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包廂門口，卻見幾個姑娘嘴上還在說著什么，看她們臉上表情，不像是開飯前的狀態。
“怎么了？”陸明很是奇怪，上前問道。
見他們幾人下來，留香臉上似乎是看到了救星般高興，正欲開口解釋，卻又帶著些怪異得表情向旁邊瞥了一眼，欲言又止。
朝著她視線的方向看過去時，陸明卻沒有發現什么怪異。
大家都若有所思得低著頭，一言不發，場面一度十分尷尬，等過了那么七八秒，還是戀戀大方得體得道，“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事情不好說的呢？”
順著戀戀話語間飄動的眼神，陸明卻看見了辣滋源那位欽差劉特助。
他這才明白，留香剛才不好開口，是因為外人在場。
想來不是什么高興的事兒。
果不其然，留香隨后解釋道，“是這樣，劉姐姐呢，說……說張……張大哥形、形象不太好……”
情況其實很簡單，就是李沁玥跟張養昊的事，本來呢，經過了上次那檔子破事兒，拉車幫內部基本上也都見識過兩人的人品了，姑奶奶甚至都同時完成了粉轉黑和黑轉粉的雙重轉變，在這個問題上大家更傾向于選誰，那自然是不消說的。
但這事兒那位欽差大人可不知情啊……
兩個明星，一個是以演勵志雞湯劇女主角出名、面相甜美、音色怡人的正當紅小花旦、一個是演藝圈里摸爬滾打七八年依然半溫不火的萬年反派——并且還長者一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臉，在商言商，一般人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呢？
聽留香話里透露出來的意思，貌似芳草萋萋也站在“一般人”那邊。
甚至是對那回事情知根知底的戀戀，也是如此。
指尖和幸福兩位男同志則在一邊打著醬油，有說有笑得聊著游戲里的見聞，好不自在。
陸明偷偷拉了一下一旁同樣默默不語、拉著發梢玩的盧果，“怎么了啊？剛才沒打起來吧？”
“怎么我聽你口氣，你這是巴不得她們打起來咯？”
“這哪兒能啊？我這是擔心……”
“少來，看你那樣子也知道，你這家伙，現在心里肯定是幸災樂禍、巴不得看好戲呢！”
“你這真冤枉我了啊……欸對了，你，你怎么想啊？”
盧果瞅了一眼一臉委屈的留香和嘟嘟，“我手上又沒股權，不是老板，有什么資格發表意見，我可是什么都沒說哈。”
“那……不說是不說，想法總有吧？”
“想法？”盧果白了陸明一眼，“有啊，當然有啊，我的想法呢，很簡單，就是——這關我什么事？”
“哈？”陸明直冒冷汗。
“當初具體怎么樣，我可是沒有見過的，你們在那兒說那個叫什么李、李沁玥是吧？說她怎么怎么壞、然后再說那個張什么昊怎么怎么好，這有什么意義嗎？眼見尚且有假、耳聽的那就更假了啊，我什么情況都不知道，那還能發表出什么想法來？”
“那……那如果讓你站在一個什么都不知情的消費者來發表看法，你覺得……這兩個人里，誰更能激起你買零食的欲望？”
“隨便啊。”
哦，這真是男生最不愿意從女孩子嘴里聽到的話。
“我說大姐，我可是很認真得向你求教的，你能不能也認真點兒？”
“我就是非常認真得回答你的啊，”盧果一本正經道，“演員演員，你以為什么叫演員？你太小看現在的化妝技術了吧？
就這么跟你說吧，不管是一個多丑多兇的人，換身衣服、請一個靠譜的化妝師，一樣可以讓別人看起來非常溫文爾雅，
就算化妝做不到，不是還有PS嗎？
選誰有什么區別呢？
話說回來，天底下有幾個人買東西的時候是真的沖著包裝上的明星去的？
鐵桿粉絲？
哈哈，笑死我了，國內有幾個追星族是真的打從心底里喜歡人家的鐵桿粉絲？
還不是跟風趕浪頭？還不是為了能跟自己朋友聊到一起去？今天這個人火、我就粉這個，明天那個人火、我就粉那個。
