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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以后記得有時間多玩玩GWS火藥武器模擬。那些視頻其實都是游戲畫面！”
視頻播放完畢，跳出重播按鈕。
湯佳怡從背后摸出一把透明沙鷹，指著馬競腦袋道：“現在，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是無辜的好嘛，”后者辯解道，“那是人家的個人行為。”
原來，周子聰的汽車經過改裝，裝有防范碰瓷、彌補A柱死角的行人檢測系統。三人之間沖突的全過程都被這些遍布車身的攝像頭和麥克風記錄了下來。回家后，他第一時間就把視頻提取出來，略做剪輯后上傳到他的業務群和朋友圈里面。
那里面都是各種“槍販”、射擊攤主以及愛好者，看到之后自然感同身受，然后就有人把視頻轉發到了視頻網站上。量迅速增加，讓周總當了一把網紅。
只可惜他為了彼此面子和隱私，給三人臉部加了遮擋，沒能及時查收這部分的知名度。
結果卻是便宜了視頻中提及的《GWS火藥武器模擬》，搜索熱度激增。
后者其實是一款名為GunpowderWeaponSimulator的英文軟件，強調真實專業的槍械使用體驗，以前只在武器愛好者圈子里有知名度，這次卻借著這個視頻走入了大眾視野。
因為該軟件的技術提供商是蜜蜂游戲，而他們也正在開發相應的游戲版，讓人很自然地懷疑其中有沒有骯臟的PY交易，質疑視頻是蜂游為了促銷游戲而拍攝的視頻。畢竟這年頭演員那么多，隨便找幾個人演這么一出也不費什么事。
“真不是你們找人演的？”湯佳怡問道。
“看來我的信用點數掉的有點兒多呀，居然連你也不信我了。”
“爸爸，我信你！”插話進來的是小破壞狂馬芝芝。每次把玩具拆成零件，她都要找老爸來修理，自然不會放過拉關系增進感情的機會。
“嘿！還是芝芝最好啦，這個帽子給你！”說著馬競伸手摘下老婆頭頂的地球聯邦警備局帽子，扣在躍躍欲試的芝芝頭頂，又把那支透明水槍要過來塞到女兒手里，然后拍拍她的小腦袋打發她出去玩。
看到女兒跑遠，湯佳怡才張口說道：“這不是明擺著嘛？得利者嫌疑最大，不懷疑蜜蜂又去懷疑誰？”
“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們做的，”馬競搖搖頭，“視頻剛一上網，公關部門就聯系了視頻里面那位周先生，拿到了沒有處理的無'碼視頻，你要不要看一下？”
“不用，”后者搖搖頭，“有什么你就直說吧！”
“我們順藤摸瓜要到了原始視頻，然后找到了兩名警茶的身份，確認他們不是演員。”
各地搞警務、政務、教務公開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在官網掛頭像，有心之下很容易就能搞到大堆警員、公務員和教師的照片簡歷。
聽他這么說，湯佳怡的眉毛皺了起來，“就知道你們沒有真正刪數據。”
作為對隱'私訴訟的回應，蜜搜關閉了尋人頻道，并且聲明對身份資料進行了脫敏處理。但是很顯然他們并沒有徹底地斬草除根。
“原始的照片資料的確是被刪除了，”馬競解釋道：“不過神經網絡生成的辨識模型還在，第三方網頁上的照片也還在。所以……”
湯女士也沒脾氣了，蜜搜這么做就像是清空了緩存卻保留索引，只要原始頁面還在功能完全不受影響。當然，現在的索引得不到更新維護，最終還是會失效，不過那是有點兒遠的將來。
搖搖頭，她把這個話題甩到一邊，“那就當成是巧合好了，你們當初怎么想著要做這游戲？教人打槍，感覺是在散播暴力誒。”
