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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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們微微騷動起來。
沒讓大家久等，概率論老師放下粉筆，拿著杯子去了教師休息室。
少了她的壓制，教室立即進入熵增無序狀態，聊天的、喝水的、的、外出的，做什么的都有。
手里提著自己的旅行背包，方俊淇走進教室。看了看確定目標，徑直走向金老大，“老大，謝了！柳大姐點名沒？”
金誠保持坐姿不變，抬頭道：“沒有，等你來呢！還有，你只是口頭感謝一下？”
“怎么會？我想是那種人么？”方俊淇笑著取下背包，取出幾包零食放到宿舍三人面前，“快看！這是什么？”
拿起袋子看了眼，金誠滿心疑惑，“能量餅？還是蜜蜂牌，不好好賣手機做游戲，怎么進軍食品業務了？”
“提供品牌與技術，委托專業工廠代工，”小淇哥得意笑笑，“這東西是蜜蜂為自家員工專門研制的加班干糧，因為太受歡迎現在成了特產，外地游客去蜂園都要帶一點回去當伴手禮。”
“這還差不多，”金誠笑著點點頭，他要求不高，禮輕禮重無所謂，有行了。伸手從桌兜里取出裝著課本具的購物袋放到桌面，他邊往外走邊說道：“方老爺你且慢慢收拾，我去放個水！”
“嗯，祝您一泄如注。”
“嗯？”金誠收住腳步，回瞪某人。
“不愿意啊？那我換個，祝您如絲如縷、連綿不絕好了！”
“好像這個更糟糕，金大需要前列康。”
深深看了眼方俊淇還有幫腔的郭明，金誠扭頭走掉了，再磨嘰下去該課了。
目標狼狽逃竄，小淇哥洋洋得意地坐了下來，掏出概數課本打算熟悉一下。
沒看幾行，旁邊的郭明忽然開口：“小淇哥！”
“啊！怎么啦？”
“這東西，不是你自己買的吧？”
方俊淇面色不改，轉頭反問：“親，為什么會這么想？”
戳戳面前的粉紅色塑料袋，郭明說：“這東西我見過，一共有八種包裝，紅橙黃綠青藍紫粉，分別對應不同人群的能量需求。”
“然后呢？”一直沒有說話的鄧盛云忽然插話進來，“這個是給什么人吃的？”
“你說呢？這顏色、這圖案，只可能是女孩專供。這東西重量輕、熱量低、飽腹感強烈，吃再多也不容易發胖。”
接話的卻不是郭明，反倒是送錯東西的方俊淇。以他的粗枝大葉性子，壓根想不到要給同學帶伴手禮，等到張娉提起此事他倆已經了北返的飛機，方俊淇索性找女友求援，要了些后者買給舍友的能量餅充數。
“既然是女孩吃的，給我們做什么？”鄧盛云問道，“還是說你覺得我和郭導需要減肥？”
“郭導當然不需要，至于云哥你嘛，你能看見自己肚臍眼么？”毒舌過后，方俊淇搖搖手指，神秘道：“這東西不是給你們吃的，難道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啦？”
“今天6號明天7號，”郭明插話進來，“這么幾包，怎么送得出手？”
3月7日女生節，正是發源于1986年的山大，至今已有31年歷史。每到這天男生們都會以集體或者個人的名義，在校園里拉橫幅表白、擺攤贈送小禮物，舉辦各種慶祝活動。尤其是偏向工科的幾個校區，節日氣氛尤其濃厚。
方俊淇撇撇嘴，“誰說這么幾包？大部隊還在后面呢！”
“什么還在后面？”又有人插話進來，卻是廁所歸來的金誠金老大。
“再說女生節的事情，”小淇哥得意道：“這趟出去我可沒忘了大家，特意找蜜蜂集團拉了一筆贊助，幫你們要到了五箱能量餅，全都是女孩子用來維持身材的粉版。等到明天，咱們宿舍四個人往學院那邊一站，你們等著被小學妹淹沒吧！”