專程去買這個明星代言的產品，這種情況，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有些幼稚的人確實會這么干，但也有條件，僅限于那種便宜的、日常都得用的，三天兩頭就得重新買的、質量差距不大的東西才有可能去買，那如果人家代言車子、代言珠寶、代言房地產、代言飛機、火箭呢？也跑過去買？”
“那……那零食不也是……”
“哪兒是了？我說的是蚊香、洗衣粉、沐浴露、折疊傘之類的東西，這些東西將就一下也就算了，吃的能將就嗎？
你開什么國際玩笑？一樣東西，如果不好吃，就算是我最喜歡最喜歡的明星代言的，我也一樣碰都不會去碰！有那閑錢，我倒寧愿花到電影票和專輯cd上，最起碼這個錢是直接給那個明星賺的，至于代言的東西……你覺得哪個公司會那么神經病得跟自己產品代言人簽那種帶抽成的合同？”
陸明仔細一想，也是，只要代言合同一簽下，這明星賺多少錢就已經是定數了，不管這個東西究竟是賣多賣少，這個明星都不會因此而得到額外的任何利益。
當然，那些球星專屬的球鞋或者說某明星定制手機除外。
這東西那肯定是有抽成的。
其他代言，都是一錘子買賣。
“那……那照你的意思……”陸明小心翼翼得問道，“你是真覺得他們兩個誰都一樣？”
“嘿，我說你什么意思啊？我話都已經說那么清楚了，你還……”
“不是，據我的認識啊，”陸明也是之前被“隨便”坑過，這會兒竟然開始作死了，“你們女孩子呢，不管面對什么問題，回答十有八九都會是‘隨便’；
打個比方，出去吃飯……
‘去哪家店啊？’
‘隨便。’
‘哦，那就去XXX吧……’
欸，接下來你們女孩子的反應就要分兩種情況了，一種，當著男孩兒的面直接鋪天蓋地得埋怨說那什么什么地方這兒不好、那兒不好，男孩兒再說出第二個地方之后又是一陣埋怨，最后男孩兒把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說完了之后實在沒轍了問‘那你定吧……’
嘿，返回來的那一句還是‘隨便’，
然后第二種情況，乖乖巧巧得跟去吃，過程中什么意見都沒有，男孩兒見狀，還以為自己猜對了女孩子的心，一陣心花怒放……
回頭再聯系，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了，打電話過去，關機。
運氣好的還可以找到人家閨蜜打聽一下，結果人家說‘你這人怎么這么沒情調，竟然會去那種鬼地方？’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們女孩子的心思啊，那真的是比辣滋源的產品名錄還要來的讓人頭疼，而你們還就是喜歡讓我們更頭疼！我之前就吃過好多次這種苦頭……”
被這么一說，盧果直接火冒三丈高，二話不說直接抬起了腳，狠狠地朝著陸明腳背剁了下去。
“嗷嗚——”陸明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姑奶奶，這不是游戲啊，這么干真要死人的……”
“死死死，你去死好了！眼不見心不煩，現在趕緊去，趁著火葬場還不忙！”
說完，盧果頭也不回得直接跑進了包廂。
響動太大，大家伙也都紛紛看了過來，留香是一臉不高興，“死奸商，你又干什么了？”
“沒……沒啊……”他也正奇怪呢，盧果這家伙反應怎么這么大啊？
“哼！”留香一跺腳，“你個死人頭，要是又敢讓檸檬不高興，我一定要你好看！”
說罷，她也跟著盧果步伐跑進包廂去了。
剩下其他人面面相覷，大家都不知道該一起進去、還是留下來接著談李、張二人的事情。
還是劍蕩識大體，“快上桌了吧？咱們也先進去吧，老是在這里杵著也不像話，人家做東的主人肯定也尷尬……有什么事情，咱們到時候再說嘛，是不是？”
聽過這一句，紅塵一臉尷尬得看了看戀戀，隨后正欲抬手推劍蕩進去，卻沒想后者又開了口，“不過呢，有句話，我倒是也想說一下，劉小姐，你剛才說張先生的形象不適合我們的產品，這句話，我不是非常認同，據我所知，他現在已經接了一檔美食綜藝節目的工作，你是專業人士不假、但那個節目組導演肯定也是專業人士吧，那為什么人家就覺得張先生形象可以呢？
