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隋軍,唐軍雖然在戰場上不占下風,但李淵卻一眼看出,他投入的兵力,比隋軍要多,而戰局只是堪堪戰平,這就意味著,隋軍雖然人少,但是戰斗力卻要強。
為了維持平衡,李淵不得不投入更多的兵力,尤其是在兩翼,一定要死死的頂住,將隋軍包圍的計劃擊潰。李淵并不知道,就在兩軍‘激’戰的時候,在東邊七十里外的朝邑縣,事情又發生了變化。
南陽洪。
經過一夜的休整,五千隋軍容光煥發,在沒有得到將軍的命令之前,他們安靜的呆在村子里,擦拭著長矛、橫刀,做著隨時戰斗的準備。。侯君集此時在一個不小的院子里,靜靜的聽著士兵的回報。
“將軍,朝邑縣至少有五千人,聽說守將是何潘仁,而在馮翊縣,足足有一萬人,守將乃是李仲文!”探子稟告著。
“原來是他們?”侯君集笑笑,這兩個人,算是熟人了。他‘摸’著下巴,眼中閃著神‘色’:“說說看,蒲津關有多少人?”
“將軍,有兩千人,守將是柴紹!”探子說著。
“柴紹?那個閹人?”侯君集再度笑了,他已經知道柴紹的事情,他不得不承認,殿下的手段太黑,但是,侯君集很欣賞很喜歡這種做法,他自己辦事就是這樣,不做則已,一做必定做絕,驚世駭俗。
這個時候,正是巳時,下邽已經‘激’戰了一個時辰,而南陽洪卻是一片平靜,蒲津關內,柴紹在城墻上踱步,他的心情非常郁悶,自從與妻子相遇之后,他明顯感覺了妻子身上的變化。
這種變化,是對他的一種依戀一種眷戀,換而言之,因為喪失了孩子之痛,妻子對他的那種內疚感,逐漸化成了感情,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吶!
如果是以往的柴紹,他的心中自然是開心的,然而這個時候,他的口中卻仿佛塞進了大把的黃連,苦澀得讓他難以開口,告訴妻子,因為心系她的安全,所以他被隋軍埋伏,而那個可惡的小子,將自己閹割,成為一個沒有了鳥的男人?
他不能說,這不僅是無法開口的問題,也是對他男‘性’尊嚴的一個挑戰,所以,這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他不敢和妻子住在一間房子里,他總是借口身體不適,又或是有事情要辦,逃到清冷的書房里,孤單的呆道天明。
他在城墻上踱步,冷冽的西風毫不客氣的灌進衣領,但他絲毫感覺不到寒冷,胯下的傷已經愈合,但他心中的傷痕,卻永遠無法愈合,那將會是他一生的疼。
他的目光時不時地看向西邊,這個時候,岳丈拿下下邽了嗎?他的心中不安,他曾經想要隨軍出征,報這一刀之仇,卻被李淵說服,要他留在蒲津關這個要地,一來防備隨時可能出現的情況,二來則是安慰三娘李秀寧。
柴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眼光‘迷’離,他的心中也十分‘迷’茫。這時,遠處走來一人,全身甲胄,顯得英姿勃勃,柴紹登時睜大了眼睛,他急忙走上幾步,道:“三娘,你不好好休息,怎地來此?”
李秀寧蒼白的臉‘露’出笑容,道:“我想去下邽。”
柴紹愣了一下,道:“三娘,你身體才好,不可妄動。”
李秀寧咬了咬嘴‘唇’,她幾乎將嘴‘唇’咬破,這才道:“殺子之仇,永不能忘!父親大軍‘逼’近下邽,你為何不告訴我!”
李秀寧語氣堅決,她咄咄‘逼’人的氣勢將柴紹‘逼’得后退兩步,此時,他在妻子的眼中,看到的是委屈、憤怒、不甘,柴紹一時語塞,李秀寧又問道:“嗣昌,我要為孩兒報仇,你去不去?!”
柴紹有些猶豫,他蠕動了一下嘴‘唇’,道:“此事要不要……”
“我只問你,去,還是不去!”李秀寧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柴紹默默的注視妻子半響,他看出了妻子眼中的那份堅決,他只回答了一個字:“去!”
李秀寧蒼白的臉上擠出笑容,“快去收拾一下,立馬出發!”
