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暴風境最混亂的地區,非北部的聚居地莫屬,這里充斥著犯罪、殺戮和搶劫。請訪問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
最為諷刺的是,離這里最近的駐軍不足半日的路程,卻選擇對眼皮底下發生的罪惡不聞不問,任憑腥臭的鮮血染紅這片荒漠。
這片自發形成的聚居地一半是沙匪,一半是獵獸者,還有少量投機倒把的暗商和手工藝人,偶爾也會出現一些來自外域的歷練者。
就是這幾類人組成了暴風境殘酷且畸形的社會。
而在今天,一男兩女外加一個少年闖入了這片浸染著血腥的土地。
臨時搭建的酒樓中、武器鋪、殘破的街角,一張張猙獰的面孔露出了殘忍的邪笑,那是一種獵物上鉤才會有的獰笑。
感受到周圍投來的不善目光,安卓渾身僵硬,不自覺得靠到了楊崢身邊,一只手也抓住了他的衣角。
看著那些隨時都準備暴起傷人的家伙,楊崢挑了挑眉,低聲對一旁的姬語墨道:“這里算得上我見過的最混亂的地方了,你看那眼神,恨不得活吞了我們,我好怕怕。”
姬語墨面無表情道:“我沒心情陪你開玩笑,如果不想再沾染更多血腥的話,趕緊去辦正事。”
“一點兒玩笑都開不得,你這人真沒趣。”楊崢嘟囔著在一個貌似忠厚的中年人攤位前停了下來了,笑瞇瞇道:“閣下,金沙江水往哪流?”這是安菱紗教給他的黑話,只要是莽巖州的人都知道這句話背后的涵義。
中年男子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找錯人了,我這里不辦那種業務。”
楊崢忙遞上幾枚粉晶:“在下初來乍到,不知道門路,還請閣下不吝指點。”
中年男子看著品質上好的粉晶,總算有了點兒表情,開口道:“從這里一直往東走,有家飛云坊,那里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多謝。”得到想要的答案,楊崢不再耽誤時間,背著安菱紗轉身就走。
可沒走幾步,就發現已經被十幾個人圍了起來,各個面色不善,眼神中充斥著貪婪。
楊崢皺眉道:“諸位為何攔我等去路?”
為首的疤面人陰笑道:“外地人,你們可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楊崢不解道:“風沙集啊?怎么了?”
“那你們知不知道這風沙集是誰罩著的地方?”疤面人又道。
楊崢差不多已經知道了對方的來意,卻故作茫然道:“誰罩著的地方?”
“當然是我們土狼幫!”疤面人傲然的指了指自己胸口。
“土狼幫,暴風境第二沙匪組織,莽巖州排行第九,核心成員逾萬人,能不招惹最好不去招惹,否則很麻煩。”安菱紗湊到楊崢耳邊低聲道。
楊崢微不可察的點點頭,示意他心里有數,瞇起了眼睛:“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土狼幫,久仰久仰。敢問土狼幫的諸位找我們有什么事?”
疤面人對他的上道很滿意:“按照這里的規矩,凡是來風沙集的人,都要交上一定數額的孝敬,來保障自身的安全,還用我說的更清楚點兒嗎?”
“原來是保護費啊,您早說我不就明白了,多大點兒事。”楊崢仿佛這才明白過來:“我們四個人,需要交多少?”
疤面人伸出了兩根手指,晃了晃。
“兩千粉晶?”楊崢眉頭一挑,旋即道:“也罷,兩千粉晶買我們的人身安全,價格還算公道。”說著便取出了一袋粉晶,遞了過去,卻沒發現其他人眼珠都暴突了出來。
疤面人呆呆的看著手中沉甸甸的一大袋粉晶,狂吞口水,其實他想說二十粉晶來著,還怕要價太高,等著討價還價一番。哪成想對方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就甩出了自己預期的一百倍,頓時就知道遇上了傳說中的超級大肥羊,眼中的綠光開始轉紅。
安菱紗暗叫不好,湊到楊崢耳邊道:“楊公子,你惹上麻煩了。”
楊崢莫名其妙:“什么麻煩?”
安菱紗暗暗叫苦,這位大爺難道不知道隨手拿出兩千粉晶在莽巖州意味著什么嗎?還是說他故意的?
這可就有點兒冤枉楊崢了,楊崢自從花錢開始,基本單位就粉晶,經手的全是大宗交易,每一筆都是天文數字。他對這個世界的物價一點兒概念都沒有,嚴重脫離實際情況,才無意中出了岔子。
姬語墨的情況比他好不到哪去,起點甚至比楊崢還要高一些,所以任這兩個人聰慧過人,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里。
“土狼幫的諸位,買路費我們也交了,可以放我們通行了吧。”
疤面人回過神來,怒吼一聲:“兩千粉晶就想打發我們,打發叫花子呢。”
楊崢皺眉道:“那你說多少?”
