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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葉家大宅坐落在洗馬廣場西側相距三條街道的茶花巷子里。
茶花巷子很長,很寬,很熱鬧,卻有一處極為安靜。
整條巷子沒有種植一顆上京最多最常見的榕樹,而是種植的山茶花樹。
此時正值山茶花開的時節,整條巷子放眼看去就見一長條的粉紅,在這有些凄冷的冬季里,如同一幅山水畫一般的綻放出艷麗的色彩來。
巷子的兩側是林立的店鋪,擺放著來自江南道天仙織造的絲綢,以及經過加工而成的成衣,或者各種飾物。
茶花巷子都是上京葉家的產業,但茶花巷子并不是上京葉家唯一的產業,上京葉家富可敵國,自然不是區區這么一條巷子所能展示出來的。
在巷子的最深處有著最多的山茶花,這里的山茶花修剪得極好,照顧得似乎也更加細致一些,所以這里的山茶花開的最多,最大,最艷。
在山茶花林的深處坐落著一處占地極寬,卻非常低調的宅子,這就是葉家大宅院了。
“我們葉家的祖輩是從云山之東的山溝里搬出來的,那里最多的就是山茶花了。每到十月至來年的三月,都是山茶花盛開的季節,據說漫山遍野都是紅艷艷的花兒,整個山谷里,都彌漫著花的香味兒,想來是非常美麗的,可惜那種美麗我并沒有見過。”
葉瀧舞和唐鈺穿行在葉家大宅的萬樹花叢中,葉瀧舞隨手摘下一朵嬌艷的花兒一邊說著,一邊想要插到頭發上。
她試了試,然后想了想,忽然看向唐鈺說道:“來,幫我插下這花兒。”
唐鈺愣了一下,接過葉瀧舞手中的花兒來,站在了葉瀧舞的身邊,一股清香的氣息撲鼻而來,這自然不是花香,而是……她的發香。
這是一種茉莉花的香味,在山茶花的濃郁香味中顯得非常獨特,卻更加沁人心脾,唐鈺手中拿著花兒卻走了神兒,遲遲沒有落手。
葉瀧舞安靜的看著身畔的一朵山茶花,那朵花剛剛綻放出四片花瓣出來,其余的花瓣還包裹在花心里,更沒有吐蕊。就像一個嬌滴滴,羞答答的少女,遮掩著自己的心兒,卻掩飾不住的想要完全吐露出自己的心聲。
她的臉突然紅了起來。
“好看嗎?”
“很好看的!”
唐鈺忽然有些戰戰兢兢地輕聲又說道:“其實,我……我……暗戀你……兩三年了……。”
葉瀧舞的臉更紅了,她是葉家大小姐,她本是一個豪放的少女,今日卻像變了個人兒似的。
唐鈺心里非常忐忑,他不知道怎么會說出這句話來,他本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來。
他在爭奪儲位,他將是未來的太子,太子妃不是你想娶誰,就能是誰的。
太子妃就是未來的皇后,一國之母,這……似乎不是談戀愛這種簡單的事情。
唐鈺沒有去多想,他就這么順著心意說了出來。
葉瀧舞轉身,然后抬頭,然后看著唐鈺,卻沒有說話,而是……“啪!”的給了唐鈺一記清脆嘹亮的耳光……
唐鈺一愣,手還沒有來得及去摸被打得發燙的臉,就見葉瀧舞忽然撲了過來,一把抱著了唐鈺的脖子。
“你他娘的早說啊,本大小姐等你這句話等到黃花菜都涼了!”
然后,便傳來葉瀧舞喜極而泣的抽泣聲。
唐鈺頓時一呆,然后便笑了,他沒有去摸依然火辣辣的發燙的左臉,而是將葉瀧舞擁在了胸前,雙手用的力氣微微有些大……
“我又打不過你,哪里敢說啊。你給了我一巴掌,你哭什么呢?”唐鈺在葉瀧舞的耳邊低聲的問道。
葉瀧舞忽然仰起頭來,滿臉梨花帶雨。她眨巴了兩下眼睛,偏著頭看著唐鈺紅得有些發腫的臉頰,然后輕輕咬了咬下唇,伸出一只手來輕輕的摸了摸。
“還疼嗎?”
唐鈺很自然的點了點頭說道:“當然還疼了。”
葉瀧舞忽然咬緊了下唇,雙眼星光閃爍,又問道:“真的還疼?”
唐鈺雙手力氣用的更大了一些,兩人靠的愈發的緊。
“不……這樣,就不疼了。”
“趕緊放手,等下萬一爺爺來看見了可怎么好。”
葉瀧舞這時候才感受到一股磅礴的陽剛氣息將她包裹,她感覺有些熱,很有些熱,于是她的臉比之山茶花兒紅的更加嬌艷。
唐鈺忽然賊賊的笑道:“既然打了我一巴掌,可得讓我收點利息才行,否則,以后如何提振夫綱。”
葉瀧舞忽然又舉起了手來,卻沒有落下去。
但她的頭卻一下子埋入了唐鈺的胸口,然后,安靜的茶花園里便傳來一聲凄慘的嚎叫聲。
“葉瀧舞,你屬狗的啊!你……你……你怎么咬人!”