“貨呢？”金誠伸出大手，“你的五箱餅子呢？”
“還在天呢，貨機飛得客機慢，要到晚才能到。到時候誰和我一起去機場接個貨？”
此言一出，場面當時冷卻下來，這三個家伙已經習慣單身生活，太過折騰不符合他們的審美。
金誠坐下來，皺眉問道：“怎么還要自己接貨？你沒找物流公司？”
“找了啊！為了速度特地找得航空物流，”方俊淇攤手，“結果人家只管物流不管配送，需要去他們的機場貨站自提。”
看了看眾人，他再次加碼，“這樣吧，能量餅有五箱，誰要是答應去接貨，我把多出來那箱給他，讓他成為餅富帥。”
“成為餅富帥又能怎樣？”鄧盛云似乎有所意動。
小淇哥趁熱打鐵，誘惑道：“這些餅子可不是肉松餅、雞蛋餅，效果明顯數量稀缺，要是有姑娘吃癮了，肯定會和你建立長期關系，然后你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可能么？”對方滿臉不信，“零食有這么大威力？騙人的吧？”
“零食只能捕獲一部分吃貨，的確是有些不保險。所以我還為你們準備了PlanB。”
鄧盛云正要追問，課鈴卻響了起來，只得無奈作罷。
數學課不同于別的課程，內容具有非常強烈的延續性，要是因為走神漏過關鍵推理過程，整節課可能云山霧罩聽不懂，只要缺少一個知識點，與之相關的后續課程也會變得難以聽懂。這一點他早有體會，自然不敢在數學課開小差。
一直等到鈴聲再次響起，柳老師收起教案離開了教室，他才拉住收拾東西的方俊淇，低聲問道：“小淇哥，先別急著跑路，說說你的B計劃是怎么回事吧！”
“嗯，”方俊淇正在收拾課本，隨口應聲，“是修電腦。到時候咱們出攤去幫學妹修電腦。”
“這樣？”鄧盛云興趣缺缺，“能修電腦的人多了去了，計算機系、軟件系那些家伙，還有電腦社、編程俱樂部的會員都可以，狼多肉少，我不覺得咱們能夠搶到多少。”
工科三大熱門專業：計算機、軟件、機電自動化的學生，都有著不錯的計算機應用能力，僧多粥少，這些人畢業后互相爭搶工作機會，在學校里還要搶著幫人修電腦。再算其他自學成才的電腦愛好者，校園女生并不缺少電腦維修工，除非長相談吐作風實在天怒人怨。
不過方俊淇特意提起這個，卻是別有深意。提著自己的背包，他瀟灑地離開座位和教室，只留下一句“同學，要有信心嘛！”
匆忙收拾好課本，鄧盛云追去問道：“小淇哥你有什么妙招，快告訴大家啊！”
方俊淇收住腳步，扭頭看看周圍，神神秘秘地低聲問道：“云哥，233毒事件你造吧？”
“我當然知道啊，直播我們都看了，沈老師演示投毒結果把自己弄進看守所，成了史最倒霉黑客，也是逗的不行。”
“他算什么老師？”方俊淇撇撇嘴，用滿臉不屑演示路人粉和路人黑的區別，“沈海彬其實只是個略知皮毛的腳本小子，黑客技術說不定還沒有咱們高呢。這還敢自稱老師，真是不知羞恥怎么寫，他的病毒是從他師傅那里買來的，還沒用熟在233亂秀，果然裝逼不成反被那啥了。”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人是菜雞，病毒卻不是。EB永恒之藍工具可是NSA出品的國字號產品，基于EB打造挖礦病毒的黑客也是高手，那個病毒會劫持進程修改件，一時之間根本清理不干凈。2站發公告說‘人已抓、毒已清’，其實是在報喜不報憂，原因你們懂的，國家和蜜蜂都不想讓病毒喧賓奪主。實際，蜜蜂的工程師現在還在給人修電腦呢，明明闖禍的是沈海彬那個撒，卻要他們幫忙擦屁股，妥妥是躺槍了。”
“還好我第一時間打了補丁，”郭明插話進來，滿臉慶幸之色。