“二十萬,少一個子都不行。”疤面人惡狠狠道。
楊崢臉色沉了下去,饒是他不通物價,也知道這要價有些過分了。二十萬粉晶什么概念?他曾在朱鳳州武器鋪看到過一件靈器極品,就是這個價位。
開什么玩笑,拿一件極品靈器當買路費,六大宗門掌門都奢侈不到這一步,而且他們也不會這么做。
眼下明擺著訛詐。
楊崢冷笑道:“朋友不覺得有些過分了嗎,說句難聽的,整個風沙集都不一定能搜刮出二十萬粉晶來。”
疤面人陰笑道:“風沙集是搜刮不出來,但不代表你身上沒有。”
“呵呵呵。”楊崢冷笑連連:“是不是我身上有一千萬,也要全部拿出來啊。”
“那是自然。”疤面人理所當然道。
“哼,強盜邏輯。”
疤面人狂笑道:“兄弟們,聽到沒,他說強盜邏輯,我們不是強盜又是什么?哈哈哈。”
楊崢嘆了口氣:“本想著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的,殺戮太多損陰德,我可不想將來生兒子沒屁眼,可有些人就是不開眼。”
疤面人皮笑肉不笑道:“怎么,聽你話里的意思,想和哥幾個練練?樂意奉陪。不過要是打輸了,可就不是二十萬能解決……”
嘭!話還未說完,疤面人就被一腳踹飛了出去,動手的是姬語墨。
她冷冷道:“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何必浪費口舌,耽誤時間。”
土狼幫一眾沙匪全傻了眼,愣愣道:“你……你們真的敢動手?”
“打都打了,還分什么真真假假。”姬語墨一臉不耐煩道:“下一個,別浪費我們時間。”
其中一個土狼幫眾聲色厲荏道:“你們敢動我們土狼幫的人,活得不耐煩了。”
“廢話真多。”
嘭!有一個人倒飛了出去,落在地上已經生死不知。
“弟兄們,給他們拼了。”
嘭嘭嘭!姬語墨接連出腳,眨眼的功夫,土狼幫眾就再沒有一個站著的,整整齊齊躺成了一排。
楊崢發現,姬語墨不但有潔癖,還有強迫癥,你看這整齊的,跟用尺子量過一般。
安卓一臉艷羨的看著姬語墨,他雖然看不慣對方的為人,但對她的實力還是很欽佩的,太瀟灑了。
一旁的中年人搖頭嘆氣道:“你們惹上大麻煩了,土狼幫不會善罷甘休的,快點離開風沙集吧。”
“辦完事我們自然會離開,這破地方我簡直一刻都不想待。”楊崢說著,背著安菱紗向飛云坊的方向走去。
安卓還不忘跑過去把疤面人懷里的粉晶收了回來,放進了自己的腰包。
楊崢故作視而不見,這點兒小錢還真不放在他眼里,就當給這小子的帶路費了。
順著中年人所指的方向,楊崢一行人很快找到了飛云坊,那是一棟三層閣樓,在風沙集這塊貧瘠的地區還是很顯眼的。
飛云坊表面業務是收購妖核,暗地里則有另一項暴利來源,就是偽造莽巖州的各種文書和通行證,這是暴風境民眾心知肚明的事。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身穿華服的白發老者,用一種驚訝的目光打量著他們四人。
要知道,來辦通行證的多是沙匪和罪犯,鮮有外地人需要這種東西,他們只需要開具師門的證明就可以在莽巖州境內進出無阻,比什么通行證可管用多了。
放著如此好的條件不用,卻偽造什么通行證,背后一定有古怪。老者雖然好奇,基本的職業素養還是有的,問清了幾人的簡單要求,讓他們稍等,轉身進了內室。
過了盞茶的功夫,老者就將四份手續齊全的通行證拿了出來,效率驚人。
安菱紗檢驗過后,對楊崢點點頭,示意沒有問題。
楊崢這才付賬收貨,錢貨兩清。
這四份通行證要價不低,整整花去了一千粉晶,但通用范圍比較廣,適用于整個莽巖州,價格自然也要貴一些。
末了,老者還特意提醒道:“幾位貴客切忌慎用,不要太過頻繁,以免出岔子。”
楊崢知道這些造假證的消息很靈通,忙問:“老先生可是知道些什么?”
看在這單生意不小的份上,老者透露道:“最近不知道為什么,各關卡查的異常嚴謹。不過貴客放心,老夫偽造的文書從未被識破過,這么說也是提醒你們以防萬一,小心總無大錯。”
“多謝老先生提醒。”楊崢轉頭看著安菱紗姐弟,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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