唐鈺早已松開了雙手,早已跳出五米之外。
他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摸著臉頰在花叢中跳著叫道。
葉瀧舞又咬著下唇,露出了一個嬌媚的笑來。
“本大小姐是屬兔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過來,過來!讓我看看,這便是我在你身上蓋下的印章了。你,以后可就是我的人了?”
唐鈺微微移動了一下腳步,然后又停了下來。
“你叫我過來我就過來?憑什么啊?”
葉瀧舞依然笑著,但那雙眼睛里卻又亮起了點點星光,那下唇開始有些微微發白。
“好吧,大人不記小人過,男人不和女人一般見識。我可是自己想過來的,不是你叫我過來,我就過來的。”
唐鈺趕緊上前幾部,在葉瀧舞身前兩米停了下來。
“這是對你晚說了兩三年的處罰,其實,打在你身上,疼在我心上,你……明白我的心情嗎?”
葉瀧舞忽然收起了笑容,眼中的星光也消失不見,變得可憐兮兮,楚楚動人起來。
唐鈺又是一呆,他忽然感覺自己是不是犯了個錯誤,這萬一真在一起了,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過呢?
“我們去那邊坐坐,你現在臉又紅又腫的,可不能去見爺爺,萬一他問起,你怎么回答。”
葉瀧舞向前走了兩步,隨手又摘了一朵花兒遞給了唐鈺。
唐鈺喉嚨蠕動了兩下,小聲的說道:“為什么非要在頭上插朵花呢?”
“因為在我們祖先生活的山溝里有一種傳統,如果喜歡上了誰,就讓他為自己插上一朵花兒。如果他愿意,就說明他也是喜歡自己的,如果他不愿意,就說明他心里另有他人。你是愿意呢?還是愿意呢?還是愿意呢?”
唐鈺又聞到了那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他的精神頓時一震,連忙說道:“我自然愿意!”
于是唐鈺小心翼翼的在葉瀧舞的頭上插上了這朵花,然后又說道:“我……真的是在心里喜歡你很久了,可是,你能不能像兔子那樣溫順一些?少一點暴力行不?”
葉家大小姐的火爆脾氣在上京城里極為有名。
她不像芊芊公主一般寧靜,不像文采依一般火辣。她就是她,她是葉瀧舞,她隨心所欲,她能動手就絕不動口,哪怕是葉家的四個少爺,在葉瀧舞的面前也乖得像只兔子一樣。
她在葉家排行第七,是這一輩里最小的一個,但所有人見了她,都是稱呼她為葉家大小姐,而不是葉家七小姐。
就連父輩的叔伯們,對外也是說的我們葉家的大小姐,因為葉瀧舞在外面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在家族里,有一個最最疼愛她的奶奶。
而葉家老奶奶,在外面雖然不是很有名氣,但在這葉家大院里,卻是第一號強勢的人物。
葉家老奶奶既不是來自南唐,也不是來自北明,而是來自——莫干劍宗!
葉瀧舞很多的時間是和老奶奶在一起,因為葉家所有人都很忙,除了老奶奶和她。
這便是近朱者赤。
起碼葉瀧舞是這么認為的。
唐鈺看著葉瀧舞又笑了起來,他忽然低聲的說道:“你看,西門映雪和芊芊相處得多好?無病和鐘靈犀相處得多好?我們可不能讓他們看了笑話不是?在家里你想兇兇沒有關系,在外面……你可得維護著我的面子啊。”
葉瀧舞伸出手來說道:“西門映雪一直牽著芊芊的手,無論面對誰,面對什么事情。無病雖然嘴里沒有明講,但他對靈犀的感情卻非常之重。西門映雪和芊芊的愛,愛的云淡風輕,像神仙般的眷侶一樣。無病和靈犀的愛,愛的沉默是金,像兩塊堅硬的石頭一般。我們,會是什么樣的呢?”
唐鈺牽起了葉瀧舞的手,卻看見了葉瀧舞眼里的擔憂。
葉瀧舞自然會很擔憂,因為唐鈺身份不一樣,如果他僅僅做一個平安王爺,那么他們之間這點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想來皇上也不會加以干涉。
可唐鈺是要爭儲位的,如果爭到手了,便是南唐未來的儲君,未來的皇帝。
葉瀧舞一直在支持唐鈺爭奪儲位,自然是希望唐鈺能夠登上皇位,但以葉瀧舞的性格,卻一定不會愿意偏居后宮的側殿。
她應該是未來坤寧宮的主人,她只能是坤寧宮的主人,因為她一定會破圣階,她甚至有可能看見那條路,然后,踏上去一步。
“不用擔心什么,既然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定會堅持,并決不放棄!”唐鈺看著葉瀧舞非常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