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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踏足尚月城的土地，陸明感覺玩家的氣氛之前低落了不少。
一次那是武大會剛剛打完，紅顏拿到了團隊賽四強、青梅腦袋也頂著“武狀元”，紅顏的玩家們臉自然都洋溢著歡快的表情——雖然那些成績跟一般玩家沒什么太大關系啊。
但這一次再來，陸明下馬車之后卻已經很難看見那種嘴角不彎的微笑了。
每一個玩家笑得都很夸張，肌肉擺動幅度非常大，一看是裝出來的。
紅顏玩家如此，不少非紅顏玩家也是這樣。
慘、不至于非常慘，但至少是敗仗嘛。
城市整體打了敗仗，那算單個幫會戰績非常不錯、能分到的禮包和貢獻點也會非常少。
大家都抽不到多少好東西，那自然笑不出來。
如果說紅顏一開始沒有被吹成“國內最強”幫會，情況可能稍稍還好一些。
其他城市大佬幫會如何陸明是不知道啊，但最起碼云夢城里，清風打得也不行嘛，城里不管是正道還是魔教的一些嘍啰型勢力這幾天一直都在黑他們的游擊偷人戰術——因為他們那么打那些個想過去抱大腿的玩家混不到貢獻嘛。
很多人都在罵清風，但清風玩家們自己倒是相當淡定。
因為大家一開始也從來沒有看好過清風，畢竟刺客幫，這個職業終歸是團戰祭。
成績差、正常；
規矩、滿意；
打好了、驚喜。
簡單來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反之，亦然。
紅顏這是典型爬得越高、摔得越狠的代表。
不高興是不高興，但面對至尊這大張旗鼓的“助陣”，青梅做為地主還是很盡心得過來熱情洋溢得接待了一番。
次來尚月的時候陸明已經看了出來，青梅這人，演技，不怎么樣。
鼻子以下，是笑臉；
以，哭是沒哭啊，但那眉頭皺的簡直都要擠出魚尾紋了，要知道，青梅的年紀，可都還沒有到25呢。
看去瞬間老了至少10歲，一點都看不出拿武狀元時候那種光彩靚麗。
相較之下，紅顏到場的其他幾位管理，倒是沒有那么多得把情緒直接擺在臉，傾城是一直忙里忙外張羅著給大家分發耐久度補給，雅玲則一直都在和飛影談笑風生聊著各種陸明壓根聽不懂的儒道墨法，傾國則是一如往常得擺著她那苦瓜臉死魚眼的完美配合。
其實要說起來，紅顏到場的這些人里呢，數傾國最自然。
跟以前一點變化都沒有，完全看出去情緒波瀾。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刻意，傾城是用繁忙的工作來掩飾自己的情緒——畢竟發點兒小食物這種破事兒哪兒需要她那個層級的人來親自負責？
雅玲更加了，他跟打野關系非常鐵嘛——現在如何先不管最起碼以前肯定很鐵，打野這人雖然喜歡賣弄，但也確實是有些學識的，能跟他玩到一起去，水平絕對不會差，但以前幾次見面，陸明從來沒有見過他像今天這樣刻意賣弄。
可能也是為了在飛影或者說在至尊面前盡量展現一點實力。
不過這種做法說白了其實也很露怯，因為越沒有本事的人才越喜歡在別人面前裝逼。
玩游戲的時候，往往是那些個喜歡指點江山指責隊友說“你這么打不對”、“你個傻逼怎么不出xxx啊”、“凈碰這些個傻逼隊友”的人對團隊的貢獻越低。
為什么呢？
他戰績差、得轉移視線啊，畢竟人都是喜歡甩鍋的。
不要說一般人了，體壇里面不少年薪好幾千萬刀的天皇巨星賽場也一樣不乏垃圾時間或者說對爛隊刷刷刷，一碰強隊、一到關鍵時刻開始玩起隱身的甩鍋專業戶。
不自然是不自然，但總的來說，最起碼他們的不自然沒有表現得像青梅那樣明顯，騙飛影這種老油條當然不可能，但一般玩家當然是不會去注意的。
只要能騙到一般玩家，那沒有問題了，飛影年紀這么大，也不可能那么二百五得當著人家面給人難堪。
相反的，他還很配合，跟雅玲對談南華經的時候還解錯了不少詞句，雅玲糾正之后他也會“恍然大悟”得嘆息道，“哎呦，原來竟然還有這個意思？我以前確實是不知道，還是雅玲兄弟你見識高。”