“這游戲不是我們做的，蜜蜂只是提供了物理引擎和硬件接口。”
靠在沙發背上，馬競有些好笑地說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GWS其實是全世界第一款實用化的VR購物軟件。”
“不會吧？”湯佳怡遲疑道，總感覺這兩個東西有些風馬牛不相及。
“零售行業用VR讓消費者體驗原產地風景、圍觀先進生產工藝；房產行業用VR實現虛擬看房、虛擬裝修；武器零售商當然也可以用VR來虛擬試槍，畢竟市區里的沃爾瑪和小槍店可沒辦法給消費者準備一個靶場。”
全美有超過14萬張槍支販售許可證，持證商家可以合法銷售包括AK、沙鷹和輕型狙擊在內的各種“運動用品”，因此被形象的比喻成“買槍比買白菜還容易”。
不過這都是昨日黃花了，隨著暴力犯罪、恐'怖'襲擊日趨嚴重，控槍運動的聲勢也在日益高漲，美國人再也不能向以往上個世紀那樣愉快地玩槍。
“控槍和控煙一樣，現在差不多成了證治正確，像是蘋果在Unicode9.0里斃了步槍，還把手槍換成了小水槍就得到很多點贊和。而那些擁槍人士自然不愿意坐以待斃，也在想辦法利用科技的力量來改善體驗，促進消費。然后就有了這款GWS。”
“因為主導者是軍火公司還有步槍協會，這款軟件擁有非常專業的數據資料，畫風也是寫實向，希望最大可能再現真實使用效果。那兩個警茶大概沒見過它，再加上視頻經過剪輯壓縮，這才誤把李鬼當李逵。”
“要我說還是禁了的好，一了百了！”湯佳怡用她的女性視角說道：“動不動就一死一大片，太可怕了。”
“沒有用的。不說這里面有一年上百億美元的大市場、25萬人的直接就業，利益團體不會容忍禁絕，就算是真的全面禁止了，那些犯罪分子還是能夠找到別的攻擊手段，比如一輛重型卡車或者一架飛機。”
“至少不會有遠遠被人爆頭的危險。”
“嘿嘿，這里面水深著呢。就算民間沒有了武器，有些人擋了路還是會被精神病人清理掉。”
話說建國二百多年，總共有43人當上合眾國總統，其中9人遭到刺殺，并有4人因此喪命，9的死亡率絕對算得上是“高危職業”。而殺手很多都有精神病史，或者只是“激'情殺人”。
“還是有用的啊，”湯佳怡掰著指頭道：“我沒記錯的話，從里根遇刺到現在已經35年沒有刺殺岸了，這可是好長時間呢。這說明那個‘布雷迪法案’還是有用的。”
其他8次刺殺分別發生在1837（杰克遜）、1865（林肯）、1881（加菲爾德）、1901（麥金萊）、1933（羅斯福）、1950（杜魯門）、1963（肯尼迪）、1975（福特）。短的間隔6年、長的間隔32年，35年的確是“破紀錄”了。
1981年3月，就任不滿70天的羅納德里根去出席演講，被精神病人欣克利靠近座駕，用手槍連開6槍，最后一槍擦著車門射入他的肺中，差點要了這位演員總統的命。
里根被救治后干滿了兩屆，而幫他擋槍的白'宮新聞秘書詹姆斯布雷迪頭部中彈傷到腦子，下半身癱瘓，口齒和記憶也出現問題。他后來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呼吁控槍，最終促使國會在1993年通過“布雷迪法案”，并經由繼任的克林頓簽字生效。
法案要求所有購買者必須填寫ATF的背景調查表，然后接受FBI的NICS犯罪背景審查系統的核查，通過后商家才可以銷售武器給他。按照官方說法，NICS總共攔截了超過200萬名犯罪前科分子和精神病人，有力的挽救了美國人的性命。
“其實沒什么用，”馬競不以為然道：“NICS通過率超過98，并沒有擋住多少人。有心人完全可以通過其他途徑搞到武器，比如讓別人替他買。最近30年沒有刺殺案，那是因為安保措施越來越完善，很多隱患都被撲滅在了萌芽狀態。麥金萊死后國會才通過法案給總統成立了聯邦特勤局。福特被連續刺殺了兩次，以后出去演講都要穿防彈背心。到了小樹叢任上，演講時面前都要豎個防彈玻璃。”