我們這幾個人，終究不能代表廣大消費者的心理，這種事情，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不算、誰說了都不算，終究還是得市場來決定；
據我所知，張先生的那檔節目，定的是周四晚上9點檔，要不然，我們等這周四第一期節目出來之后再看情況？
其他主觀的東西，都可以造假、隨便怎么說都行，但收視率是客觀的，觀眾口碑是客觀的，如果過了這周四節目組決定繼續用張先生，那就說明這個市場認為他的形象適合，如果換人，那就說明不適合，就是這么簡單，你覺得呢？大家覺得呢？”
言畢，劍蕩自己推起了輪子，自顧自得也進到了包廂之中，一直把這輪椅車把的紅塵自然只能趕緊跟上。
剩下的人，相互看了幾眼后，也只好有樣學樣得依次走進了房門。
最后，只剩下了一臉痛苦的陸明和一旁還在偷偷笑的不服。
陸明沒好氣的白了一句，“笑笑笑，笑什么笑！沒看見我都快撲街了嗎？”
“嘿嘿，具體什么事兒我是不知道啊，但看檸檬那樣子我就能猜到，肯定是你這家伙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他又看了下陸明鞋子上被踩出來的印記，“嘿嘿，該，活該！”
說完，不服也終于一頭扎進了包廂之內，剩下陸明一人，在門外不知所措。
疼了老半天，那種鉆心的感覺總算是消退了一點兒，陸明嘗試得抖了兩下腿，感覺還行。
走了兩步，還是有點痛，但基本已經不影響了……
“這家伙真是，用那么大力氣干嘛啊……”
調整一下狀態，推門而進，一看，自己竟然還不是最后到的。
月明星稀還沒來。
架子真大。
正欲找個位子坐下，卻發現，可選擇的地方卻已經不多了。
要不然就坐到辣滋源那幫姑娘身邊，要不然就去主位上跟李牧“談笑風生”，要么……
“愣著干什么啊？趕緊過來趕緊過來……”留香一臉不高興得招起了手，同時指了指不遠處劍蕩身邊的一個空位。
那位子的另一邊……不是跟戀戀有說有笑的盧果還能是誰？
“這……”陸明猶豫了一下，留香卻一臉不耐煩得跑了過來，“你個死奸商，還不趕緊過來跟檸檬謝罪！”
陸明一臉無辜，“我說大姐，我才是受害者啊……”
“嗯！？”留香眼睛都直了，不光是她，這桌子之上，除了盧果和芳草萋萋之外的所有拉車幫陣營女性都集體轉過了眼睛，一臉敵意得看著她。
“不是，我說這……”剛想解釋，卻發現那種敵意更明顯了。
陸明覺得，這種時候，吃個啞巴虧也就算了。
他只得如鵝行鴨步搬得一點一點往哪個位子上挪著，還沒走到，盧果倒是轉了過來，低頭看看他的腳觀察一番之后，開口道，“還沒斷哈？”
“不是，你這……”
盧果惡狠狠回了一句，“以后有事不要隨便來問我，反正說了你也不信！”
說完，把位子拉開之后，她便再度轉回頭去，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接著去跟戀戀有說有笑了，根本就沒有搭理陸明的意思。
這讓陸明十分尷尬，落座之后，身旁的劍蕩倒是一臉和氣得教育道，“待會兒啊，咱們可不能像昨天那樣喝了，剛才我們已經說好了，用小杯呢，前三杯跑不掉，后面的啊，最好就是做做樣子，最多抿一下，能不喝、就不喝，過兩個小時之后看情況而定……”
陸明一聽，“這……這是不是有些太不給面子……”
“那有什么辦法呢？”劍蕩臉上露出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回道，“李牧這個人，酒量真的是深不可測，讓人嘆為觀止、不得不服，真跟他敞開了喝，最后的結果，必定是咱們十多個人今天晚上誰都別想站著回去，甚至可能到明天下午都別想活著從床上爬起來。”
“有……有這么厲害嗎？”陸明的聲音都有些哆嗦了，這……聽上去太嚇人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