相談，不算很歡，但最起碼氣氛還可以，尚月城對至尊大軍的這“千里馳援”表現出了高度的歡迎。
人前，那自然是一團和氣。
連以前來了之后必定跟紅顏的人吵架拌嘴的不服，此刻都老老實實得縮在陸明身后點了跟隨。
當然，也跟他現實里此刻依然在跟人斗酒有關。
人后，……
場面話說過，幾位關鍵人物當然還得商量商量一下具體的戰術細節，地點，沒有選在尚月城客棧或者主城里的其他建筑。
而是直接一個團招飛進了紅顏幫會駐地。
此行名義的第一戰略目標是殺掉“鏡湖真人”這只boss，最主要的輸出，靠的是陸明的星芒——神隕殺得畢竟不掉東西能不放最好還是不要放。
做為最關鍵的人物，陸明當然也在這個團里。
同車的人都在，不同車的則基本都是些負責分麥的指揮玩家。
這是陸明第一次來到紅顏駐地。
第一感覺，大。
舉目無邊、沃野千里，拉車幫駐地大了至少得有三四圈！
陸明論壇搜了下，紅顏這個駐地……前前后后一共擴建了7次，總面積6萬5000畝。
畢竟100萬人。
第二感覺，繁華。
這么大的面積，空置率卻極低，到處都是各式各樣的商業建筑和玩家自己開的店鋪，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除了橫豎八條主路寬度超過10米以外，其他任意店鋪和隔壁的距離都不超過2米，這2米的距離，也一樣有不少的小販推著小推車兜售著各種專騙小姑娘的玻璃珠子和廉價發卡。
第三感覺，奢靡。
陸明稍稍看了一下，總壇旁邊這一圈店鋪，差不多三四十家，除了有兩家是吃飯的以外，其他的店，都是賣衣服箱包、化妝和珠寶首飾的。
并且，都是現實的牌，還有不乏國際奢侈巨頭。
陸明都不用進去看很清楚得知道，那些店里的衣服，絕對不會有低于4位數的，有些店里的東西基本也都肯定是6位數起步。
這樣的地方，客人依然絡繹不絕。
絕大多數客人都是女的，當然偶爾也能看見幾個有錢公子哥兒過來擺闊氣想泡妞的，不過例非常小。
陸明雖然說極少出門，但偶爾也會看看電視、也會打開頁看看一些新聞什么的，傳送落地、還沒有進總壇前這一兩分鐘，他在人群看到了5個天后級別的電影明星、2個在財經頻道里露過臉的吹過nb的跨國集團高管大媽和1個在科技頻道講過xx講壇的物理學教授。
這么區區幾眼，讓陸明產生了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等進了總壇之后，這種感覺，越發明顯了。
外面紙醉金迷，里面則是化氣息滿滿。
墻掛滿了歷朝歷代各種丹青名篇，總壇里到處都是稀世珍寶的傳世物。
隨便一看，陸明覺得，當初大家爭縣丞那會兒妖狼拿出來的那把赤宵和神皇抬出來的那尊鼎簡直是騙小孩兒的東西。
那把赤宵是工藝、那尊鼎更是神皇找人造的假。
那些個東西，有這墻掛的打著盛世官方認定標的“顏真卿真跡”和“王羲之手”nb？有“宋徽宗趙佶御藏畫印章”逼格高？
還有大量商周時代的青銅器、秦墓出土的弩箭、隋唐時代的兵刃……
看來看去，像那金縷玉衣、夜明珠、翡翠珍珠之類的東西，反倒俗得要死。
陸明喝的酒還不多，此刻倒還理智，還知道自己是在紅顏幫會總壇。
他覺得，要是再來個五六兩，自己可能還真會以為自己是在游戲里逛博物館。
雖然保持了理智，但面對眼前所見，他還是感到了萬分的震驚。
有歷史的地方，是不一樣。
不過也正常，華夏5千年的歷史，一直到北宋——也是1000年前，其心還確實在這尚月城地界之內。
算這時間，75。
那寶貝當然是這里的多。
當然，他也知道，云夢那邊肯定也有不少的好東西，只不過拉車幫是搞不到的，想要看呢，得花錢進人家至尊、狂狼和清風的總壇。
不光尚月、不光云夢，國服十城，任何一地，都有數不盡的珍寶、說不完的化。
可不像那些個外服兩三句話都說完了，真不是黑，有些地方，人種歷史滿打滿算都未必有500年呢。
