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發生在街角的一件事,一老人在街口摔倒了,路過的一驢友便停下車去扶,結果老人卻一口咬定是對方撞倒的,而正巧附近的攝像頭又壞了,還沒來得及換,結果什么都沒有拍到,因為是凌晨,那條街道也不是什么繁華之地,所以也沒有人證。”少年說道。
“結果呢,警察是怎么處理的?”刀疤紅問道。
“驢友騎的是自行車,并沒有行車記錄儀,原本這件事是不好解決的,可趕巧的是,這名驢友有記錄旅程的習慣,隨身帶著攝像頭,這一幕自然也拍下來了,有錄像當證據,當然沒事了,老人也當場改口,說是自己誤會了,并且對那名驢友連連道謝,事情也就算解決了。”少年說道。
“頭兒,你說對這種事情我們該怎么辦,故意訛人,帶來的影響太惡劣了,這件事被公布到網上時,可是全民激憤,許多網友紛紛表態,以后絕對不會做扶人這種事,人心都涼了。”少年有些擔憂的說道。
聽了少年的話,邵俠也不知道說什么好,這則新聞他也看到了。出了事,管是不是你做的,一口咬定是你干的就行了,反正是找到人賠償了,如果你沒有證據證明不是你干的,那這個鍋你可就背定了,如果有證據證明,對他而言也沒有什么損失,說一句誤會了也就完事了,又不會被定什么罪,這簡直就是農夫與蛇的故事。
“一句誤會了就想了事,天下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道德上的事法律管不了,可不代表誰都管不了。稍后我會制定一些計劃專門針對這件事,你們按照計劃執行就行了。”刀疤紅說道。
“麻煩頭兒了,上面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就先走了。”少年笑道。
“嗯!”刀疤紅點了點頭。
訛人這種事能夠有人處理,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但想起剛才那種斷指的場面,邵俠又是不安得很。
“你打算怎么辦?”邵俠問道。
“我打算怎么辦,好像跟你沒有關系吧,你又不是我們紅幫的人,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如果深究下去,我們兩個還處于對立面上,正規部隊和我這種私人幫派,關系可向來不好。”刀疤紅說道,并沒有直面回答邵俠的話。
“我們幫派的日常活動就是這些,你看到了,也省得我費口舌解釋了,如果你們管不了,我們不介意插手幫你們管。”刀疤紅看著邵俠,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刀疤紅和東方正華母親是怎么認識的,也是一目了然,可能就是在刀疤紅懲治犯罪的過程中被東方正華母親撞見了,作為四大幫派之一的朱雀,對于刀疤紅感興趣也很正常了,聽她的話就知道,如果刀疤紅是女的,朱雀都打算將他收于麾下當紅幫的繼承人來培養了。
“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們自便,她醒來把她帶走就行了。”刀疤紅說著,向著屋內走去。
酒瓶子散落了一地,刀疤紅卻對此視而不見。在房間的一角,有一個書架,書架旁邊有一張辦公桌,此時的刀疤紅正朝著辦公桌走去。
邵俠想了想,也跟著刀疤紅走了過去。
書架上擺了好多書,而且全部都是關于法律的書,憲法、行政法、刑法、民法等等,看到這些書,邵俠心中一驚,看來刀疤紅這次絕對是認真的。
有句話叫做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一個混混性質的幫派,現在卻在鉆研法律,太可怕了,更何況他們的頭領還有著拔群的智商。
“收服一個幫派,你到底打算做什么?”邵俠看著低頭查看文件資料的刀疤紅說道。
“做什么?你看不出來嗎?”刀疤紅抬頭,看著邵俠反問道。
邵俠沒有再說話,的確,他問的話如同廢話一般,這都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了,刀疤紅要以自己的意志來貫徹正義。但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種事在法律層面是不被允許的,故而邵俠才會多此一問。如果人人都貫徹自己的正義,不拿法律當回事,國家豈不是亂了嗎?
刀疤紅會想不到這一點?不會,當然不會。可他明知道卻還要這么做,擺明了是想把這種決意貫徹到底了。邵俠還記得剛才刀疤紅的那句話,“犯罪?你有證據嗎?”
法律要伸張正義,必須要依靠證據,可是有太多的事情,是無法找到證據的,明知道的事,沒有證據的話,正義也不會得到伸張,犯罪者還會逍遙法外,而刀疤紅想做的,就是伸張這些依靠法律也無法伸張的正義。
當然,這句話也不止只有一種意思。刀疤紅要伸張這種正義,同樣會觸犯法律,但就像刀疤紅說的,你有證據嗎?在刀疤紅做這種事之前,必然也不會留下任何證據,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他可以繼續伸張這種正義。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就是刀疤紅要做的。你不留證據犯罪,想要以此來規避處罰,那我就用同樣的辦法來處理你。無視法律的人,自然也別想得到法律的保護。
“我不允許你做這種事!”邵俠雙手拍在了刀疤紅的辦公桌上,盯著刀疤紅大聲說道。
刀疤紅的心,邵俠完全理解,但邵俠也清楚,這么做的刀疤紅不會有好下場。
“那就阻止我!”刀疤紅站起,同樣盯著邵俠。
刀疤紅的話,讓邵俠一怔。
“你有兩種選擇,在我處理他們之前,找到證據,將他們送進去,或者是在我處理之后,找到證據,把我送進去。”刀疤紅接著道。
邵俠沉默了一會兒,再次盯住了刀疤紅,無比肯定的說道:“我會讓所有的正義都得到伸張,以合法的方法!”
所有的正義都能在合法的范圍內得到伸張,刀疤紅想要貫徹的理念也就不存在了吧。
“你還真是天真,你覺得這可能嗎?”刀疤紅看著邵俠,神色不變道。
“我的確是很天真,但至少我一直在向著這個方向努力著,不光是我,我們所有人都在向著這個方向努力著,都在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盡管現在還達不到,但總會有那么一天。你,難道就不天真了嗎?”邵俠反問著。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后,刀疤紅笑了:“你說得沒錯,我同樣很天真。”
刀疤紅說著,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刀疤紅清楚,即便是那么做,也終究無法在本源上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