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作品
1234.
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初時，這里毫無生機，只有一道白衣身影，像是沉睡著一般，躺在這片無名的時空之中。
可是這個時候，那白衣身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尸山血海。
姜禹的心頭被狠狠震撼著，因為這一切太過真實了，他放眼望去，地面之上全部都是尸骨，一具具橫躺在那里，狼藉一片。
碎骨、血肉，很多都殘缺不全，死無全尸。
濃郁的血腥氣彌漫在虛空之中，甚至連整片虛空都變成了淡淡的紅色，那種血腥的味道令人聞之欲吐。
“怎么會看到這些？”
姜禹無法理解，他現在看到的實在太真實了，就像是真實發生的，而他明白，既然見到了，必然會有原因。
他身子一動，向前飛速的移動。
而所過之處，全部都是尸骨，鮮血匯聚成河，尸骨堆積如山，蒼茫大地，一片猩紅之色。
這一切令人絕望，粗略看上一眼，死去的人根本無法計算有多少。
到處都是死尸，無邊無際。
仿佛整個九州的生靈，全部都死去了。
整整半個小時，姜禹所過的地方，只有死尸，沒有任何的生機存在。
就像是經歷了毀滅天地般的大戰，眾生都被屠殺了，不留活口。
雖然心中明白，這一切應該都是虛假的，但是姜禹還是忍不住握住了拳頭，心神激蕩。
忽然，姜禹的視線一凝，他的身體僵硬住了，目光死死盯著下方的尸堆。
“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禹身體微顫，在那尸堆之中，他竟然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臉孔。
那些是清風觀的人！
“武王大哥。”
忽然，姜禹心神狠狠一震，他的視線停留在其中一道身影的身上，那個人，他太熟悉了。
那分明就是武王，他在清風觀之內結交的兄弟。
“夏火舞！”
“柳青顏！”
“林洛風！”
姜禹的呼吸幾乎要滯住了，他的心臟就像是被大錘狠狠擊中一般，臉色都顯得蒼白了幾分。
那幾道死去的身影，都是他認識的人，是他的好友。
他的心中，越來越是不安。
“武王大哥他們，現在還在清風觀之內，還好好活著，不可能死去，那么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姜禹心中越來越是不安，原本他以為，他所看到的，也許是過去所發生過的事情，可是現在，他看了武王，看到了熟悉的人。
這也意味著，這一切并非是過去的。
他的心中，隱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地面之上，尸體無數。
姜禹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過了許久，他才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強行鎮定下來。
“一切都是假的，不能相信，這一切，都是幻象！”
姜禹輕語，將腦海之中的那個猜測壓下，他目中閃過一抹堅定之意，移開目光，繼續前行。
但是，就在不久之后，他的身體顫抖了起來。
眾多的尸體之中，他再次見到了熟悉的人，而且，那熟悉的面孔，這一刻令他有些無法壓制住自己的情緒。
周長山、周祥瑞！
整個大吉村的人！
他們被殘忍的殺害，一起擺放在一座祭壇之上，堆積成山，仿佛這是一個什么儀式。
姜禹忍不住發出怒吼，目中出現一些血絲，這一切太真實了。
“為什么要讓我看到這些！”
姜禹發出怒吼，面向虛空，聲音滾滾，仿佛萬道雷霆碾壓而過，他在質問，但是，沒人能夠回答他，所有人都死了。
許久，他才壓下激動的情緒，繼續前行。
他的心中，不安越來越是強大。
一個時辰之后，姜禹再一次停了下來。
木青瑩、白姍白馨，他看到了她們的尸體。
姜禹站在虛空之中，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她們。
他的手有些顫抖，那張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了幾分。
“一切都是虛妄的，是不真實的，姜禹，不要被這一切騙了。”
姜禹輕語，他在告誡自己，向著自己的深心說道。
他想要讓自己從這一切之中脫離出來。
事實上，他的意志一向堅定，尋常的幻象，絕對不會影響到他，但是，現在所見到的，都是他最珍視的、最在乎的人。
這些人，是他心底深處最重要的一部分，如今見到他們的死亡，姜禹豈能無動于衷？
他不是鐵石心腸之人，他有情有淚，有血有肉，只不過他一向堅強的扛起一切、善于隱藏自己所受的痛苦而已，但并不代表他不會痛心。
現在的姜禹，就感覺到了心痛！
“月涵……”
“紙兒……”
姜禹喃喃，他一路走過，見到了一個個熟悉的人，他們都死了。
“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姐……”
姜禹已經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他的呼吸沉重。
雖然明知道，一切都是虛假的，但他受到的觸動實在太大了，所見的一切，令他絕望，令他悲憤。
“當初的天妖皇，也是如此嗎？”
忽然，姜禹想到了天妖皇，感同身受。
當初的戰斗，天崩地裂，世界迎來了末世，死去的生靈無數，那個時候，天妖皇是否也像姜禹一樣，感到絕望與悲憤？
明明有一身強大到絕顛的戰力，但依舊無法阻止。
當初的天妖皇，會不會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情到深處難自禁，不由自主的，姜禹臉上一涼，僅有淚水流下。
“姜禹，再見。”
“好好活著。”
就在姜禹渾渾噩噩的時候，突然之間，有聲音響起。
姜禹一愣，閃電般轉身。
“你們……”
姜禹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那是金蟬子和孔雀神王。
金蟬子的臉上帶著溫和笑容，在和他揮手，像是在和他告別，孔雀神王也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種一種決絕，一種無悔。
在兩人的前方，是一處裂縫，仿佛連通著一片異域空間，里面隱隱約約有可怕的氣息彌漫出來。
金蟬子一邊揮著手，一邊和孔雀神王踏入那個地方。
就在兩人踏入不久之后，突然，景象一變。
一顆頭顱飄了出來，孤零零的，姜禹心神巨震，那是孔雀神王。
在其旁邊，還有一截破碎的白衣，染著血跡，隨風而動。
姜禹身體顫抖，他仿佛還能看到對著他揮手微笑的金蟬子。
“看到了嗎？一角未來。”
這個時候，虛空深處，有聲音幽幽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