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西門映雪的神魂漸漸醒來,仿佛是美美的睡了一覺,感覺無比的舒暢。
他便看見這片虛空愈發明亮了一些,然后就看見東方剛剛升起的那輪紅日。
那輪紅日幾乎已經完全變圓了,那輪紅日噴灑著萬丈紅光,將這片虛空照的紅艷艷,亮堂堂的。
然后他又看向了穹頂那顆星星,那顆星星已經漸漸隱退,卻依然可以清晰看見那璀璨星光。
西方天那個幾乎滿月的月亮正在西沉,銀色的玉盤看上去分外的飽滿,月華已經收斂,玉盤掛在天邊,顯得無比寧靜。
他便笑了起來,非常的開心。
還差一線,就可破天階了,他本以為還需要兩三年。
然后他便看見更悠遠的虛空中飄著一朵云,那朵云距離云臺有些遠,于是他的神魂便飛了過去,站在了那朵白云之上。
他向幽暗虛空看去,卻豁然震驚,因為他看見了那幽暗虛空中亮起了十顆星星。
雖然很是暗淡,但在那處原本漆黑如墨的虛空中,卻分外顯眼。
輪回訣并沒有關于其他星星的描述,或者是因為他尚未達到翻開輪回訣第二頁的境界,所以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但既然又亮起了十顆星星,自然應該是沒有壞處的。
他不知道那十顆星星是如何亮起,也不知道腳下這片云是如何形成,但他依然欣喜,這便是向前又邁出了一步。
他依然沒有看見那條路,那條路太小了一些,太暗了一些,他的神魂還不夠強大,還無法看見那條路。
那支筆靜默的立在虛空之中,黑白二色的玄光緩緩流轉著,從那筆的上面源源不斷的像抽紗一般的飄逸一絲出來,融入了他的神魂,他依然渾然不知。
他醒了過來,就見一地齏粉,八萬枚靈石蕩然無存。
他放開神魂,豁然感覺世界愈發清晰,他的神魂飛了出去,就見上京熱鬧景象。
他看見那些穿著新衣裳的孩子們在大街小巷歡快的奔跑,他們手里拿著一只燃著的檀香,他們在街上,在橋頭,在榕樹下點著鞭炮,然后捂著耳朵,斜著身子非常興奮又非常緊張的等待著鞭炮的鳴響聲。
他看見冷清的學院,想著學院應該放了省親假。
他看見張燈結彩卻更加冷清的皇城,想著皇城應該也放了年假。
他又看見了督察院的那處小院子,看見了小院子中的那處亭子,看見上官紅葉依然坐在亭子里,薛小魚依然躬身立在上官紅葉的身旁,那處小樓卻格外安靜。
他收回神魂,站了起來,收拾起一地齏粉,便開門走了出去。
冷雨就坐在正房里,小王爺閉關二十天,他就在這里坐了二十天。
西門映雪出來了,冷雨仔細的看著西門映雪,卻發現這家伙閉關二十天依然是地階上境。
他想了想,笑了起來,破天階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何況小王爺破地階境才短短數月,哪里那么快就飛到了天階。
西門映雪也笑了起來,他問道:“小老頭兒,今兒個是什么日子啊?”
“新年。”
“新年到了?”
“當然到了。”
“我們這王府里怎么這么冷清?”
冷雨白了西門映雪一眼說道:“你以為還是在西涼的西涼王府啊?你又沒出來,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才出來,這年過不過有什么重要的?”
西門映雪想了想說道:“不行,規矩不能壞了,得趕緊安排安排。”
他走出正房,向院子中走去,一邊走一邊大喊到:“小翠,給本少爺出來,全部都出來!”