真正進過了大觀園，陸明還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看，被一聲怒喝嚇到了。
“不行！這種事情，我紅顏怎么能做！”
喊話的，是青梅。
陸明都沒有仔細聽他們之前說的是什么，但他知道青梅是為什么而發火。
只見飛影帶著些疑惑問道，“為什么不能呢？”
青梅義正言辭得回道，“我紅顏百萬之眾，卻要趁著敵人主力不在暗施冷箭跑去偷襲，如果這是靠戰術爭取到的有利局面，那倒還情有可原，但如果是花錢買通對手故意避戰，這種行為跟學術造假又有什么區別？”
飛影更疑惑了，“這種事，青梅大侄女你不說、我們至尊不說、他風月也不說、在這里的大家伙都不說，那又有誰會知道？
學術造假？
捅出來了，那叫造假；沒有捅出來，那人家是正正經經靠本事得來的地位和名聲、人家是外人無可置喙的精英。
之前好多個這樣的人物，在被捅出來之前、在證據擺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之前，哪一個，不是被當世大眾吹捧天的天之驕子？
說得再大些，古往今來這么多偉人，青梅大侄女你這么確定他們每一個都是名副其實的嗎？”
飛影指了指墻，“我說這xxx的詩句，青梅大侄女你不是x朝人，你這么肯定這首詩一定是他寫的嗎？不可能是某個不知名的人抓刀代筆嗎？
青梅大侄女你又不是那個朝代的人、更不可能是xxx身邊親近的人，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他的名聲，是他靠自己的才學搏來的、而不是靠著三兩銀子從一個落魄秀才手買來的呢？”
“這、這……”
飛影那邊一口一個“大侄女”，光從氣勢已經先壓倒了青梅，此刻的她，倒是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轉頭看了下雅玲。
雅玲沒有開口。
他甚至都沒有眼神的回應。
看到雅玲這舉動，陸明覺得，駁、他當然能駁。
但他不會駁。
因為他很理智。
因為青梅的拒絕和怒火都很不理智。
雅玲的態度，陸明讀懂了，飛影當然更讀懂了，他笑了笑，又對青梅道，“不錯，貴幫確實是百萬之眾、雷霆之威，但歸云城除開風雅閣以外，其他幫會的人加起來也一樣不少啊？
并且，心湖縣終歸只有那么一個口子能沖，莫說百萬大軍，算是千萬之勢，也一樣擺不下啊不是？
再者說了，西線人不少，千里之外的東線人也不少，安平城……算了不說整個安平，光是板磚他們一個幫，那也一樣至少80萬人？
大侄女你們幫100萬虎狼之師要全都去了西線跟風月鋼起正面來，東線怎么辦呢？難不成看著他板磚在那里肆意妄為、到處屠殺尚月城其他小工會？
板磚這個人，沒什么本事，喜歡吹nb、喜歡裝大牛，到時候他那邊要是殺痛快了，豈不是又得天胡說八道了嗎？”
板磚之前有沒有在天下頻道說過紅顏什么呢？
沒有。
最起碼陸明沒見過。
但封測的時候，他見過板磚過一次天下嘲諷過神皇，說神皇剛才打架的時候出了失誤一個技能沒放出來、讓自己6滴血逃生。
10秒之后，他狀態補滿再回來直接帶隊打退了至尊的一波攻勢。
不過當時神皇也嘲風了回去，說之前他是連續打了七八個小時、而板磚是睡了一下午剛剛線的，養老院那波團戰勝利、只不過是把至尊下午時候贏到的拿回去了1不到。
兩個人只互相嘲諷了一個喇叭，之后沒下了，搞的其他城市那些都已經準備好了花生瓜子小板凳準備看熱鬧的玩家都失望透頂。
面對板磚的嘲風，神皇沒有虛。
那是因為板磚的北海養老院未必一定能打得過神皇的至尊。
那神皇為什么要虛呢？
但青梅的紅顏，卻沒有那個硬實力。
陸明看到，她喉間閃動了一下，低著頭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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