“當然，也可能是后面的總統都比較好說話，不像肯尼迪那樣‘離經叛道’，居然想要從美聯儲手里搶奪美元發行權。”
“切！比起這個，我寧愿相信肯尼迪家族是被外星人恨上了，”湯佳怡顯然對著陰謀論的東西不感興趣，換了個話題道：“那什么GWS游戲，現在能玩么？”
“能啊！當然能，”馬競很肯定地說道，“咱們家就有，你想試試哪個？”
說著他揮揮手，起居室屋頂的投影儀迅速啟動，在倆人面前的桌面上投影下一堆槍械圖片。
示意對方先挑，馬競在一旁介紹道：“GWS表面上看就是用VR和體感槍控制的FPS游戲，其實卻相差很多。游戲設計師為了保證平衡以及娛樂性，會主動修改槍支參數，像黃金AK那種魔改武器更是層出不窮。而GWS卻強調真實性，現實里是什么樣，游戲里面也是什么樣。游戲里面能夠打爆的東西，現實中破碎的樣子也會大差不差，他們為了采集這些數據，打掉的子彈可是超過了十萬發呢。”
“這么多？”
“一點兒也不多，普通子彈都不到一美元，量大還從優，十萬發能有多少錢。真正花錢的大頭是iPhone、水果、防彈衣還有汽車這些。”
“開發游戲買手機做什么？”
“用來打靶啊！其實真實向、可以用來訓練士兵和警員的射擊模擬軟件早就有了，GWS最大的特色就是標靶的多樣性。開發團隊臥底YouTube，美國人最愛拿來射擊的各種物品全部記錄下來，然后照方抓藥全部打了個遍，全部做到了軟件里面。從這個角度來看，它其實應該叫真實標靶模擬。”
“浪費！”
“不不不，這才是節約好嘛，”馬競搖了搖手指，“大家都在軟件里打靶，可是少制造了很多垃圾呢。”
同規格的子彈都是可以通用的，不管是諾基亞牌還是兔子造，都是一樣的打。價格透明，使得武器商人無法像打印機公司和照相機公司那樣依靠耗材賺錢，所以他們才會那么熱心去推動GWS項目。
這款軟件幫助解決了城市商店沒有靶場可供試射的尷尬，能夠有效提升產品使用體驗和用戶滿意度，也讓等待期跑單現象得到了遏制。至于因此利益受損的靶場和子彈企業，WhoCare（誰在乎）？
不是每個人都有充足的財力和精力經常去打靶乃至打獵，大多數人只能通過網絡看別人愉快打西瓜、打iPhone，然后抓起手柄和鼠標在游戲里揮灑激'情。而這些方式帶來的感官刺激，顯然都比不過GWS的體感互動，所以很快就有人站了出來，呼吁推出GWS的游戲版，讓大家可以在家突突突。
對于這個意外之喜，NRA軟件表示了欣喜，然后把項目外包給了蜜蜂游戲旗下的澳洲火力實驗室。
“你現在看到的，就是咱們的澳洲工作室制作的游戲版，保持武器參數原汁原味的同時，著重增加了射擊方式的娛樂性，增加了外星人和動植物的設計內容。”
“沒有人類目標？”
“沒有。物理系統太真實，打在人身上畫面太血腥，會提高游戲評級影響銷量。而且，”馬競說道：“這畢竟是一款運動游戲，是為了讓玩家享受射擊愛上射擊的，要是給人造成心理陰影，可就是自作自受了。”
“哦，”湯佳怡點點頭，“游戲不是還沒上市么，你現在這么做算不算偷跑？”
“又不會散布出去，算什么偷跑？”馬競無所謂道：“他們打算放在11月開售，希望能夠為黑五促銷進行預熱。連累中文版也得等到那時候才可以上市，所以我們真沒有打。”
“賣槍的也做黑五促銷啊？”
“那當然，這可是真刀真槍的優惠啊，黑五這天向來都是全年銷售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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