冷雨又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少爺……還是沒有長大啊。少爺在上京,不知道老爺夫人在西涼會不會很寂寞。”
西門映雪走入九曲回廊,就看見二十來個下人從外面一路小跑進來。
小翠跑在最前面,她本來還在外面和那些下人們興奮的講著少爺在西涼的熱鬧,她以為今年這個新年肯定會在冷清中度過,卻沒想到少爺在這時候出來了。既然少爺出來了,那肯定不會冷清了。
“來來來,都過來。”
西門映雪數了數人頭,便摸出了二十五錠金子放在桌子上。
“那個……我睡了一覺,睡得有些久,差點錯過了。一人一錠金子,大家辛苦了一年,想買什么就去買。小翠,來,分下去。”
大家頓時被少爺這豪邁大手筆給鎮住了。
剛才小翠就在外面說少爺是如何的大方,果然不假啊。
大家心里不禁非常激動,金子啊,誰家主人會這么大方的?看來跟著少爺果然是對的,難怪小翠她們十人一直跟著少爺。
西門映雪樂呵呵的看著大家樂呵呵的表情,心里非常高興。
等小翠將所有賞錢發完,他又摸出十錠金子來說道:“時間有些緊,大家分頭行動。小翠,還是你來安排,按照我們以前在西涼時候的規矩去辦。另外就是去天下好吃樓定三桌席面,叫他們中午和晚上都送過來。多買一些煙花爆竹,大家的新衣裳都買好的,反正你自己去弄,錢沒花完不要回來。”
小翠欣然領命,帶著一幫子下人走出了無聊院子,分出幾隊人馬開始去上京城里大肆采買。
西門映雪這才在涼亭里坐下,開始泡起茶來。
一晃二十天過去,芊芊他們早已入了空島,這過年不知道她會不會下來。
想來是不會下來的,自己本以為這次閉關會在過完年之后才醒來,芊芊離開時曾說過也要努力修煉了,恐怕她也在閉關吧。
然后他便想到了遠在西涼的父母和爺爺,今年沒有回去,他們一定會很牽掛。
不知道自己這一走,他們會不會像往年一樣將王府上下弄得紅紅火火的。
兩個姐姐已經出嫁了,這大過年的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帶著孩子回去看看。
想當年自己在西涼的時候,這時候王府里早已響起了爆竹聲,早已鬧騰得歡,哪里像現在這般冷清的。
西門小王爺孤獨寂寞千年,這再世為人,自然是喜歡熱鬧的。
他正獨自喝著茶,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卻看見唐鈺和葉瀧舞走了進來。
“今兒個看見你這西涼王府開了門,想來你應該是睡醒了,就進來看看。”
唐鈺笑著帶著葉瀧舞向涼亭走來。
“我說老六,這大過年的你不呆在家里陪陪皇上,到處晃悠什么?”
西門映雪也笑著打趣道。
“哎,陪了一個早上,不要說了,那活兒太累。坐在那里像個木頭人似的,屁股都坐得生疼,四肢都僵掉了。還好只是兩三個時辰,要是那樣坐上一天,估計人都會坐傻掉。”
唐鈺和葉瀧舞在桌子前坐下,西門映雪斟滿兩杯茶遞了過去,才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葉瀧舞,又看了看唐鈺。
“嘿嘿,你不知道了吧,老子的春天也來了。”
唐鈺剛說完,就見葉瀧舞一張俏臉騰的紅了起來,然后就見一只玉手落在了唐鈺的腰間,唐鈺一聲慘叫就蹦了起來,差點撞上涼亭的頂子。
西門映雪目瞪口呆的看著,不禁想起了米小米那丫頭掐胡胖子的樣子來,不禁想著女人怎么都喜歡用這一招?還好芊芊沒有用過。
“好好的一句話,到你嘴里就變了味兒。”葉瀧舞看著又坐在凳子上直咧嘴的唐鈺,低聲的笑道。
“說好在外人面前要給我留面子的。”唐鈺賊眉鼠眼的說道。
“西門映雪又不是外人。”
西門映雪頓時笑了起來,這便是一物降一物啊。
意氣風發的六皇子在葉瀧舞的面前居然老實的像只貓一樣,西門映雪不禁有些同情起唐鈺來。
唐鈺輕咳了兩聲又說道:“二皇叔回來了,你卻在閉關。很多人在找你,想找你。張院長……就是張太傅的兒子,稷下學宮的院長,他也在找你,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不過前些日子張太傅邀請我去吃了頓便飯,談了一些事情。他現在居然大力支持我了,這實在有些神奇。”
唐鈺猛的喝了一口茶又說道:“無病也來信了,他已經進了禪院,他說那上面很好,天天一早起來讀佛經。他居然說佛經很有意思,說禪院那些師兄……就是那些和尚也很有意思。鐘靈犀沒有辦法進禪院,因為禪院里沒有女性。鐘靈犀從北海歸來,按時間算,回上京還有一些日子。他希望我們幫他照顧她,他說三年后他會回來接她,去上次說的那個小山村里。”
西門映雪點了點頭說道:“無病進了禪院那就可以痊愈了,這件事情總算是圓滿解決了。等這過完年我再去皇城拜訪葫蘆親王,我也很想見見他。那個……文采晨和文采依呢?他們回靈溪了?”
唐鈺也點了點頭說道:“放假和我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據說他家老爺子叫他們今年必須回去一趟,看文采晨那模樣,應該是好事情。”
“趙無極那家伙呢?”
“不要在背后議論人,什么叫那家伙?”
一個悶悶的聲音傳來,就看見趙無極那廝正跨過無聊院子的拱門,向里面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