而是虛擬的戰斗場景，代入感再創新高。
“是嗎？”張機師撇了撇嘴，看向黑衣青年道：“猴哥，我這就去換衣服練車，機器沒問題吧？”
“說了多少次了！我叫侯有德，要么叫我全名，要么叫我德哥！”
“為什么呀？猴哥多親切？”
“只有豬八戒才一口一個猴哥，你想叫就叫吧，”侯有德擺擺手，“我早上剛檢查過，你的機器沒問題。”
“好吧好吧，先閃了，”張許瑤搖搖手，轉身去了旁邊的技師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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