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匹烏雪踏云駒拉著的馬車正風馳電掣的駛往龍眠江河口方向,數千重甲魔騎兵頂著凜冽的罡風護衛在左右。請訪問
迎面奔來一騎。
隊伍最前方的幾名魔騎兵有默契的迎了上去,黑金長矛緊緊握在手中。
“來者何人,報上名號!”
身著深黑色輕甲,胸口鐫刻銀白色魔紋的騎士拉馬停下,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卸去高速奔馳所產生的慣性,大聲回應道:“魔族遠征軍左路第七軍團手信!”
“呈上來。”其中一名重甲魔騎兵小心翼翼上前,將傳信兵手中的羊皮卷接過。
他仔細察看沒有問題,然后快速返回到車廂旁邊,輕輕敲了敲車門:“海帥,第七軍團手信。”
里面傳出海拉赫低沉的聲音:“第七軍團?柯靈的部隊!這幫孫子跑的真夠快的,都到了我們前面。怎么?來報捷邀功的?”
“屬下不知。”重甲魔騎護衛躬身道。
嘎吱,車門被推開一條縫隙,一只白皙枯瘦的手伸了出來:“拿來吧。”
重甲魔騎護衛恭敬的將羊皮卷放進他的手中,退后三步,侍立一側。
車門再次被關上了。
過了一會兒,海拉赫磁性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有意思,沒想到都這時候了,靈河竟然還有能反抗我聯軍的戰部,真是太有意思了。去,給第七軍團回個口信,圍而不攻,我要將他們全部收歸麾下。稍微調教一番,就是不輸于李若風部的精銳。這奴才啊,沒有競爭的話也沒那么好使喚,我需要給某些人一點兒警告,免得恃寵而驕。”
“是!”重甲魔騎護衛領命而去。
車廂里。
除了海拉赫還坐著三個人,赫然是三支魔族援軍的最高統帥。
兄弟盟零環的統帥尤唐恭賀道:“海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我們也跟著沾了大便宜。”
“是啊是啊,靈河大局已定,以后老弟仰仗海帥的地方很多,還望不吝賜教。”烏冬里環的哈爾東巴結道,諂媚意味甚濃。
海拉赫淺笑道:“好說,好說。有我一口肉吃,就少不了諸位湯喝,祝我們第一次合作圓滿成功,干杯。”
三人都舉起了酒杯,唯獨翁陽清一臉陰郁的坐在那里,無動于衷。
海拉赫笑容漸漸淡了下來,對尤唐使了個眼色。
尤唐會意,湊到翁陽清身邊勸慰道:“老翁,不要擺著一副臭臉嘛,看開點,我可是聽說你不止一個侄子。”
翁陽清冷冷的看著他:“死的又不是你侄子,你當然不介意。”
尤唐臉色一僵,訕訕道:“你看你,真夠死板的,一點玩笑都開不得……”
海拉赫氣的胃疼,你說你尤唐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嗎,能給你好臉色才怪,真是幫倒忙。
他沉吟了一下,道:“翁帥,你也別太難過。既然選擇了加入軍團,就要有戰死沙場的覺悟。翁澤的英勇有目共睹,戰后我會親自向上面為他請功,絕不會虧待了他和他的后人。而且靈河境的利益我再多分你一成,也好讓你跟主家有個交待。”
翁陽清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很多,強笑道:“抱歉,我剛才失態,敗諸位的興了。”
海拉赫搖了搖頭:“唉,誰攤上這種事心里都不好受,可以理解。沒有犧牲哪來的回報,相比較失去的而言,我們得到的更多,諸位說是不是。”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就連翁陽清得到海拉赫的承諾,也將為數不多的廉價親情拋之腦后。
還有什么比利益更吸引人的呢?
白聞仲看了看后方越來越稀少的人流,又焦急的把目光投向遠方。
大人,你在哪?再不回來就來不及了。
這時,一個頭戴長冠的藍衣中年人在琉炎青府戰部主將的引領下疾步走來。
白聞仲轉過身問:“莊將軍,有何請教?”
琉炎青府留守戰部主將莊鵬為他引見道:“白總管,這位是沙洲境特遣安頓靈河難民的負責人,程先生。”
藍衣中年人拱拱手道:“在下程行通,見過白總管。”
白聞仲雖然心里煩躁,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禮道:“幸會幸會,程先生來此所為何事?”