503全體都是蜜蜂粉絲，他們仨都有收看233大會的在線直播，也是最早得知展館毒消息的一批人。
“我當然知道這個，”方俊淇搖了搖頭，“我說的是咱們學校的女生們，特別是那些還在使用XP的師姐學妹們。兄弟們，你們可以幫她們打補丁、殺病毒，然后在共同戰斗結下深厚的革'命情誼，還愁沒有繼續深入的機會么？”
“有個問題，”金誠插話進來，“補丁有，女生完全可以自己弄，或者說去找計院還有軟院的牲口們。”
“這個放心，”方俊淇拍了拍身后的背包，得意道：“我這里有份內部版的蜜蜂管家，每分鐘處理350個件，升級、殺毒、修復，瞬間完成，是安全工具里的豪杰。回頭拷給你們，我再去蜜蜂店里租一臺備用電源回來，到時候臺式、一體機、筆記本通吃，保證讓你們累到爽！”
“那你呢？”金誠問道。
“你們有你們的森林，我也有我的樹，要去陪我家娉娉。”
“切！”
與不屑聲一同出現的，還有三根筆直豎起的指。
鬧歸鬧，走進食堂之前，他們四個還是商量好了分工，鄧盛云去機場提貨，方俊淇去附近的蜜蜂智能世界借大號充電寶，郭明金誠則分別蹲守校園主頁還有學校貼'吧發帖宣傳，把503寢室的女生節活動宣傳出去。”
“其實還可以幫她們免費充電，”打菜回來，鄧盛云又想到一個主意，“我有故事還有電，姑娘何不坐下聊一聊？”
出乎云哥意料，這個提議非但沒能得到眾人認同，反倒被他們奚落一通：“你有什么故事？”
拍拍他的肩膀，方俊淇用過來人的語氣說道：“同學，要懂得揚長避短哈。你的云音樂評論我都有看過，老實說，講故事、侃段子，這些事情明顯不適合你，還是不要強求了。”
“額！”鄧盛云一時語塞，場面陷入詭異的安靜。
沒過多久，反應過來的他搖搖頭，“我也覺得不合適，最近的天氣還是有點兒冷。”
他說的也是實情，這段時間的氣溫有些飄忽不定，前一天還16度，第二天降到9度，著實算不暖和。
跳回原先的話題，鄧盛云問道：“你說蜜蜂自己弄出來了XP的NSA修復補丁，他們怎么做到的？”
方俊淇邊吃邊說，“NSA工具箱可以下載到，7、8、10系統的修復補丁也都出來了，兩方面結合照貓畫虎，制作專門修復工具并不困難。之前沒人去做，主要還是因為利益原因，微軟沒義務，第三方沒動力，畢竟XP的市場份額只剩10不到，廠商意愿不夠強烈。”
“那為什么蜜蜂做了？因為被EB病毒抽了一巴掌？”
“還真是這個原因，”小淇哥笑了笑，“我們馬董也是倒霉，午還在喝著國茶開著會，下午被病毒事件弄了個灰頭土臉，被其他大佬小牛揶揄打趣，被媒體記者追問感想，心情怎么可能美麗？”
略做停頓，他故作高深道：“告訴你們一個秘密，XP補丁，還有內部版蜜蜂管家，都是他在參加分組討論時順手碼的，開完會發了回來。”
“真的？”三人齊聲追問，都不怎么相信。
“我騙你們做什么？”方俊淇笑著看向他們，“剛創業那會兒，蜜蜂所有軟件都是他一個人寫的，作者簽名不是‘MaJing’是‘MJ’。而這次的蜜蜂管家說是內部版，因為它的簽名不是蜜蜂軟件而是‘MaJing’。留給蜜蜂軟件的任務，只有改簽名修改UI界面重新打包，順便再測試下兼容性，再改改局部代碼而已，最快明天會正式線。到時候你們自己對下兩個版本也清楚了。”
“啊？”聽他這么說，鄧盛云又有些患得患失起來，“也是說計院軟院那些家伙也能拿到新版蜜蜂管家和補丁了？能不能讓推遲一下？一天好？”
方俊淇被舍友逗笑了，指指自己臉頰，“親，我的臉只有這么點大，人家怎么會聽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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