柴紹點點頭,匆匆下了城頭,回到住所,他換了一聲甲胄,叮囑副將半響,要他小心警戒,確保蒲津關的安全,這才帶著邵禹等十余名親兵,與李秀寧回合,二十幾人一拍戰馬,朝著西方狂奔。
就在柴紹出城不久,蒲津關‘門’口的一個乞丐‘摸’了‘摸’頭,他站起身來,手中拿著一個破碗,慢慢的朝著城外走去。蒲津關外,南方五里,在一處密林,侯君集有些緊張的走來走去。
盡管事先有著安排,但這一戰意義重大,他侯君集的心中也著實緊張,手心也滲出了汗水,這一戰,他需要要盡量減輕損失,順利地拿下蒲津關,然后才能有足夠的兵力,抵抗唐軍的反撲。
這個時候,河東城應該也有所動作了吧?
屈突通看著手中的急報,有些躊躇,這是一份軍令,上面蓋著代王大印,證明了他的合法‘性’。軍令上,讓他出兵攻打唐軍在河東的大營,如果有必要,斷絕唐軍的糧道。
屈突通的心中,此時并沒有因為兒子屈突壽被擒而變得傾向于唐軍,他自認為忠義,自然會死戰到底。不過,他的心中,卻非常難以決定。
根據他所掌握的情報,這一次的戰斗,不,應該是戰略,包含了馮翊郡的東端朝邑縣、蒲津關,以及西端的下邽縣,此外便是他的河東戰場。
三點一線的戰局,相輔相成,一旦拿下蒲津關,就等于截斷了唐軍最短的一條線路,在蒲津關面臨敵軍圍攻的時候,他屈突通需要‘抽’調出兵力,支援蒲津關,同時,對河東的唐軍造成壓力。
如果說,他屈突通能夠擊敗河東唐軍,并借著這個勢頭,北上拿下絳郡,掌控龍‘門’縣,將龍‘門’渡給鉗制住,那么在關中的唐軍,就會被困住,如此一來,就形成了關‘門’打狗的局面。
這個戰略,從根本上,是良策,屈突通在驚訝殿下如何能想出這個良策的時候,心中卻有著顧慮。此時的他,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說,殿下用李秀文換盛彥師的事情。他知道殿下的手上囚禁著李淵的人質,如果說,殿下有心,為什么不幫襯他一把?
為什么不用其他人換回兒子屈突壽?即使屈突通的心中對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有著不滿,但畢竟是他的兒子,他怎么舍得讓他去死?而他一旦攻打河東唐軍,他的兒子,可能就會被殺死。
所以,這一份軍令,到達了兩天,他屈突通只是愣愣的看著軍令,卻沒有任何的動作,心中著實為難。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屈突通抬起頭應著。
‘門’輕輕的推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屈突通有些不敢置信,他‘揉’了‘揉’眼睛,然后抬起頭,再度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猛然間,屈突通眼前模糊一片。
“爹!”那人猛地叫出聲來,他上前一步,跪倒在屈突通的面前,他曾經以為父親是那么的狠心,想要一箭‘射’死自己,但此刻,他看著父親眼中的淚水,明白父親是有多么的擔心自己!
屈突通擦了擦淚水,喃喃自語:“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輕輕的拉起兒子,仔細地看著他的臉,笑道:“你廋了。”
眼前這人,赫然便是奉了軍令,趕往絳郡卻被李建成、李世民兩兄弟突襲被擒的屈突壽!他緩緩站起,道:“爹,你才瘦了!”
屈突通這些日子的確不好過,唐軍大兵壓境,兒子身陷敵手,河東城的軍務、政務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此時他喜極而泣,一時之間,忘記了兒子是如何回來的。
良久,屈突通這才想起,疑‘惑’的問道:“大郎,是李孝恭派你來的嗎?”
屈突壽看見父親一本正經‘摸’樣,忙道:“爹,不是李孝恭把我放回來的。”
“哦?”屈突通心中更加疑‘惑’了,他問道:“說說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屈突壽道:“爹,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前幾日,有人將我從唐營押了出來,臉上‘蒙’了布,據說,是要與什么人對換。”
“對換?”屈突通心中更疑‘惑’了。
“爹,對換的時候,我似乎還聽見了‘女’子的聲音,還有孩子。”屈突壽心中也疑‘惑’。
“‘女’人,孩子?”屈突通站起身來,他踱了兩步,這是什么情況?這件事情,似乎有些蹊蹺啊!他有些不明所以,就在這時,屈突壽似乎想起什么似得,他從懷中取出一顆蠟丸,遞給屈突通,道:“爹,換人之后,我在一間屋子呆了幾天,就在兩個時辰前,有人遞給我這個蠟丸,說只要爹看了,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屈突通接過,敲開蠟丸,從里面掏出一張紙出來,攤平紙,屈突通的眼睛猛然睜大了,他定定的看著紙上的四個大字,還有那一抹的紅印,身子猛地一震,他扔下紙條,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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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包黃果樹所寫的為轉載作品,收集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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