程行通和氣道:“哦,是這樣的。多虧了白總管率部在此鎮守,靈河眾撤離工作才得以順利進行。通道將在半柱香后封閉,我等有感各位高義,親迎諸位移步沙洲境。”
白聞仲婉拒道:“感謝程先生好意,我主尚未趕到,豈敢撤離。懇請程先生再寬限片刻,我凄冷曉月上下感激不盡。”
程行通憂心的看了眼魔族聯軍陣營,嘆了口氣道:“不是我不給諸位通融,這風險實在冒不得啊。我們沙洲境還不如靈河,能說動上面允許靈河眾避難就已經是最大的底線和讓步了。”
白聞仲決然道:“既然如此,莊將軍你們先撤吧,就讓我們留下與吾主共存亡。”
兩人聞言大驚失色。
“使不得,這可是幾萬條人命啊。”
“白總管請三思。”
白聞仲無動于衷道:“我意已決,就讓我們這些罪人承受應有的懲罰吧。”
苦勸無果,程行通和莊鵬無奈的對視一眼,搖頭嘆氣的轉身離開,他們盡力了。
可惜了兩支忠義的精銳戰部。
忽然,遠方天際閃過一道黃光,愈來愈近。
白聞仲沒有修為,只能借助千里鏡觀看,隱約分辨的出那是道人影。
軍中卻不乏高手,清晰的認出了來人的相貌,頓時響起一片驚呼。
“是大人!”
“大人回來了!”
“還愣著干嘛,快去接應啊!”
白聞仲難以置信的使勁揉了揉眼睛,喃喃道:“大人,您真的回來了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而程行通等人的臉色卻狂變,他立刻往回奔走,高喊道:“敵軍主力趕到,快封閉通道。”
白聞仲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哀求道:“程先生,您不能這么做,再等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程行通指著遠方厲喝道:“白總管,不要怪我不幫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緊跟在你們大人后面的是魔族的大部隊,等他趕過來我們沙洲境也跟著淪陷吧。非常抱歉,情非得已,請原諒我們的自私,你們要走就趁現在,否則沒機會了。”
說完不再遲疑,御空向通道方向飛去。
白聞仲絕望的仰視著蒼天,他恨啊,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前功盡棄。
楊崢遙遙看到一群群騰空而起的魔兵將道路封鎖,后面還有數之不盡的追兵,接應他的只有藏劍和戍衛兩支孤軍。
兩萬對幾十萬,根本就是個死局,沒有任何僥幸可言。
而通往沙洲境的通道也閃爍起耀眼的藍光,身為符陣高手的他知道這是通道封印的前兆。
炎凰流光戰甲暗淡無光,處于消散的邊緣。
所有的倒霉事關鍵時刻聚集在一起,豈是一個衰字可以形容的。
他知道這次無論如何都無法幸免了,深吸一口氣,嘶聲吼道:“白聞仲,我命令你,率部退回沙洲境!”
白聞仲大聲回應道:“休想!你命令不了我的,要死大家死在一起。”
楊崢用眼神制止欲趕過來接應的蓮夜等人,懇求之意溢于言表。
蓮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開口無聲的說了句什么,就將白聞仲敲暈過去,倒提著退往沙洲。
再一次失去指揮的藏劍和戍衛兩部又一次無奈的直接面對最無賴的長官。
楊崢威脅道:“退回去,等我回來。你們已經聽從我的命令得罪了白總管,不要再得罪我一次,搞得兩頭不是人。去吧,替我守好產業,我一定會回來的。”
藏劍和戍衛兩部將士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憋屈的屈服在最高老大的淫威之下。
見所有人都退去,楊崢不再前進,身形一折向來的方向逃去。
這一舉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要知道,現在整個靈河都屬于魔族的地盤,往內陸逃絕對是有死無生。
沙洲界道已被封鎖,云霄界道由魔族鎮守,數十萬魔族聯軍齊聚靈河,接下來就是甕中捉鱉了。
所有人都還記得李若風的承諾,抓捕楊崢成了魔族聯軍戰后慶祝勝利的消遣和彩頭。
可以想象,幾十萬人和一個人玩躲貓貓,絕對是非常**的一個游戲,尤其躲藏者承受著草木皆兵的巨大壓力。
這里面尤其以李若風戰部和翁陽清麾下軍團追的最為賣力,他們可是和楊崢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
楊崢逃竄的速度越來越慢,身上的戰甲閃爍不停,已經到了崩潰的臨界點,所有人都相信,只需要再過一小會兒,鴨子就到手了。
忽然,一道黑光乍現,擊中了搖搖欲墜的楊崢,炎凰流光戰甲一觸即散,他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墜落下去,被守候在下面的一隊魔族軍隊擒獲。
塵埃落定。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懸浮在空中,失落而又不甘心的望著那伙幸運兒,懊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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